不论横看竖看,封希月都比不上自己,想来圣昕不可能那么没眼光舍她而就封希月,封希月想怎样就由她去吧!只要不太过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作是待客之道吧!
乐平想清楚了以后,笑说:“那就随你吧!”说完连招呼也懒得打,径自起身回房去了。
直视着乐平的背影,封希月的眼里闪着十足的不甘跟恼怒。她还不致于看不出乐平对她的轻视,既然讨好乐平的方法不管用,她也不会再费心去对她和颜悦色了。她只要专心对孔圣昕下工夫就行了。
第七章
封希月开始对孔圣昕采取积极的追求行动,她三不五时就到书房去嘘寒问暖,外加送鸡汤。即使封希文几次暗示她别白忙了,她还是听而不闻。孔圣昕因为尊她是客而不加干预,只是偶尔回以客气有礼的一笑,而光这一笑,就可以让封希月乐上好久,而且还不停的在乐平面前炫耀。
封希月的举动果然惹得乐平不快,因为孔圣昕已经冷落她好久了,再加上他对她下的禁令还没解除,全家人依然不让她动手做家事。她已经闷得快受不了,结果封希月还不知死活的来惹她。
乐平气得真想将封希月扫出门,可是理智告诉她,她是主人,要给客人一点面子,所以她只能当作没看到、没听到,忍受封希月一天到晚在她面前故做忙碌状,似乎已经当自己是孔家的女主人的模样。她告诉自己:反正封希月永远不可能是孔家的女主人,就让她在这段时间过过干瘾吧!
难得屋外冬阳和暖,天气清朗,她看家里的人仍是忙着各自的事,没人有空理她,她便独自抱着琴,散步来到了后花园。
闲闲没事做的她,这几天想破了脑袋,终于让她想到一些可以做的事了。家事不能做、薛花种草不能做、剪刀针线也不能动,所以她只能做些陶冶情性的活动,譬如:读书、画画、写字、弹琴之类的。
她走进凉亭内,放好琴,再点了一炉香,在琴的面前坐了下来。试拨了几下,发现琴音有些怪怪的,心想可能太久没弹的关系,她细心的调了调音,再拨弄几下,觉得琴音刚好。她深吸一口气,让全身放松,将精神集中在琴上,纤手落下,正要在琴上挑动美丽的音符时……
“哎呀!乐平姐,真是巧呀!你也来花园赏花吗?”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封希月!
她头没有抬起,眼睛盯着琴弦,落下的手指忽然停住,没有拨动琴弦,等待意料中的冷嘲热讽。
“乐平姐真是幸福呵!每天都这么清闲,连丈夫都不用照顾呢!”封希月原本尚称娇女敕的语音,为了加强讽刺的效果而特地拉尖。
乐平听了不由得皱眉,谁来让她那恐怖的声音消失一下吧!
只要有孔家的人出现,封希月马上会变得娇美可人,所以她现在只希望二婶或圣昀、圣昭,随便一个人都好,来解救她可怜的耳朵吧!原本它今天是会听到她美妙的琴音,而不是这种可怕的噪音。
可惜没有人听见她内心的呼唤,她听见封希月尖厉的声音仍在耳边回绕着。
“我刚才帮孔大哥送鸡汤去,看见他在书房忙得汗流浃背,在这么冷的天呢!我真担心孔大哥的身体会受不了劳累,要是不小心生病了可怎么办?恕小妹多言,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悠闲的妻子呢!对丈夫完全不闻不问。”
“唉——”封希月很幽怨的叹了口气,用眼角睨了她一眼,又继续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跟孔大哥本来就是被强迫在一起的,怎能奢望一个不爱丈夫的妻子有什么体贴的表现呢?”
封希月的话正好刺中乐平的痛处,那是她一直放在心上,最在乎可是也最不愿意想到的事。也许她长得还算美,也许孔圣昕可能会因为害怕被杀头而不敢纳妾,可是他不爱她,虽然他对她一直很体贴,可是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乐平努力忍住将要冒出眼眶的泪水,她不可以在情敌面前示弱。
最后乐平将又气又悲的心情转移到手指上,用力的在琴上一划,琴弦激烈的振动,发出一阵气势磅砖的琴音,教封希月原本喋喋不休的嘴,被惊得忘了要动。见封希月已经吓到了,乐平便抬手按住琴弦,让音箱停止共鸣,琴音亦随之而止。
她已经顾不了什么“待客之道”了,既然客人已经对主人这么失礼,她这个主人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她冷冷地看向封希月。“我体不体贴,干卿底事?既然圣昕都没说话了,你这个朋友的妹妹,怎么有资格来干涉我们夫妻间的家务事!”说到“朋友的妹妹”跟“夫妻间的家务事”时,她还特地放慢速度,加重语气。
封希月闻言果如她所愿的愀然变色。对于封希月的刻薄言语,她通常是不加理会的,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出口伤人。
见封希月脸色发青,猛瞪着自己,乐平无视封希月的目光,俯首凝视琴弦。突然觉得这一切真是无聊透了!一个垂涎别人丈夫的妻子,话说得比她这妻子大声,而她这个被奚落的人,竟然会因为开口反击而有罪亚心感,这真是荒谬!
乐平无意识的动起手指,指尖开始在弦上舞动,琴音霎时如水之泄,盈满整个花园。
封希月呆立原地,看着乐平沉醉于琴音之中,一时无法从尖锐的对峙气氛之中,转入轻快的乐音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琴音才慢慢停止。封希月回过神来,瞪向乐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可以弹琴!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嘛!
封希月歇斯底里的叫道:“你别得意!版诉你,我亲耳听到孔大哥跟我哥说,说他是因为被迫娶了你,基于责任才不得不照顾你的,他对你根本一点感情也没有!”
哼!使出挑拨离间的招数了。即使她说的是真的,她也不可能把孔圣昕让给别人的。
乐平闻言抬头睨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冷冷地说:“既然圣昕都说对我有责任了,你这个外人还吵什么?”
封希月见乐平的手指在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一时气不过,冲上前去挥开乐平放在琴上的手。
“呀!”乐平吃痛的叫了一声。
封希月挥得太大力了,衣袖扫到琴边的香炉,香炉受力飞了出去,撞到亭柱,炉盖撞掉了,炉中的香灰四散,迷漫整个亭子。
香炉碰撞的声音惊醒了封希月的神智,她是怎么了?她虽然讨厌乐平碍她的路,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人的,她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几近疯狂的举动,一股愧疚感从心里升起,不过马上被忌妒的情绪压下。她瞪着乐平那绝美的容颜,是乐平自己说那些刻薄话来惹她,才会害她一时气不过而出手的,这一切都是乐平的错。
就在封希月转念的瞬间,琴音随着香灰漫散开来,乐平又开始弹琴了。
等香灰散尽之后,封希月这才看清楚乐平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形容的寒意。
乐平不顾指上的疼痛,手飞快的在弦上拨弄移动着,将满腔的怒意灌注到琴音上。
不管节奏如何起伏,乐平面无表情的神情无由得让封希月感到害怕,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她扑过来,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压力随着她的退后扑近,她手抚胸口,又退了两步,眼里的惊慌渐渐疑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