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颜炽的样子很陌生也很新鲜,萧枭甚至觉得还有些好玩。在颜炽面前,萧枭总感觉处于下风,因为颜炽够冷静,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而事实是,他的确是什么事都胜券在握。萧枭从不言败,然而在他面前,似乎每次才一交锋,她就失去了胜利的把握,让她想坚持都没有一个过硬的理由。然而今晚的颜炽却似乎失控了。不,也许,这才是真实的颜炽。
“如果我不放手呢?”萧枭固执地抓握着那件令她好奇又胆怯的东西,忽然很想冒一下险。
“我怕我会停不下来。”颜炽近乎咬牙切齿,一张英俊的脸涨得通红,“快,现在放手,然后尽量离我远点儿!”
“没有人敢命令我!”萧枭也倔了起来,尽避在下意识里她确实想要退却,然而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强令她继续摩挲着那根变得越来越硬的东西。
“小丫头,是你自找的啊!”颜炽忽然轻声一笑,一把拥紧了萧枭,炽热的嘴唇吻上了萧枭娇女敕的唇瓣,与先前的温柔不同,这一次,颜炽吻得更加猛烈。
萧枭忽然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是每次交锋后必然会产生的挫败感:当她觉得胜券在握时,往往结局却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嘴唇被颜炽吮吸得有些隐隐作痛了。她想张开嘴叫痛,但还没有出声,颜炽的舌头已经灵巧地进入了她的嘴里,来回挑逗着她的小舌。某些代表理性的意识逐渐淡去,如果是一种沉沦,那么,就这一次吧,让她全身心地紧紧跟随颜炽……
***
晓风吹面,晨露沾衣。颜炽睁开眼睛。环望四周,他仍在凉亭中。
是梦么?或许!颜炽呆呆地凝视着身边的空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他忽然感到手指上的牵绊,举起手来,一根细长的发丝绕在中指上。他的眼睛发亮了!昨晚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昨晚,自己好像伤着了萧枭。他要立刻找到她,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要和她共度一生。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杀机。他不动声色地整理衣着。那阵杀气越迫越近了!
他的嘴角渐渐噙了一抹冷峻的笑意!
有风起!
他的发丝飞扬了起来,遮住了他的视线!从发丝的细缝中,一道白光闪过,划向他颈边的大动脉!他骤然倒地,身体平贴地面,滑向对手。在发丝飘飞的刹那,他看见对手从头到尾裹在黑布里!
对方“噫”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相当意外。但手下一点也没有停顿,只一变招,就护住全身。
颜炽心下一冷,他遇上高手了!对方一开始的出手,是算准了他中了“清风酥”的迷药而来的。本来,这是他的契机,可以将计就计反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自己的杀着完全被对手封杀!他的额头迸出了细汗!若是速战,他尚有一线生机,若是久战,恐怕今日是凶多吉少了!他最担心的是,萧枭怎么了?
“你是谁?”他喝问。
对手一声不吭,手下功夫越来越见狠毒。
他的机会更少了!对手绝对是一个上等的杀手——只问目的!而且他知道,对方已经看出了他的破绽,知道他的确中了“清风酥”,他已经渐渐感觉身体的疲软。
又是一道白光,快得让他的眼睛都不自然地眯了起来。然后,他见到那把快刀进入了他的右胸。他有些陌生地注视着那把用楠木做成的刀柄。那是把好刀!白光再闪,那把刀已从他的身体里抽离,血此时方从他的体内喷射出来。他扑然倒地,感觉那名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冷冷地注视了一会,“萧枭!”他喃喃地念道,意识渐渐离他而去。
第5章(1)
金国会宁府,李蓁蓁在后花园折枝而立,那俏生生的人影引得完颜烈痴痴凝望。李蓁蓁知道完颜烈正在看她,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承受完颜烈的目光。曾经以为一颗心会随萧枭而去,谁料两人自从婚宴遭变之后,竟再也没有见过面。更想不到的是,仅仅一月,她的心却乱了。她依然喜欢萧枭,迷恋萧枭,也恨不得立时便能见到萧枭。但与此同时,在她心中也渐渐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赶也赶不走。她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一个月前,她明明是很讨厌他的,那次跟他回金国,也是迫于无奈,当时追兵在即,萧枭又不见踪影,她只能选择随他同回金国。这一路上来,两人几乎是针尖对麦芒,谁看谁都不顺眼。但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些天来,她竟然会时时思念着他。而他,更是常常长久地凝望着她,目光中有时带着怜惜,有时带着爱慕。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是不愿去面对的:既不愿他怜悯自己国破家亡,孤身一人,连萧枭也不在身边;更不愿从他的眼中见到他那赤果果的情意,那会让她有一种红杏出墙的感觉。毕竟,她和萧枭是真正拜过堂成过亲的。可是,萧枭还是没有来。她都已经不顾女孩家的矜持去过信了,萧枭却依然没有信息。难道萧枭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情意么?当初娶她,完全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么?完颜烈会用这样的眼光看她,会不会是知道这点呢?她越想越难受,眼泪不由得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打在柳枝上,再顺着枝叶儿滑落到土里。朦胧中,有一块雪白的手绢递了过来。她扭过身子,赌气不接。但那块手绢更固执,就是跟着她转。
“你干什么?”她忽然就恼了,哭着喊道,“我哭我的,干你什么事?”
完颜烈叹了口气,拿着手绢的右手还是固执地向前伸着。
“你叹什么气?你又没有亡国,也没有失去亲人,更没有人不理你!”李蓁蓁一口气喊了出来。
完颜烈还是固执地伸着手,李蓁蓁负气接过,远远地抛了出去:“我才不要你的可怜!不要!不要!不要!”她索性伏在树枝上呜呜哭了起来。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肩膀,她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就见完颜烈又拿着一块雪白的手绢递到她眼前。她柳眉一竖,不及发作,完颜烈已经抢先开口:“我准备了一打,你要觉得扔手绢可以让你的难受发泄出来,尽避扔便是。”
李蓁蓁不由得泄了气,怏怏接过手绢,胡乱擦着脸蛋。有这样一个比她还要死心眼的人在和她叫劲,让她还能有什么气好撒!
“你为什么要理我?我说过,我不要你的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完颜烈红着脸说道。
“那是什么?”李蓁蓁一鼓作气喊了出来,不知怎的,她就是要他说出来,而不是这样和她打哑谜,虽然答案也会让她害怕。
“我,我……”完完颜烈的脸越来越红,口中呐呐不能言。
“你怎样?”李蓁蓁咄咄逼人,“你瞧不起我,对不对?因为我是个没人要的人!”她说到这里,眼圈一红,险些又要落下泪来。
“不不!我要你!”见她又要落泪,完颜烈急了,大声喊道。
一时之间,两人的脸都红了,垂下了头不敢互视。
好半天,李蓁蓁才敢偷偷从眼角瞟着完颜烈,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一张俏脸不由得更红了。
“你,你好大胆!我,我已经是……”
“我知道!”完颜烈飞快抢过话去,不想听到“别人的妻子”这种字眼,“所以我才不敢说!可是,他迟迟不归,心中根本没有你,你又为何要苦苦守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