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无暇它顾。
她气得只想甩他一个巴掌,可是她并非那种喜欢当众闹事的女人,于是只好用愤恨的眼睛瞪视回去。
“我想怎样都不关你的事,滚回你自己的位子工作。”
“妳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那句话不只使得暗恋他的雅荷惊愕地退出门口,更使得一些经过总务部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
但是他仍然不为所动,只是坚决地定住她的身体,将自己的外套仔细地为她穿上并扣好钮扣。
窃窃私语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频频传来,于常磐转头射出冰冷的目光。
后面一堆闲人,尤其是偷偷喜欢他的女职员全都尴尬地低下头去,包括那个坐在韩凌对面的张莉菁。
“我们离开这里。”
他拉住她的手腕,穿过一群好事的人们跑向地下停车场。看到雅荷询问的眼光,韩凌只能尴尬地朝她挥挥手,然后就被拖着离开了。
几分钟后,终于将她关进车子里,于常磐这才松下紧绷的神经。“以后不准妳穿这么曝露的衣服出门。”
她哼声:“要穿什么衣服是我家的事情。”
他抿着嘴发动汽车,她不确定他究竟是在发怒或是想其它事情。
“你要去哪里?”
“要穿什么衣服是『妳家』的事情,妳刚刚说的,”他将方向盘猛打一圈转出停车场。“我带妳回家换掉。”
“你疯了吗?我还要工作耶!”
“就把它当成是陪总经理出差吧,”他咬紧牙根说道。“如果这样妳的心里会比较好过点。”
这话听起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好几口气,然后转过头去瞪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
老实说,今天早上套上这件衣服时她就的确有点后悔,可是内心更多的情绪是不甘心,她冲动地只想要让他也尝尝受伤的滋味。
明明一直告诉自己工作比较重要,可是事情到了临头,他得到手之后就转身离开的事实不仅狠狠踩中她的痛脚,也深深刺痛她的心灵。
她好后悔为什么要爱上他。才短短几天不到的时间,他不仅让她完全变了个人,还带了满身伤痕。
她怕等她回到美国时,再也好不起来了。
经过沉默的二十分钟后,他将车子驶进她住的地方,停在第一天送她回家时与她吵架的同一位置。
不等他熄火,韩凌丢下他的外套,抓起皮包就往大楼电梯冲去。
于常磐在她开门时赶上她。
“妳难道是在气我昨晚没去找妳吗?”虽然难掩怒气,但是他眼中的欲火却同样强烈。
“我凭什么气你?我又不是你太太。”
她僵硬地说完,扭身走进家门。但于常磐的速度比她更快,他逮住她,将她推到门里,饥渴地吻她。
她在他亲吻她的脸颊时,哭泣出声。
“我恨你。”
“是啊,我知道,妳就像我恨妳那样恨我。”
他安抚地说道,在她企图躲避时抱住她,转身顺便将门带上,再将她身上那件根本不能称之为衣服的洋装褪至肩下。
“妳穿这样很美,可是我不要妳让其它人看见,听清楚了吗?”他双手圈住她,声音因明显地压抑而沙哑。“任何人都不行。妳这个样子只能给我看到,永远不准让其它男人看到。”
她哭得断断续续,身体因他的话语而愤慨地僵止。
“你没有权利这样限制我。”
他倾身用脸摩挲她秀发。“我当然有权利这么做,妳前天晚上就给了我这样的权利。”
话才说完,他便将她打横抱进卧室。
“不过,如果妳忘记了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好提醒妳。”
时间过了将近一个钟头,目光盯着床对面小桌上的钟指着十点的方向,韩凌推开于常磐置于胸前的手。
“拜托,让我起来。”
“怎么啦?”
于常磐在旁边慢慢抬起头看她,当她别过脸去时,他将手伸向她的下巴强迫她迎视他的目光。
她还是移开视线不想看他。
“我想起来。”
可是他不让她自身边离开,反而将她拉回身下,用自己魁梧的身躯覆住,不让她移动。
“告诉我哪里不对劲?”
韩凌几乎无法思考。
不知为何,两人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似乎比刚才进行的行为更令她觉得亲密,也让她更加无所遁形。
“我……嗯,你……”她开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他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柔声说道:“妳爱我。妳想说的是这个吗?”
她想说的是要他滚开,可是他将她压得死紧。
“走开。”
“妳不告诉我到底哪里不对劲,我就不放妳走。”
“哪里不对劲?”她激动地挣扎起来。“我们在上班时间偷溜出来,而且是当着许多人的面前,你已经把我害得身败名裂,而现在居然还……居然还……”
“居然还怎样?”
她生气地想屈起脚踢他,无奈身体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气馁地喊叫一声。“居然还敢拿我说过的话来取笑我!”
哽咽的语气让她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脆弱,她想躲开他,结果他却把她抱得更紧。
她感觉他正在偷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气使她得以挣月兑一手,她想也不想就朝他的胸膛揍去。
“噢……”他蹙起眉。“为什么打我?”
“我是认真的。”她气到快疯掉。“我告诉你……我跟其它女人不一样,我才不稀罕你的钱、你的长相和你所有的一切!我一点也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我甚至--”
他的吻使她停顿一下,缓和了她的话,害她只能低声把话给说完:
“我甚至不想再见到你。”
“我的荣幸。”
他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鼻头,假装没听懂。
“噢,”她放弃地喊道,表情就像颗霎时泄了气的汽球。“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我要你走开,离我愈远愈好。”
“不。”
他的反对让她的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她已经好几年都不曾哭泣了,但是她现在却无法克制自己。
“滚开!”
爱上一个人没什么了不起,毕竟这世界天天有人在恋爱。只不过天底下会有多少女人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罪犯,尤其当她本身还是法务人员时?
向来嫉恶如仇的她怎么会让自己陷进这样一个最糟糕的情境里呢?
她现在所冒的险大得连自己都无法想象,她努力抗拒过……但是她就是爱上他了,违背自己的理念,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
“妳真的希望我离开吗?”
听了他的回答,她哭得无法自已。
于常磐叹息着用脸摩擦她颊上的泪痕,将它吻干,再躺将她抱到身上等她平息情绪。
他的手指梳过她的发丝,让玻璃窗外的阳光映照在她美丽的发上。
想起昨天离开她后,就接到突来的消息。迪格森似乎带着什么消息回到台湾,于是他整晚就待在车子里监听章竑旭的住所和办公室。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所以他必须把韩凌弄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事情落幕为止。
在韩凌偶然闯进他的计画之后,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她成为计画里的一只棋子,让她代替她揭发章竑旭的真面相。
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原来她的父母和姊姊竟像他的爸妈一样,当年都惨死在章竑旭变态而丑陋的阴谋里;他更末料想到,一个好好的计画就因为他在猎取她的心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的心,而使整件事情变复杂。
他的手在韩凌的背后轻轻滑动,替身下的泪人儿把额上的一绺发丝拂开,再执起她的手亲吻,先是掌心,再轮到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