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个小娃儿还真会跑。”大汉上气不接下气的揪起她的衣领。
喜儿生就一副女相,无论怎么装扮也不像男子。要是她与雪娃站在一起,凭借雪娃大而化之的男子行为,旁人只会认为他身旁的书僮太过俊俏,可是,一旦雪娃的真实身分被揭穿,众人不难推敲她身旁的书僮应该也同为女子。
“救命啊!”喜儿一边呼救,一边还使劲的想拍掉衣领上的那只魔掌。
围观的人是不少,但凑热闹跟救人是两码子事,所以大部分的人还是静静的在旁待着,交头接耳的互换心得。哼,谁会冒死救陌生人,又不是不要命了!
“妳尽避叫啊,我倒要看看谁敢管我的闲事!”落腮胡轻哼一声,睥睨的环视在场围观者。
众人鸦雀无声。他可是横行无阻的街头恶霸,长得壮硕,只须一拳就可以把人打飞,谁敢惹他!
“哈!我就知道你们不敢!”落腮胡放肆的大笑。
一颗粟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直落入他嘴里,害他呛到不住的咳嗽。
“是哪个不要命的,给我出来!”他气得将喜儿丢到一旁。
喜儿撞到路边的摊子,手脚皮破血流就算了,更惨的是她好象还扭了脚,站不起身。
“这不就出来了吗?”一名身着浅灰色衣裳的年轻公子从屋檐翩翩落下。俗语说:“练武首练内功。”内功若达上乘,轻功自然使得轻盈漂亮。
识武之人皆可看出这名公子的功力绝非等闲。
偏偏落腮胡并不属于这等人,他仍不知死活的吼着:“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本大爷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年轻公子旁若无人的上前扶起喜儿。此等举动惹得落腮胡气愤难忍,狂喝一声,就往他杀去。
只见年轻公子抱起喜儿,步履轻盈地躲过落腮胡的攻击。
“这招是狂虎出山。”他拉着喜儿的手朝落腮胡的头打去。“这招是空中旋踢。”他抱着喜儿转圈圈,就这么“刚好”、“揍巧”,喜儿的脚扫过落腮胡的脸。
没想到落腮胡竟一飞冲天,围观的人自动闪开,让他狠狠地跌落在地,摔得他昏过去了。
啧,还留了鞋印在人家的脸上呢,真是不卫生!
“妳还好吧?”年轻公子终于停下,忙着询问怀中的人儿。
喜儿白着一张脸,虚弱的点头。转圈转得她头都昏了!
“怎样,打人的滋味好玩吧?”年轻公子咧着嘴朝她笑了笑。
喜儿不予置评,只是自语:“奇怪,我力气变大了?”
“不是妳的力气大,是我以内力助妳的。要不,凭妳那双纤细的手,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扳不倒咧!”年轻公子解开了她的疑惑。
“好啊!英雄!”目睹这一幕,群众开始鼓噪,大声叫好。
还有些人拿扁担、或捡起一地的鲜果、蔬菜,毫不留情的往落腮胡的身上砸去。
于是,可怜的落腮胡就在没有半点意识之下被打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人性。”喜儿感叹的摇摇头。
还是她的小姐够勇敢、够见义勇为,才不像这些欺善怕恶的人呢!看着别人被欺负却不出手相救,那与助纣为虐有何不同?
小姐!她想起了小姐还在生死关头徘徊,她得尽快回古府啊!
罢刚她的心思全摆在落腮胡的身上,现在落腮胡的事解决了,她才惊觉自己是在陌生人的怀抱中。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年轻公子笑了笑,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妳的脚扭伤了,尽量别动。”
“别动?”喜儿着急的喊,“我有重要的事必须立刻去办,就算我的脚会因此而废,一辈子不能走路都没有关系。你快放我下来啦!”
“喔?”年轻公子似乎被她的坚毅吓到,忍不住好奇问道:“是什么事那么重要?”
“我没时间跟你说了,你先放我下来啦!”此时,喜儿的“庄重”指数迅速下降,她觉得自己真倒楣,走了一个落腮胡大汉,却又来了一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
“好吧,既然妳这么坚持,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年轻公子的话让喜儿怔了下。
舍命陪君子?什么跟什么啊?
没等喜儿开口问,年轻公子接下来的行为就解决了她的疑惑。
“走吧。”年轻公子抱着她直往前方走。
喜儿惊喊:“你放我下来啦!”
街上这么多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啊!
“救人救到底,为了避免妳一辈子不良于行,倒不如让我带妳去妳想去的地方。”纵使旁人指指点点,但年轻公子一点也不为所动,更是显现他的坚持。
喜儿哭丧着脸,心中不断大叹着:今日真是一个诸事不宜的大凶之日啊!
第三章
纵使烈焰当头,但身为下人的他们仍然尽心的洒扫屋内外,一点也不敢轻忽。
他们之所以这么努力辛勤,除了尽本分外,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古家主子待人和善,每有困难,古老爷均会给予协助,半点儿也没有主子盛气凌人的模样。由这一点,他们便心甘情愿的为古府劳心劳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小姐好。”两、三名仆人见了雪娃,纷纷向她问好。
“嘘……”雪娃将食指放于唇上示意着。
她朝管家走来,压低声量的向他打招呼,“古伯,我回来了。”
迸福吃惊喊着:“小姐,妳怎么会在这儿?”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情?
雪娃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一点!你想害我被爹骂?”
“小姐,妳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还穿著男子的衣裳?出去时有没有带着小火、小净?”
“我和喜儿只是到街上买些东西而已。”雪娃简略地回答他的问题,“喜儿回来了吗?”
要不是得向古福套消息,她才不会笨到从前门进府!
迸福大惊小敝的程度和古老爷差不多,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出去喝酒打架,恐怕他会当场吓晕过去。
“我没瞧见喜儿。倒是现在客人来访,老爷正在大厅招待人家,小姐,记得待会儿绕道而行,别惊扰了老爷。”
雪娃知道古福是提醒她,别笨得到古老爷面前闲晃,否则以她目前这副装扮,怕是有一顿骂好挨了。
“谢谢古伯。”雪娃甜甜的笑容让膝下无一男半女的古福打从心底喜爱这个随和的小姐。如果他有女儿,肯定也是这么可爱!
迸福没瞧见喜儿,那她该不会是从后门进府的?可是这不合道理啊,她是回来搬救兵的,理当从大门进入才对……
雪娃愈想愈不对,但她还是决定先回竹园看看。
“古伯,那我先进去了。”她蹑手蹑脚、偷偷模模的迤逦而行。
众人看她这副模样,全都笑开了。又不是偷儿,回自己的家何必这样?
☆☆☆
雪娃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竹园,但是她却在大厅门外看到厅上坐着两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是刚刚在醉意酒楼遇上的那两名男子!他们该不会是来跟古老爷打小报告的吧?她就知道他们救她肯定是为了讨赏。可是她又没说自己的身分,他们怎又知道她住在这里?为了解他们来古府的真正目的,雪娃只好躲在门外偷听。
“听古福说,两位有要事找老夫?”古岳台细细打量面前这两位一表人才的公子。
白清儒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小的刻板,“古老爷,这是我爹托我带给你的。”
迸岳台初看到这块刻板时,脸上即露出欣喜的表情,他颤抖的接过。
“你……是白兄的儿子?”岁月刻画的脸上有着因激动而出现的红润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