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压抑的莫名情绪使得罗御擎受不住的站起了身,踏出的脚步在顿了一下后又收了回来。他从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怯懦,也从不了解自己也会轻易的让别人牵动自己的思绪,似乎自见到龚玉诀之后,他就变成一个他不喜欢的自己。
霍地坐下,严肃的沉下脸,他为什么会为了个男人,搞得自己几乎快失了原来的自我,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一瞬间,连他自己也理不清。
仿佛心底某个角落在慢慢滋长着异样的情愫,那是月兑离他能掌控的部分。隐约察觉那是会让人执迷陷入而不能翻身的玩意儿,欲变回往常波澜不兴的他—只有选择视若无睹。
可他又不自觉的将眸光移向窗外,在那抹纤瘦的人影上伫留了几秒,随即面无表情的收回。
调整了脑中紊乱的思绪,冷静下心,看似专心的翻阅着报纸,只是不知内心深处真有如外表那么的平静,或许连罗御擎本人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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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的冷风吹得站在外头的龚玉诀没了欣赏庭园的兴致,又思忖着二哥或许已回到家,怕没看到他们两人而在那边瞎操心,便转身走进客厅,想知道大哥与罗老爷子谈完事了没。
但客厅仍维持着他走出去的模样,罗御擎依旧维持着不变的身形,平稳的坐在沙发上,径自看着报纸,还是没有想要理他的迹象。
算了,不如就坐在这儿静静的等吧!反正他不愿说话,自己也落得轻松自在,免得等会儿一言不合又起了争执,让罗老爷子难做人。
将身体完全交给柔软舒适的皮质沙发,他微闭眼眸,浓密的长睫轻颤,在眼底形成一抹淡淡的暗影。今天的工作确实让他累坏了,一早忙着准备各班的实验器材,一会儿忙着批阅各个纪录状况,又得分心注意实验情形,忙得他焦头烂额。
没想到,下课后还得应付这个墨镜男,浪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以至于他才沾上沙发没几分钟,眼皮就完全合上。他鼻间传出缓缓的呼吸声,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没注意到竟将自己毫无防备的一面露给外人瞧。
自己虽是看着报纸,不可否认的,早在龚玉诀走进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底突地紧绷起来,身子也变得不自然,而只能故作漠然,掩饰自己的异样。
只是耳边不断传来的呼吸声让他不再平静,而瞬间冷下来的怪异天气伴随着阵阵冷飕飕的寒风,袭进大敞的窗户内,将些许冷意带进客厅。虽然是夏天,若稍不注意,还是有可能会感冒的。
在罗御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脚步仿若早已有意识的走向窗户,双手将它紧紧关上,却突然被风拍打着窗户的声音给震醒了神智。
“我干什么担心他着凉了?不,不对,这只是我自己觉得冷罢了,才不是与那人相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罗御擎烦躁的替自己勉强找了个借口,又坐回原位上。
但,他亟欲要冷静的心却不知怎地有了一丝裂缝,跑进一个不该有的念头。他无心再佯装冷淡,解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轻手轻脚的靠近龚玉诀,怕吵醒他轻轻将外套覆上他的胸膛,收回手之际,修长的指尖不经意刷过那微启的柔软唇瓣。
触电般的雷击瞬间涌上他的全身,罗御擎惊得立即收回了手,然而那灼热的触感遗留在手上,甩也甩不掉;甚至渗透进他的血管、体内,他脑中回荡的是那柔软的像是棉花糖的粉女敕双唇,陷入情色的迷惘中,久久不能自己。
“咦!怎么剩下你们两个?那个死小子给我跑去哪儿去了?”
不知情的罗尚熹扯开喉咙大吼,却莫名的招来罗御擎一个不明所以的白眼。
浅眠的龚玉诀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吵醒,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随意的往下看着覆盖着自己的外套,有点眼熟,有点温暖,想不起是谁帮自己盖上的。
忽地抬眸,他涣散的目光与眼前有若天际黑洞的幽深眸子对上,才想起这衣服原本应是套在那名叫擎的男子身上。原来是他呀!
不知为何,一股暖流滑进自己的心窝,先前的厌恶感一扫而空。他不自觉的勾起一持浅笑,笑得连眼眸也含笑。“谢谢你。”他也不是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嘛,龚玉诀暗想着。
罗御擎不知道一个男人笑起来可以如此温柔,如此……动人。宛若春天温暖的风拂过身旁,拨弄着蠢蠢欲动的心弦,让人禁不住想伸手捕捉这抹气息,将它永远的留在自己身侧。
“喂,怎么不回我的话?御擎,我问你那死小子给我溜到哪儿了?”没察觉到空气中的化学变化,罗尚熹气冲冲的质问道。
“阎……他去招呼他自己的客人了。”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拉回迷乱的神智,罗御擎不自在的撇过头,不想再陷入那种禁忌的困窘之中,否则到最后会来不及抽身。“我还有事要办,大老爷,我先离开了。”他迅速的恢复成恭敬有礼又冷淡自处的罗御擎,平静得仿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
“等等,事情可以先搁在一旁,我有重要的事要说。”罗尚熹不容抗拒的命令着罗御擎留下,一本正经的说:“是这样的,最近公司内最重要的工程已经标到了,而接下来的进行工作则是工程部的责任。我想,御阎那死小子把公司所有的工作都丢给你做,自己反而在外自得其乐,是该教训教训他了。所以,你暂时不用管公司的事,我要另外交代你一件工作。”
“什么工作?”他没有异议,对于大老爷的任何决定,他是全盘接受。
有些心虚不自在的咳了几声后,罗尚熹才缓缓地道出:“玉诀最近被某些身份不明的人士盯上,希望你能暂时当他的贴身保镖,保护他的安全。”
“大哥!”闻言,龚玉诀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连忙望向一旁的大哥。“你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有足够的能力自卫,何况警察也会随时关心我们的安全的。”原来他们刚才在书房的谈话内容是有关他的。
他是很感动大哥这么担心他,不过,大哥不觉得这么做有点太过火了吗?
“我是律师,警察的办案效果如何我是最清楚不过。只能说有待加强,最好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当初报案也只是要做个笔录,让他们留有案底,以后比较方便寻找资料罢了。”尖酸刻薄的话毫不留情的从龚克齐唇边逸出。
报克齐看了看众人,才继续道:
“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我就讲明了。我怀疑那批人就是辜青严那老狐狸所养的部下。最近我交手的案子就属这宗最引人注目,而且发生的时间刚好就在判决后,时间上未免太过巧合,让人无法不去联想这之间的关联。”
这是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猜测出的。
“虽然判决结果已经下来了,但像辜青严这种势力庞大的人,绝对有机会可以上诉到最高法院。他们肯定是相准了这一点,所以想拿你来威胁我,要我在上诉时撤销对他的控告。可以预想的是,他们是那种不计手段也要达到目的的下流家伙。”
“就算这样,你不是都要接送我上下班了,干么还要麻烦‘别人’?”龚玉诀气疯了,不禁月兑口而出,“而且照你这么说来,二哥不也有危险,因为他们也有可能将目标转向二哥,拿他们来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