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罗御擎刻意拉开距离的举动,罗御阎首先发难:“哎呀!你是沾到老头子的口水是不?就像番人似的讲也讲不听,叫我阎就好了。”觑到罗御擎脸色不佳,眼睛一溜,他立即神鬼不觉的转移话题。“这两位是客人?真是的,客人来了怎么不请人家坐,却让人家站着,有失礼貌。来,两位不用客气,请随意坐。”
罗御阎热心的招呼,更在瞧见龚玉诀清秀的脸庞时,双眼顿时发亮。
“这位小弟长得不错呀!皮肤真细,模起来柔女敕又有弹性,还有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朱唇不点则红,眉不修则弯。我叫罗御阎,你叫我阎就行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他边说手也不闲着,这儿碰碰那里模模,这种异常亲切的举动用意根本是昭然若揭。
俗话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阎!别这样!”低沉的嗓音蓦然出声,隐含着不容质疑的丝丝怒焰。
眸光望向声音的来源,罗御阎疑惑的挑起眉,聪明的没忽略掉罗御擎低喝中强压的怒气。只是他不解向来无动于衷、冷静自持兼八风吹不动的人,怎会激动到改口喊他的名并怒瞪着……他的手?
他将目光缓缓上移,自己的手指正不偏不倚地模着这名长相清秀的男子脸庞。
他嘴角扬起一抹了然于心的笑容,意有所指的朝罗御擎眨眨眼。“唉,别介意!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喜欢看漂亮的东西,没什么恶意的,相信这位小弟也不会感到讨厌才对吧?”
“嗯,没关系。我叫龚玉诀,叫我玉诀就行。”龚玉诀笑笑的应道。这个外表看似风流倜傥的俊逸男子,言行举止间虽有些轻佻,却是风流而不下流,让人感觉不到任何讨厌的意味。
“你真讨人喜欢呢,你说是不是,擎?”
罗御阎意味深长的在句末拉长了音,灿烂的笑可比太阳来得刺眼,令人有股想冲上前去狠狠揍一顿的恶劣冲动。
谁叫罗御阎笑得一副讨人打的模样呢?
察觉到自己无端燃起的怒火,罗御擎瞬间错愕。但随即将它归咎于龚玉诀在被人随意地触碰脸庞、嘴唇时竟还能勾着不在意的笑,可见他是随便轻浮的人,印象又更加坏了几分。
“我们才刚认识,还谈不上喜欢或讨厌。”罗御擎中肯公正的回答。
“也对。不过,不知为何,我在第一眼时我就喜欢上他呢。”话落他还将手亲昵的环上龚玉诀的肩,眼底还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这次罗御擎没回答,反而是被晾在一旁许久的罗尚熹大声嚷嚷:“死小子,说话就说话,别在那里‘动手动脚’的。”他凶神恶煞的怒斥,然后一脸和悦的转向龚玉诀和龚克齐两人。“真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真是家丑外扬、家丑外扬!”他汗颜的擦擦额头,还不时瞪着亲生儿子。
“不,这表示家人间的感情非常融洽,连表示关爱的举动也异于常人,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所能轻易了解的。”唇角扬起笑,龚玉诀婉转的道出。
“呵呵呵,说得好。”罗尚熹惊喜于龚玉诀的反应灵敏,以仿佛公公看见媳妇的欣慰表情,别有用意的直盯着龚玉诀瞧。“对了,旁边这位是不是你大哥?”
报玉诀狐疑的挑起眉,虽不知他是怎么猜到大哥的身份,仍是不动声色的点头。
“好久不见,竟长得这么大了,还是一表人材、玉树临风的俊俏样子,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个个都好。我呢,何德何能地竟生出个‘好’儿子来‘孝顺’我。上天真是太‘好心’了,”罗尚熹暗讽的瞥向某人,只是那人依旧挂着无谓的笑,没啥反应。
报克齐才没空多管别人家的闲事,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将心中的疑点确认清楚。“罗老爷子和我父亲认识吗?玉诀手指上戴的戒指确定是您所有的吗?”
“嗯,我跟你们的父亲是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喜欢下棋,不过通常都是我邀他来御心宅陪我下棋、解闷。只有一次,你父亲邀我去你家作客,那时你才五岁,老二我记得叫正……华,没错吧?”他抬眼眨了眨,欲向龚玉诀确认是否无误。
“嗯。”龚玉诀又再次点了点头头。
“正华三岁,而玉诀刚刚满足岁。才见过那么一次面,对我当然不是很有印象,所以你们不记得我这号人物也是情有可原。后来我的事业愈来愈忙,减少了与你们父亲来往,到最后,失去了联系。至于戒指,我确定它的确是我的,其它的细节,我想你们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才是。”他意有所指地瞥向龚家兄弟,嘴边堆满了狡诈的笑。
“老头子,别打哑谜了,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罗御阎看见父亲那笑容就全身直发冷,不舒服极了。直觉有桩阴谋正悄悄进行着,而那个冤大头将会是他,不由分说主谋者就是那个自称是他亲生父亲的人。
“你不懂就算了,他们两人懂就行了,你们说是不是?”罗尚熹暧昧的笑得更开怀。
若说人的笑容能让人头皮发麻,罗老爷子不但是当之无愧,更者是其中的佼佼者。
第四章
“没错,我们懂您的意思。”看来说“送”只是好听罢了,罗老爷子早就知道戒指是被玉诀偷去。“既然讲清了,我有事想跟罗老爷子商量一下。就单独我们两人,行吗?”龚克齐一脸神秘的提出要求。
“当然行,走,到我的书房说吧。”领着龚克齐,罗尚熹对着身后两人交待。“你们两个要好好招呼人家,尤其是你死小子,手脚给老子规矩点。”他大咧咧地训斥完,随即迈步往走廊尽头的书房走去,两人便消失在门后了。
“擎,我刚好也有另外的客人要招呼,老头子说的事就交给你办了。”没等罗御擎反对,他就牵起了龚玉诀的右手,另一只手随之覆上,状似亲密地抚模着。“真抱歉,我要失陪一下。你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到时我们再好好聊聊。”
话一落,罗御阎双唇毫无预警的贴上龚玉诀白皙的脸庞,轻轻印上一吻。
“别冷落人家喔!”罗御阎就像奸计得逞似的露出诡异的笑,一溜烟马上跑得不见人影。
“他真有趣。”龚玉诀知道他刚才的亲吻只是友好的举动,甚至带点玩笑的意味在,别无他意,龚玉诀看着他引人发噱的行为,不禁轻笑出声。
罗御擎蹙起眉,这里只剩他们两人,他当然是对着他说。虽然大老爷交待,自己要好好招待他,但在听见他说了那句话,和听到那银钤声般的轻扬笑声,不知怎地,他突然感到厌恶。
“是吗?”他不由自主冷冷的应了一声,自顾自的翻起今天的报纸,看似专心的阅读报上的文章,丝毫不理龚玉诀。
一开始的交恶,不讳言是让龚玉诀有些不快,但好歹罗老爷子和父亲是昔日友人,说什么也不能摆脸色给人看。他才想化干戈为玉帛,人家却摆明了就是看他不顺眼,虽然不知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他了,他龚玉诀也不是个不识相的傻子,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自讨没趣。
“我去外面走走。”
报玉诀说完,立即站起身,走向位于客厅外面的日式庭园。欣赏有别于平常看见的特殊景致,一人沉浸在宁谧祥和的气氛当中,闻着混着泥土的清新味道。
罗御擎虽是将目光放在报纸上,心思却忍不住随龚玉诀的起身而浮动,随着他的离开而躁动,不受控制的窜离他的掌握。他下意识抗拒这种感觉,硬是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却反而让自己陷入更焦灼的困境,报上是一个字也入不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