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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情狂君 第4页

作者:茉曦

“官剎,小心些,可别把人推伤了。”高站在运河旁的十四王爷,始终挂着薄笑。

辟剎抬起头防备地和他对望,冷瞳闪过一抹凶狠。他在那儿看了多久了?一股被人窥视的反感表露无遗。

好凶悍的眼啊!连对他这个主人都学不会恭敬。十四王爷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残忍,但须臾却转为更加深沈的笑意;五年了,官剎身上那股悍戾依旧恣放狂纵,呵,是他教导无方啊!直到现在还无法驯服这只会随时对主人咆哮的野兽。

一只细软的手从后头环住了官剎的腰际,他凝着脸,攫住那只手,将己身的怒气化为残忍的气力,捏紧那只手。

“别再使力了,她已断了一臂。”

辟剎冷哼一声,因王爷的命令,表情不善地甩开了她。

她全身罩着冰冷,想要追上去,但颈子上突地一阵刺疼,却让她痛得跪倒在地上,她的眼罩上一层泪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胸口的疼痛竟比颈子还要剧烈。

辟剎看也不看她一眼,足尖一点,便要跃上桥。

“慢着。”十四王爷饶富兴味地想起刚才官剎对那小泵娘大吼的一幕,这可真是难得,头一次遇上能让官剎发这么大火的人,他可得好好盘算一番才好。

“把她带上来。”

辟剎狠瞪向他,瞇紧的红眼开始探测他黑眸深处的深沈,他打什么主意?官剎不相信王爷会因为好心而救人,这个人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有计谋、有意图的。

“怎么,有问题吗?”十四王爷故作不解地问道。唉,有时候人相处久了,难免被模透,尤其聪明如官剎,怎会不怀疑他的居心?呵!幸而,他下的命令,官剎还不曾违逆过。

辟剎沉着脸,回身抓起了她。

她紧紧地抱住辟剎,也许是因为安心而意识渐渐松懈,她合上眼,逐渐坠入黑沈的梦乡……

待官剎一踏上地面,便立刻要放下她──

“等等。”

辟剎挑起眉,冷睨着他。

“我瞧这小泵娘挺对眼的,想收留她,你道如何?”十四王爷徐徐露出笑意。

“不关我事。”

“这可怜的小泵娘不知道几天没睡了,才一会儿便在你怀中睡得安稳极了。”十四王爷笑吟吟的脸庞趋近她。

辟剎不理会他,眉眼冷冽而无情。

“别丢开她,我决定收留这小泵娘。”十四王爷看官剎要放开手,连忙阻止。

“带她回府吧!”

虽只一瞬间,但他没有忽略官剎变得更加沈郁的脸色,他弯笑的弧度加大,只要能撩拨起官剎的任何情绪,他都很有兴趣尝试。

※※※

有人在追她!她的手、她的脸上此刻全沾满了血,她不断地跑,不断地跑,但却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是他!她想躲入他的怀里,然而他却将她推向无底深渊

“啊!”她尖叫着挣月兑噩梦的纠缠,整个人从床上弹起。

长发披散在她的脑后,冷汗沿着惊魂未定的脸庞滑下,她呆看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了?”负责看顾她的婢女推门而入,急忙跑向床边。

“噩梦。”她温顺地任由那人用手巾擦着自己汗湿的脸。

不安的余悸堆积在她的眼内,她皱起眉,不懂自己怎么会作这样的梦,可怖却又真实。

帮她擦干了汗,淑姊儿将她的乌发拨到耳后,露出了一张白净无瑕的脸庞,大病了三天下来,此刻虽还是苍白,但已较来时多了些血色。

“渴不渴?我倒杯水给妳。”淑姊儿扶正她的身子,在她背后多加了一个枕头,让她坐得舒服些。

她舌忝了舌忝唇,才发现真有些渴意。“这是哪儿?”接过了淑姊儿的水,明灿的眼好奇地在宽敞富丽的厅堂上移动。

“这是十四王爷的府邸,还要水吗?”淑姊儿接过已干涸的杯子。

她摇摇头,打量四周的目光,落到这张舒适异常的榻上,可她却无法安睡,甚至噩梦频频……她的视线忽然被自己左手上那一圈圈缠得紧紧的布条给吸附住。“我怎么了?”

“妳受伤了,是十四王爷救妳回来的。”

“这不是我家。”难怪她觉得满眼陌生。

“当然不是,是王爷将妳安置在府邸里的,而且还听说王爷有意收妳为义妹,这可是普通人怎么求也求不来的殊荣呢!”

她紧咬着唇瓣,没有感受到淑姊儿的喜悦,空荡荡的心中,似乎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怎么了?别咬自己的唇,会疼。”淑姊儿发现了她的异状,关心地问道。

“我……”她清澈的瞳眸抬起。

“嗯?”淑姊儿等着。

“我是谁?”

幽凉似水的秋夜。

唧唧唧……树藤里的间歇蟋蟀声点缀着幽夜的寂静,将人推入更深的梦里。

睡了,都睡了,芬芳的花、幽香的草、远山的云,此刻都静静地睡了。

月光斜射入绮窗,将一张细致白净的脸蛋染上一层淡薄银光,合上的眼睫像两把莹莹小扇轻遮住了眼,沈睡的姿态,彷佛连灵魂也深深入睡一般。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逸了出来,连天上的月都张开睡眼惺忪的眼,茫然地瞥向人间。是谁?这静谧的夜谁人未睡?

言曦缓缓地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酣睡的花草,眼中毫无睡意。

数不清几个夜了,睡意不曾主动来拜访过她,都得等到她极度疲倦乏力时,才累得迷迷糊糊地合上眼,但在这半睡半醒之间,轻浅的睡意总被突来的噩梦给吓走,逃得无踪无影。

她的脸上出现了困惑,不懂自己为何老是作着同样的噩梦,老梦到自己身上沾满了血,而鼻间甚至还闻得到那阵阵的血腥味。

还有那名男子……她忘记了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名字,但脑海里却牢牢记得那张脸庞,他到底是谁?

她从床上坐起,悬在颈间的玉佩在月下晶莹剔透,她细看着刻在上头的字样。“言曦。”这该是她的名字吧!她也不甚确定,但淑姊儿和府邸内的人都用这名字唤她,她也就习惯了。

爱内的人待她极好,不知是不是如淑姊儿所说,因为这府邸的主人──十四王爷要认她为义妹的关系,所以不敢怠慢她,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隔着远远的距离般,怎么也拉不近。

再低叹了口气,看来今夜她又甭睡了,她下了床,双脚穿上了绣花鞋,不再挣扎于那薄弱的睡意之间。

言曦套了件外衣,推开了房门,她月兑臼的手臂已可活动自如,所以常缠着淑姊儿想分担做些杂事,但淑姊儿老不准,说什么她伤才刚痊愈,不能使力,否则手臂就等着再次月兑臼。

她漫步在造景奇殊的幽雅庭园,悠游的目光淡扫过曲曲折折的弯水,一阵阵的清风顽皮地撩起了她的发丝,她舒服地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呵。

这府邸真是大得吓人,她每天走走游游,甚至还未整个走透、绕上一圈呢!

淑姊儿说十四王爷这些天就会回府邸,就不知十四王爷为何要救她,她对他没有任何的记忆,唯一的记忆,就是那名男子,唉!又来了,她轻敲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怎么又想起他了?

夜混合着些许的冷意,她拉紧了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的精神更加清醒了,真糟呵!又得整夜无眠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理所当然地没半个人,这么凉沁的夜适合躲入梦乡,安安稳稳地睡至天亮。

她走到王府后头,一座湖泊豁然出现在眼前,潋潋的水光映着天上的月,银亮而美丽,然而她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似被钉住般,汗一颗颗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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