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在说谎,但他却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目黑池爱怜地抱着她靠在床上,“你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好吗?”
安心的恩子点点头,在身体的疲劳和精神的折磨下,很快地,她又睡倒在他怀里。
平生第一次,目黑池抱着女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而这个女人的姿色甚至连中上都构不上。他的鼻中嗅到恩子身上传来特有的清淡幽香,手上抚着她在外的滑女敕肌肤。对于他而言,她应该是特别的吧,以往他从不会同女人纯聊天,更不曾把女人当成朋友,女人一向之于他都只有发泄生理需要的功用,但她不一样,她——是他的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吗?心底一个很小的声音不容他逃避地问他,他可曾心疼过哪个朋友?可曾嫉妒过朋友身边的“朋友”?即使是当年的和彦,他也仅仅只是抱着公平竞争的心态,但当他看到那个池田灰想要吻恩子时,他差点就要冲过去抢回恩子,告诉那个人——恩子是他的。她是他的?多么强烈的占有欲啊!从来没有任伺的人能让他产生如此强大的占有欲,为什么平凡如她却能轻易地办到呢?
唉!面对难解的感情问题,就连目黑池也只能无声地叹息,他的眼皮不觉愈发沉重。睡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每个人都总会有想要避开的难题,就连堂堂“当世”集团的总裁也不能例外啊!***************
一九八六春天京都岚山
一年了,丈夫离开她之后音讯全无。她知道在遥远的地方,他还拥有另一个家庭——妻子、女儿。但她只有他呀!他怎么能丢下她就不闻不问呢!
“妈妈,别等了,我们走吧!”一年前的小女孩没长高多少,却明显地寡言沉稳了许多,她静静地靠在母亲的身旁,适时地给予母亲力量。
“恩子,你不是闹着要爸爸的吗?爸爸就要回来了,你高不高兴啊?”母亲的眼直勾勾地望着路的那边。一年来她只会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看,她始终相信他的丈夫会回来,始终相信。
然而,她等到的不是丈夫深情的脸庞,反是一连串无情的打击。
因为要保住家族事业、因为他没有自信能过一贫如洗的生活,在同年的秋天,他终于又来到了美丽的岚山,见到他所“深爱”的妻子。
“对不起!”只是抛下毫无意义的三个字,他不敢再看妻子憔悴心碎的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丈夫走后不久,又来了一个穿金戴钻、满身香精的贵夫人,那个女人说她才是正牌的妻子,还对她们母女俩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再然后,在红叶满山、景色绝美的岚山,她跑到大堰川上游的保津川,那里峡深崖陡、水流湍急,她却毫无留恋地纵身跳了下去,任凭女儿怎么喊她都没有再回头。
***************
再度惊醒,恩子第一眼看到的依然是目黑池近在咫尺的俊脸,恩子放心地呼出叹息。真好,第一次在噩梦中醒来后,发现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如果以后都能这样那该多好!如果他们不只是朋友该有多好……
她偷偷地把头贴近他的胸膛,扑通扑通的跳动是世界上最最优美的旋律。恩子安心地闭上眼,他能够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就像只要有他,所有的黑暗就都不会再来。
守护神!她曾经在漫画里看过的字眼闪过脑海,原来……原来这就是拥有守护神的感觉……
“醒啦?”目黑池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安宁温婉的一面,有一点点的与世无争,一点点的飘逸,很美。
她撒娇地抬头,抱歉地轻抚刚才咬过的地方,“谢谢你。”
“我以为你会说对不起,怎么说谢了?”
“目黑,我们是朋友吗?”把头贴回原处,恩子打算要把自己的感情理清楚。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对了,为了区分你跟别人的不同,我允许你想一个特别的叫法来称呼我。”刚睡醒的女人都像她这般粘人吗?他宠爱的目光缠绕着此刻可爱的她,没在女伴床上留宿过的目黑池好奇地抱住她越粘越紧的馨香身子。
“那要叫你什么?”小手无意识地玩着他不知何打开的纽扣。
“随你,反正只要有别于别人就行。”他悠然地把头往枕头处靠,在她身边总是能让他完全地放松自己,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吧!
“小黑!”玩笑心起,她装作不经意地叫。
一秒、两秒、三秒,预计的大叫没有听到,她悄悄地偷瞄他。咦!他入定了吗?怎会两眼发直地瞪着床单看呢?恩子不解地歪斜着头,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他,“你怎么了?”
“恩子,你刚刚又做梦了吧!”
“没有。”
“你不认为自己回答得太快了吗?”洞悉的黑眸紧盯她闪烁的大眼。
她咬了咬唇,推开他就要下床。目黑池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把她按在身旁,“恩子,你常说朋友要坦诚相待,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坦诚吗?”
动弹不得的恩子无奈地抿唇。
目黑池好笑地捏她鼻子,“你每次快要生气就抿唇,像个小孩子。”
“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认为自己管太多了吗?”恩子心烦地反击。天知道她有多痛恨“朋友”二字,但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再痛恨的东西都有值得你利用的一天。
“果然又生气了。”朋友?如果他们之间有人肯承认,就该明白他们早就跨越了朋友的尺度,“恩子,停止互相伤害吧。也请你放开心结,真心地接受我,你曾说过我们应该处平等地相处,但一直以来你又何曾平等地对我呢?”
恩子吃惊地抬头,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不说你的梦,我们来说说你的避不见面吧。”
“我没有。”
“别急着否认,自从上次之后你明显在疏远我、疏远我们的关系。”他捂住她欲争辩的小嘴,“别急着否认,也别拿你的工作做借口。这事是我先不对,我知道我那天的话有多伤人,但请你明白一点就是,人在愤怒的时候大半都是口不择言,你就不能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吗?”
看着她不自觉又抿起的双唇,目黑池怜爱地以拇指摩挲着,她的唇形很优美,就是比时下一般的女孩大了点,淡淡的粉红让人觉得很清纯。其实仔细看看,她并非他一直以为的平凡,只不过是他以往相处的女孩太“不凡”而已,她也是清秀佳人一个啊!
不由自主地,目黑池慢慢倾向发呆的她。天!在靠近不到十公分处,他停了下来,近看才发现她拥有着女人梦寐以求的雪肌女敕肤,没化妆的小脸细致透明,使他情不自禁地以手背触模着,果然非常光滑。他不得不承认他错了,她不但不是个平凡的女人,更是一个能让所有男人疯狂的女人。
此时犹不知发生何事的恩子呆呆地任他为所欲为,他们不是在讨论她的梦吗?
好舒服,模她的感觉真的太舒服了,如果,如果不只是模呢?目黑池几乎在刚碰到她的唇的时候就清醒了,可她茫然的样子强烈地诱惑着他,但尽避如此,他还是绅士地给了她一秒钟退却的机会。时间到,他开始像个饥渴的掠夺者般狂猛地吻着她的芳唇。
恩子不知所措地任他吻她。吻?他真的在吻她吗?为什么他会吻她呢?她动也不敢动地僵硬着身体,就怕这也只是个梦,梦醒了,他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