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至此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再来呢?
点起烟,不禁想起两人激情的一幕幕。
无疑的,她很生女敕,生女敕到不会压抑与生俱来的,将自身的反应赤果果的呈现在他面前……
***************
梦里,是一片蓝色的世界。
像海洋一样的颜色,宁静幽远,澄澈深邃,时空在此完全静止,她正缓慢的下沉。
她的意识清醒,可以看见穿过水面而下的阳光。
日正当中,金色的光束将深黑的水壁映成天空似的浅蓝。
海水温暖,像是有人伸臂将她拥住的感觉……澄雨徐徐睁开双眼,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双难测深处的眼眸。
蓦然,她想起昨夜的一切。
必于严降昊对她所做的一切。
虽然她是被迫,但……
现在,他们朝面而卧,她枕在他的臂弯中,梦中的光束来自现实生活穿过玻璃窗的太阳,浮游的感觉起自柔软的床铺,而温暖的海水竟是来自严降昊紧拥她的双臂?
他拥着她,一手环过她的肩,另一手则在她光滑的背脊来回轻抚,等等,她的衣裳呢?
她记得昨天在浴室时就穿好了啊!
“找衣服吗?”一丝促狭的笑意在他眼中闪过。“被我月兑了。”
月兑了?那、那他该不会趁她不省人事的时候……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笑了。“我没那么变态。”
语毕,他低下头想吻她,但却被澄雨反射性的避开——这动作似乎又惹恼了他。
他精暴的拉扯她的头发,逼迫方澄雨看着她。
“不要让我生气,方澄雨。”他看着她,她语冷漠阴暗:“相信你已经明白我不像你印象中那个彬彬有礼的严降昊,不介意让你知道我进入圣玛丽是蓄意安排的结果,也不介意告诉你请假只是为了诱你上勾,更不介意你将我的直实样貌诉诸众人,但有一点你最好记清楚,不要违抗我,我生起气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收拾的,懂吗?”
澄雨怔住了,不是因为他恐吓性的话语,而是他的表情——在关爱中长大的她,从来没有看过那么阴鸷的眼神。
没有情绪。
没有温度。
就像从世界尽头走来似的冰冷。
第五章
曾遇捷在替病人检视过后,在黄色的医嘱单上飞快地写下一连串的英文字。
“现在拿单子到地下室做腰椎穿刺,小姐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再来,记得,一定要来看结果。”
“谢谢曾医师。”年老的病人千恩万谢的捧黄单子走了。
曾遇捷等了一会,不见下一个病人进来,这才发现他的跟诊护士,方澄雨,又神游去了。
他轻咳了一声,这招果然唤回她的注意力。
她的视线转向了他,勉强一笑后突然出现了一丝惊讶。“咦?刚才那个穿外套的病人呢?”
他双手交叠,含笑以答:“早走了。”
“走了?”她的惊讶更甚。“什么时候?”
“唔,大概是三分钟前。”
澄雨脸红了。“对、对不起!”
“不用跟我对不起。”他微微一笑。“倒是你,这么心不在焉,是不是被家颐传染了感冒?”
曾遇捷从她第一次实习看着她到正在,她虽然生性迷糊,但在工作上的表现却可圈可点,该做的,该准备的,从不用人提点,几个医师都对她赞誉有加,像今天这样频频出错还是第一回。
虽然想知道她为何失常,不过,他很明白,越是柔弱的人,就越不能对她用强,否则的话,她肯定会让他见识到十几岁女生的执拗。
世上万物的道理是很奇妙的,钢铁看似坚硬,但它的最佳切断器是水刀;水滴没有容器便无所依凭,看似渺小不足畏,但牲却要靠它才能延续生命。
“我、我帮曾医师加点热水。”澄雨起身,神色尴尬地拿起他的水杯,绕到窗边的整排矮置物柜,不一会,已传出饮水机的噗噗声。
他低头翻阅下一位求诊者的病史,就像过去十个月闲话家常。“昨天休假,到哪里去玩……”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的一声,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转过头,只见她脸色苍白的呆视从自己手中摔落的杯子。
“澄雨!”她今天太奇怪了。
“对不起。”她连忙蹲下,捡拾碎片。“我太不小心了。”
“不用捡了,叫清洁人员来处理。”
他想将澄雨拉起来,没想到她却格开他的手,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似的继续动作。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向十秒已经将较大碎片一一拾起,尖有朝上的叠在掌心中。
她起身,脸上还是那抹僵硬已极的笑。“刚好,该午休了,我拿去危险废弃筒。”
看着澄雨匆匆离去的身影,曾遇捷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是这么遥远。
他将背靠在椅子上,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他与她之间的可能性。
认识超过半年了,平日相处也算不错,但她有烦恼时却选择沉默。
他知道以主治医生来说三十二岁虽然算年轻,但与十九岁之间却是段颇大的差别,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她、再怎么有耐性的等她被岁月洗练成熟,他们的差距也不会因此而缩减。
如果他够聪明,应该转而参加专为单身医师及女模特儿办的联谊,那样还比较有可能走上结婚一途。可惜,感情的奇妙之处就是在于不由自主,他不能控制自己,只想看着她……
必于未来,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但结论仍只有一个字——
零。
***************
澄雨走在阳光充足的长廊上,心中极度懊恼。自懂事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是她自己去找他的,事后又笨得把证据洗去,以至于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圣玛丽的同仁对他的评语是——全院最温和的医生。他帅气、开朗、见多识广,又恭谦有礼,有时还会看见他帮清洁扫的欧巴桑提一些粗重的东西。大家都喜欢他,不会有人相信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如果她要告他性侵犯,只怕人人都会当她是由爱生恨的神经病。
而她,怕也是疯了,竟在事后才感到害怕。
严降昊像是被恶魔附身,而她则是他幻化仪式的祭品,彻底的融入那谲昧的步调中。
她忘不了他最后警告她时的眼神。
正在想,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整个抱住了她,吓得她惊声尖叫。
“啊!”声音之高,把那双手的主人震得缩回双手。
半晌,她背后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澄雨,你、你干嘛?”
澄雨回头,看到家颐一脸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子一跳。
她松了一口气。“是你啊!”
她还以为是严降昊。
“不是我是?”家颐咕咕哝哝的:“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女鬼吧?”
“谁教你走路不出声?”
“哎哟,是我不出声还是你在梦游?人家可是一路跑过来的。”家颐一脸无辜的辩解。“我还以为我们很有默契呢。”
她们自认识以来,家颐总喜欢从背后抱住她,从刚开始“怪怪的”,到后来竟也成了习惯,而且只要自己一被人从身后环住,她马上就知道最好的朋友床在后面。
她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尖叫把家颐吓到了。
“对不起啦!”
“不提那个,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大消息,少繤听来的,我们医院跟纽约的医院不知道签了什么约,三、四月时要派人过去,你知道内定人选是谁吗?居然全是未婚医生,不管是谁过去,损失的都是我们这群护士啊,那个秃头真是太可恶了,硬生生夺走我们生命的阳光。”家颐叨叨絮絮的念着,说着说着,突然咦的一声:“你手上是什么?碎玻璃?打破东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