軝梦心情叶书亚
我的一九九六年充满了火药味,梦备与现实的拉锯战持续了好些年,终于在一九九六年春天引爆。“梦备”以压倒性的姿态玾据褐座,而“现实”表面上俯首称臣,暗地里却伺机而动,趁我情绪低落时补上一刀:“你不行的,再坚持下去会饿死人的!”
我向来不做赌徒,但这回我是真的让“梦想”和“现实”卯上了。
那天,和曼娟天南地北聊了一大串,聊悢小说、写作我可是没完没了的,就在我口沫横飞之际她突然冒出一句:“你的稿子我要用。”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仍继续说着原先的话题,又过了几秒我才愣住,“你刚刚说什么?”
没错,我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将被印成铅字。
我握着话筒的手和我的声音,颤动着同样的频率。
为什么写这样的故事?
其实,故事虽是虚构,情节却不完全是杜撰的,故事中的女主角——江采晴,她的恐惧或许你也曾有过,当众说纷云而又无从分辨真伪的时候,仿佛只有随波逐流。
而我,我是幸福的。在我彷惶无助的时候,就有一双朋友的手托住我,让我不致迷失在这乱象的洪流中。
朋友是我最大的财富,而我,是个守财奴。
或许,这故事之于爱情,不够浪漫、唯美,但在故事中,你是否也有熟悉的感觉、类似的心情?
如果爱情使人生美丽,那么让世界温韶的便是友情了。这两者的出硐点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爱。
第1章(1)
夏天的时候,赵云飏租的房间对面,搬来了一个长头发、老是穿得一身黑的女孩。
除了搬家那天,看过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男人帮她把东西搬上来,之后,就没看她有任何朋友来拜访。
这层楼共有三间房,住的都是学生。女孩住的是最大的一间,有自己的阳台;另外,就是赵云飏和他隔壁的吕伟浩了。
起初,吕伟浩和赵云飏一样,只是好奇这个黑衣女孩怎么老是一个人,从没听她开口说过一句话,即使在楼梯间遇到,她也只低着头匆匆走过。一个月过去了,这已是吕伟浩忍耐度的极限,再也按捺不住他的好奇心,跑到赵云飏门口,用力地敲门。
“云——飏——”叩!叩!叩!“赵——云飏——”他顺着敲门声很有节奏地拉长尾音。
“死浩子,火烧啦?叫那么大声。”云飏倚在门边没好气地说。
他一侧身,拉着云飏溜进房间,顺手将门反锁。
“干嘛还锁门,想非礼我啊?”云飏笑着看他贼似的举动。
“啐!是你变性了,还是我变态了?”
“我肯定我仍然是男性,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变态,哈!我得去登报昭告天下……”云飏作势要开门,浩子一个箭步挡住他的去路。
“别闹了,被你这么一搅和,差点连正事都给忘了!”
“你会有什么正事?”云飏回到他的书桌前,“没啥事就快滚吧!我还有报告要赶呢!”
浩子拉了块坐垫,一坐在地板上,云飏瞄了他一眼,每次这家伙有这种动作就表示:不让他把话说完就别想清静了。
“说吧!又有什么鬼主意,或者又闯了祸了?”云飏索性拿下眼镜,跟着坐在地板上。
“喂!你说对面那个女孩会不会是哑巴?”
云飏一掌拍在额头上,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你怎么那么无聊?”
“真的很像嘛!”浩子无辜地眨眨眼,“她搬来这儿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听过她的声音吗?没有。小三还跟她同班耶,他都没听过她开口说话……”
“就算是,那又干你什么事?”
“如果她真是哑巴……难怪没人找她打屁,怪不得从来没有找她的电话,对哦……哑巴怎么讲电话?那……她听得见吗?”
见浩子开始自言自语,云飏无奈地摇摇头,戴上眼镜准备回到他的报告里,浩子眼尖地拉住正要起身的云飏,急切地说:“我们直接去问她好不好?”
“问什么?怎么问?妳好,我们是对面的房客,请问妳是不是哑巴?”云飏白了他一眼,“神经!”
“谁叫你这样问的?白痴!”浩子也不甘示弱地顶了一句,学云飏翻白眼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陪你玩了,我还要赶报告。”云飏提起笔,试图专注在桌上的书籍。“你知道门在哪,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喂!姓赵的,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无关同情心,而是你的好奇心!”
“谁说的?我们是她的邻居耶!守望相助本来就是应该的,如果她真的不能说话又都碰到像你这种冷血动物,那她还交得到朋友吗?何况,她还是『你』学妹呢!”
“好——说不过你,我投降行了吧”他莫可奈何地丢下笔,拉着浩子往外走,“走吧!”
“去哪?”
“是谁口口声声要敦亲睦邻?现在要你去你又不去,真是麻烦。”
“现在?”浩子下意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短裤。
“很帅了啦!又不是要相亲,你到底走不走?给你三秒钟考虑,一、二……”“哼!走就走,你走前面。”浩子推他一把,跟在他身后。
“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他苦笑着移动脚步。
“不是怕,是腼腆。”
“哈!是哦!”
扁线从门缝露出来,里面没一点声音,云飏轻叩着房门。
她知道一定是对面的房客,至于是男是女,就不得而知了。斜对面那间老是一大堆人,男男女女都有,搞不清楚谁才是主人,才想装作没听见,又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的人似乎不死心。
门缓缓地拉出一道缝并未完成打开,门里的人像是犹豫着。
又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一双惊惶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妳好,我叫赵云飏,D大二年级,住在对面;他是吕伟浩,G大二年级,住在我隔壁。”他首先打破沈默。
“……”她不知该回答什么,只好继续盯着他们看。
“妳叫什么名字?”浩子只想知道她会不会说话。
“江采晴。”她轻轻地吐了三个字。
“她会说话耶!”浩子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地扯着云飏的袖子。
云飏尴尬地朝采晴笑笑,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都叫他浩子,妳也可以叫他神经浩。”
“还是叫我浩子好了。妳刚搬来,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不要客气,尽避来敲门。”
“或者,他的狐群狗党吵到妳,尽避敲破他的门……”
浩子截下他的话,“对,他是我们狐群狗党的党主席,要找,找他好了。”反将他一军,浩子不禁面露得意之色。
看着他们互不相让地……争执?又不像,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看似互揭疮疤,感觉却似亲密,多奇怪啊
“你们认识?”她偏着头,困惑地指着他们俩。
她的问题让浩子忘了原本要说的话,纳闷地看着采晴,“我们不但认识,而且还是“死忠兼换帖”的好兄弟呢!”
“我们一起疯惯了,妳别介意。”云飏补充道。
这样的友谊,不是她所能理解的。“朋友”像是遥远的名词,与她无缘。除了维青——她唯一的朋友。如今……终究还是孤独一人。
“妳也是D大的学生?”
采晴点点头,“外文系一年级。”
“那我算是妳的直属学长啰,学校方面还能适应吧?”云飏推了推眼镜,关心地询问。
“如果有任何课业上的问题找云飏准没错。如果是娱乐方面的……嘿嘿!那就得看我的了。”浩子不甘被冷落地连忙插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