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
白玥数度以为自己置身于梦境,直到礼堂内众人的喧嚣嘈杂声,才将她从无法置信的惊讶中唤醒。
“你是谁?你不能破坏我们的婚礼。”聂沐齐大惊失色,这个男人的闯入摆明就是来闹场的,他不顾形象的大声吼道:“来人啊!把这个男人赶出去,快一点,把他赶出去!”
花瑆对聂家保镖的来势汹汹完全视若无睹,他抓起聂沐齐的衣襟,狂傲的眸光瞅着他。“你给我听清楚,白玥是我的新娘。”他向整个礼堂的众人宣誓着,同时也承诺他娶白玥的决心。
“你……你……”聂沐齐气得说不出话来,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花瑆。
“抓住他!”
聂家的保镖纷纷围上来,花瑆二话不说拉了白玥就跑。
“天啊!我在做什么?”
白玥终于恢复意识,她发现花瑆居然荒谬的拉着她要跑出礼堂,而聂家保镖正在后头追着他们。
“白玥!白玥!你站住,你答应要做我的新娘的啊!”聂沐齐心痛的大叫白玥,他的新娘不能跟着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
白玥转头望着聂沐齐,歇斯底里的对花瑆叫喊着:“我不能跟你走,我不能跟你走,花瑆,你放开我!”她不能纵容花瑆继续演这场闹剧,她不是铁了心不爱他的吗?即使花瑆心痛的望着她,即使花瑆泪光莹莹的唤着她的名,她也不能跟他走,因为她害怕——再次一无所有。
全场宾客哗然,这个“抢婚记”让聂家面上无光,大家都纷纷摇头讨论着新娘新郎是不是有情爱纠葛。
而其中只有白秉榆老神在在,他还拼命为花瑆加油:“浑小子,加油!快一点带走小表头,快一点!”
花瑆在混乱之中看到白秉榆,他感激的朝他一笑,随即使劲拉着拼命挣扎抵抗的白玥,他必须拉着她逃出礼堂。
啪!
白玥情急之下打花瑆一巴掌,这掌清脆响亮,让全场宾客看戏看得更是起劲。
花瑆抚着脸颊愕然的望着白玥,而后者也错愕的颤抖着手,矛盾的眸光战栗的迎向他。
“天啊!小表头,你打他做什么?”白秉榆朝愕然不知所措的白玥骂道:“快点跟他走,再慢再拖就会被聂家保镖逮到了。”
花瑆立即恢复冷静,他在白玥还来不及反应之下,一言不发的强横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奔向门口,及时惊险的逃出礼堂。
***
闪耀夺目的银色保时捷跑车正以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疾驶,就像枝银色的箭优雅的与午后阳光相互竞赛着。
“停车。”坐在前座身着白色婚纱的白玥满脸不高兴的说:“我叫你停车,我要下车。”
“不行。”
保时捷的驾驶人花瑆不答应,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白玥架到车里,才不会蠢得又让她离开。
白玥负气的睨着花瑆,她就不相信他敢绑架她。“不知道现在跳车会不会变成一团肉泥?”她努力要打开早已上锁的车门。
“你开什么玩笑。”花瑆留心于高速驾驶的车前状况,却又要分心于白玥的情绪化举动,他威胁她说道:“你别闹了,车门是中控锁系统,你只是徒劳无功,绝对打不开车门。”
白玥才不管什么高科技系统,她准备孤注一掷。“你这车是哪租来的?啧啧啧!我想你可能要准备一大笔钱赔车主了。”她眼尖的看到后座放有小提琴,她惊喜的说:“原来花心的人也有音乐造诣,真是不错,花瑆,你实在是太优秀了。”
花瑆奇怪的瞄着白玥,“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一会儿恐吓他什么花钱赔车,一会儿又赞扬他有音乐细胞,已经把他弄胡涂了。
白玥拿起小提琴,贼贼的说:“不知道这把小提琴够不够坚硬,能不能砸破这辆高级跑车的防弹玻璃?”她实在是佩服自己的机智。
花瑆一听,非同小可。
“你……你冷静一点儿,我马上停车,马上停车好吗?你千万不要太冲动啊。”他顿时手足无措,面对最爱的小提琴即将与心爱的跑车碎为一体之惨无人道的恫吓,他只好举手投降。
“想不到像你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还挺爱惜东西的嘛。”白玥在心里偷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常常流连于女人香的男人,偶尔卖弄自己的音乐造诣佯装高雅有气质,说不定更多的女人会轻而易举的臣服于你的致命吸引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小提琴也有这种功能。”
花瑆将车停在路边,对于白玥的冷嘲热讽他实在是有苦难言,只得满月复委屈的说:“你误会我了,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不堪?你把我当成花心大骗子,你对我冷言冷语,你究竟还要怎样伤害我才甘心!”
白玥冷哼一声,她理都不理花瑆地迳自打开车门下车,她懒得跟他辩,只想呼吸新鲜空气。
花瑆也下车,他受不了白玥对他的忽视。“你不回答我?白玥,你又要逃避我吗?”他砰的一声甩上车门,似乎将气愤发泄于此。
白玥冷冷的说:“我没有逃避,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
午后的阳光温暖又慵懒的照拂在海面上,她不禁感叹道:“如此美景,我竟然要跟你吵架,真是杀风景。”
花瑆无心于欣赏风景上,他只想跟白玥彻底谈清楚。
“我?我哪有什么问题,你最好说个清楚,别再吊我胃口,折腾得我夜夜辗转难眠。”他一反平日温柔的语调,心里明明思念着白玥又深受她伤害,他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会为我辗转难眠?”白玥满脸惊奇,“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不是与海云棠出双入对吗?小俩口卿卿我我的,怎么会有时间为我失眠。你该不会是跟海云棠吵架,一时之间找不到女人来抚慰你那空虚的心灵,不得已只好吃回头草,所以现在来哄我吗?”
“你误会了,我跟海云棠只是朋友,我真的只爱你,为什么你都不相信我?”他好难过,白玥真忍心如此不留情面的伤害他,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心疼他。
“哼,是吗?在你的心里,能爱的女人可真多,我想多我一个或少我一个,你都无所谓吧。”
她何尝不深爱着花瑆,要不然她又怎会在婚礼上反覆想着他,甚至奢望花瑆就是新郎。
但是她一想起花瑆那丰富的罗曼情史,就不由得气上心头,她无法阻止自己继续对花瑆的讥刺与嘲讽,她需要藉由伤害他,才能稍稍平衡自己。
“你……”花瑆一个跨步,逼近白玥,他心如刀割的说道:“难道我在你心中永远得不到原谅?如果嫁给聂沐齐,你才会得到幸福,那么我又有何资格阻止你的婚礼。看来今天在我的冲动之下,只是带给自己更多的侮辱与伤害,既然我丝毫得不到你的原谅,我……”他语带哽咽地闪避白玥冷酷伤人的眼神,将痛苦的眸光投向遥远的海面,“上车吧,我送你回崇光礼堂完成婚礼。”
白玥全然没有料到花瑆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原来你希望我嫁给聂沐齐,你将我从婚礼中带走,现在又要我回去结婚,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你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在我最想念你的时候,你从来不在我身边。
是上天的恶作剧,还是你真的太花心?为什么让我目睹你与别的女人亲亲热热,而不知足的你却又来夺取我仅剩的尊严,你口口声声说只爱我一个人,可是在我所见、所听,却永远是多不胜数的情史,或是绘声绘影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