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那女孩寒风似的口气,继续追问孟寒雨的身份。
"你管不着!"童少陵一向厌憎刺探的语气。
"你知道王漪今天去哪里吗?她去帮你买生日礼物耶!亏她这样对你,你居然和别的女人出来玩?!这样对得起她吗?"女孩的姿态仿若维护正义的女神。
"你是谁?凭什么自以为是地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童少陵停下脚步,冷厉地对她说。
"凭我是王漪的好朋友……"
"原来王漪就是结交了你们这些不懂礼貌的朋友,最近才会愈变愈糟!"
"你……"那个女孩变了脸色,目光狠狠射向孟寒雨;她奈何不了童少陵,只好向她开火。"你好不要脸!别人的男朋友你也要抢!还这么正大光明地跟人家勾肩搭背,真不要脸!"
"闭嘴!"童少陵愤怒地暴喝一声,又阴又冷地说:"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那女孩和她的同伴听了他威胁的话,再打量他凶恶的面色都噤若寒蝉;过双眼仍燃着不平的熊熊怒火,瞪着孟寒雨。
他拉着孟寒雨笔直地走出了公园;孟寒雨一进没有说话,双手冷得吓人。
童少陵低头审视孟寒雨,极尽温柔地对她笑笑;而她只微微牵动嘴角,试图逼出一个笑。身后,却远远传来那个女生的声音……
"你居然辜负王漪……"
孟寒雨更偎近他,浑身在凉风中打颤。
???
礼堂后的那片荒地,本是人踪罕见的一块小草地;平时,除了来这儿用午餐的孟寒雨外,再也不会有人入侵这个地方;此刻此地,却站了好几个人,团团围住了她。
圆圈中心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悲伤的女主角。而围在四周的全都是自比为正义使者——王漪的好朋友,其中有几个还是孟寒雨曾见过的。
现在,曾指着孟寒雨的鼻子、唾骂她不要脸的女孩,仍是一脸不平愤怒看着她。
"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孟寒雨不动声色,平板说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装蒜!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要你立刻放弃童少陵,把他还给王漪!"
孟寒雨扬起脸,口吻极是冷淡。
"你们这群人真是奇怪,和这件事真正相关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在那里喳呼、穷紧张,我看你们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再不然就是居心叵测!"
"什么?!"那个女孩跳了起来,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仿佛就要冲出眼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们居心叵测?明明自己是狐狸精,居然还敢胡乱指责我们,你——真是不要脸到了家!"
孟寒雨瞟了王漪一眼,她还是那副恳求、哀戚的模样,想必她采的是哀兵姿态吧!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孟寒雨忧伤地想;童少陵对她从未许下任何誓约,态度也总是若即若离。赶集之夜,她遭到委屈,他也未曾对她表示过丁点怜惜,还是如往常般,默默送她回家,更遑论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就算有过温柔那也只是同情吧!所以王漪根本不须担半点心,童少陵旧是属于她的。
杜圣中料错了,当她肯面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意味着她的爱情从此就走向坦途,反而是逼使自己愈快堕入痛苦的修罗场,承受更烈的煎熬。
她和杜圣中,注定这一生就只能怀拥相思度日,忍受那分真爱在心口搅动,却怎么也握不住的无奈。
有什么办法呢?王漪比她早认识他,她早就丧失拥有他的权利了。
"我告诉你——"那女生恶狠狠的声音又响起。"你最好不要太嚣张,否则有你好看的!"
"你们能对我怎样?"孟寒雨压下那蚀心钻骨的痛,用着瞧不起众人的神色说:"像你们这些人,就是标准的三姑六婆,巴不得天下大乱似的!你们除了耍耍嘴皮子,还能做什么?"
"你——"那个女孩举起手臂,一巴掌就要落在孟寒雨的脸上;王漪见状,快速上前抓住那女孩的手,也阻止了其他人的蠢蠢欲动。
"淑佩,谢谢你。让我独自和寒雨谈谈好吗?"
那个叫淑佩的女孩,十分忿恨地又瞪了孟寒雨好几眼,才吆喝那一伙人离开,不过她的目光仍像毒蛇吐信似的直逼着孟寒雨。
"我还能叫你寒雨吗?"王漪轻柔的语音,带着为情所苦的意味。
"随你!"在孟寒雨假装平静的面具下,她的一颗心早就不堪负荷。
"那天,在校外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在想,你的气质真好,如果我们是朋友,那该有多好!但是我的心灵深处却又泛起深深的不安,因为少陵一看到你,行止就和原来的他大不相同。他从不曾那么专注地看过一个女孩,更没有那么无礼地出口伤人过。这一切,都引起我莫名的恐慌;因为他那样做,若非他极端地厌恶你,就是极端地在意你,而我害怕的正是后者……"她微抖的声音虽轻轻柔柔的,却像韧性十足的蛛丝,丝丝均紧捆着孟寒雨。"从小到大,我的心目中就只有少陵,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寒雨,求求你,求你把他还给我!"
"你白担心了!"孟寒雨提了提肩膀,苦着声音说:"童少陵一点也不在意我。其实他讨厌我讨厌得很,你实在不必担这个心。"
王漪摇摇头,脸上的哀戚显得更浓了。"我并没有料错。我的直觉告诉我少陵他在意你,而且,他邀请你出去,这是事实!"
"错了,你错了。"孟寒雨喃喃地说。
王漪忽然捉住她的手,修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肌肤。
"我求求你,今生今世我只认定少陵。无论欢愁悲喜,我们都要在一起,请你不要抢走他好吗?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啊!"孟寒雨忍着疼痛,说道:"你对我说这些根本没有用。童少陵即使如你所说的,很在意我,也只是短暂的同情罢了。而我,却为了拥有他这一点的同情而感动万分,甚至欣喜若狂;我知道我这样做会伤害到你,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延续下去,决定权不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比我早认识他,但你同我一样,没有权利决定少陵的感情依归;所以,只要他还愿意来找我,只要他没有开口要我走,我不会主动离开他。对不起!我和你一样,我没办法……"
孟寒雨的这番话,除非真有奇迹出现,否则王漪注定得堕入修罗场,受烈火焚烧。
王漪的翦翦秋水泛出一片水光,神色更加楚楚可怜地说:"只要你愿意,一定办得到的!我求你,离开他好吗?我知道圣中也喜欢你,请你试着和圣中交往,把少陵还给我,求求你……"她握住孟寒雨的手忽然松开,整个人却哭着跪倒在她面前。
"喂,你对王漪说了什么?"淑佩和其他的人一直在远处密切地注意着她们,当她们看到王漪哭倒在地,全都冲过来,一边扶起她,一边责备孟寒雨。
孟寒雨一味地摇着头,慢慢向后退。
"你不能对我提出这么不公平的要求!感情不是东西,它不能送人,更不能交换!而且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他——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说着,孟寒雨转身冲破她们的围绕,泪眼模糊地往集合场奔去。
却适巧撞进走在集合场上吹着口哨的杜圣中的怀里。他本打算去找王漪,顺便也来看看孟寒雨的,不意却瞧见孟寒雨直往他的方向跑过来,而且还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他模不着头绪,只好咧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