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敲定后不久,一向安安静静守着晓彤的菱儿却突然忙碌了起来,只见她行踪诡秘,不时背着人偷溜出去,脸上也常带着古怪的笑靥,而晓彤沉浸在自己的忧伤情怀中,根本无心思去查考菱儿奇怪的举动。
一天午后,晓彤又是一个人在窗下枯坐,菱儿突然跑进来。
“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我什么人都不想见,”晓彤愁眉深锁的挥挥手,“就说我人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小姐,这人是大夫哩,见了他,保管你的心病立刻不药而愈。”菱儿语带玄机的说。
“你说什么?”晓彤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
“我什么也没说,不过,那位客人已经在外厅等着了,见不见随你,反正他可以等上一辈子。”
晓彤的心无缘无故的怦怦直跳起来,“菱儿,你说清楚点,外头是谁来了?谁要见我?”
“我的好小姐,你心里想见的又是谁呢?”菱儿微微扬着脸,俏皮万分的反问,“看在人家肯等你一生一世的份上,小姐也该去见他一面呀!”
晓彤的心一震,全身闪过一阵狂喜,可是立刻就被自己否定了。“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来的。”她的忧伤还带着三分甜蜜与两分酸楚,摇着头说:“菱儿,外头不管是谁我都不见。”
菱儿一听立刻着急起来,“小姐,不见会后悔的。而且人都到了外厅,你就去看看他嘛!”
“你不必再说了,我不想见任何人。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晓彤转过身,不打算再理会菱儿。
菱儿看看晓彤,一时间也束手无策,只好到外厅去和那名客人商量。
饼了一会,菱儿又回来了。
“小姐,你不想见的那位客人说要一直守在外厅,不见到你绝不回去呢!”
“他爱等就等吧!”晓彤没好气的说,“别再拿这个人的事来烦我了,我绝不见他!”
晓彤赌气的上了床,翻身朝里睡下,还拉起棉被蒙住了头。等了半天,不见菱儿有什么动静,才掀开了棉被,这时一缕箫音传人晓彤的耳中,箫音很细微,若有似无,想认真听又听不真切。
但这柔柔的一缕箫音却深深的震慑了晓彤的灵魂,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感觉到这股细细的乐声在呼唤着她心灵深处最真挚、最温柔的少女情愫。
晓彤跳下床,身不由己的被这缕箫音牵引着直往门外走,才出房门,就看见一个颀长的人影站在一株雪白的梨花树下,那温柔而灼热的眸光、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略带倨傲的表情,赫然正是这几个月来时时刻刻折磨着晓彤的管玉!
避玉也看见晓彤了,她比记忆中憔悴,也清瘦多了,管玉的心一痛,其实这几个月他所受的折磨不比晓彤少,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对晓彤刻骨铭心的相思。
“晓彤,你瘦了。”管玉的嗓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在敲醒晓彤的灵魂。
晓彤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直到管玉开口说话,她才想起了所有的事。一股愤怒与羞辱的情绪如浪潮般涌上来,晓彤沉下脸,不言不语的回身就走,她再不要见到这个伤透她心的男人。
“别走!晓彤,别离开我!”管玉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晓彤。
“你来做什么?我们之间早已无话可就。”晓彤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我不是来和你说话的,晓彤,”管玉微微一笑,“我是来向你要一件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晓彤吃惊的看着他,“我根本没拿走你什么东西。”
“你当然有。”管玉忽然以温柔而充满深情的话气,在晓彤的耳畔轻声细语,“你带走了我的心和我全部的感情,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无心无情的木头人,这几个月来,我除了想你、想你,还是想你。”
晓彤的胸织着狂喜、伤感、甜蜜、酸楚、激动……种种错综复杂的情绪霎时全都涌上心来,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大串大串明澈的泪珠从腮畔滚了下来。
“晓彤,别哭!”管玉温柔的为她拭去泪水,“都是我让你这么伤心,求你别哭,你的泪水让我的五脏六腑都发疼了。”
“你……你……都怪你!”晓彤倚在管玉的怀中,抡起拳用力捶打他,“我这辈子掉的眼泪加起来都比不上这阵子为你而掉的泪,现在……你又来招惹我做什么?”
“我不能不来呀,谁教你偷走了我的心呢?”管玉搂着晓彤的娇躯,柔声倾诉,“还有,我是为了赔你眼泪而来的。”
“赔我眼泪?”晓彤扬起脸蛋,娇憨的问:“你怎么赔我?”
“瞧瞧你,脸上还挂着泪珠呢!”管玉不回答晓彤,反而取笑起她来了,“又哭又笑,小狈撒尿!”
“讨厌!你骂我是小狈,”晓彤又捶了管玉两下,然后追问着:“你还没说呢,怎么陪我眼泪?”
“好,我得罪了小姐,害小姐伤心,平白掉了许多眼泪,那就罚我这一生一世长侍小姐妆台,终身为小姐裙下不二之臣,这可够了吧?”管玉对晓彤作个揖,笑着说。
晓彤心头一甜,却故意不饶他,“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惹我伤心、气恼,我看还是离你远远的才好呢!”说完转身就走。
避玉一步也不离的跟了上来,“从今天起,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永远不离开你。”
晓彤再也装不下去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么黏着人家,也不害躁!”
避玉不答,握住了晓彤的手,两人凝睇相视,深情脉脉。
“哎!好了,”菱儿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拍着手笑道:“小姐、管公子,你们两人和好了,该打赏我这个红娘吧!”
“原来是你这丫头在搞鬼!”晓彤红了脸,佯嗔的瞪她一眼。
菱儿甜甜一笑,“小姐,这你可错怪菱儿了,是有人在搞鬼,不过不是我,而是南安郡王和苏尚书。”
“咦?怎么回事?”晓彤好奇的问。
于是菱儿将南安郡王和苏尚书用离间计让管玉和晓彤婚事告吹,以便让南安郡王世子可以顺利娶到晓彤的阴谋说了一遍。
“这南安郡王也太可恶了,非想个法子整整他不可。”晓彤生气的说。
“那倒是不必了,这件事是皇上派人查出来的,你想,皇上会怎么罚他们两个呢?”管玉朝她诡异的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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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这种拆散美满姻缘的缺德事都做得出来!”皇帝对着跪倒在御书房案前的南安郡王和吏部尚书苏志和愠怒的说。
“求皇上开恩,臣等再也不敢了。”南安郡王与苏志和异口同声的求饶。
“哼!若不是念在你们已经深有悔意,加上平日没有重大恶行,令天朕绝不轻饶你们。”
“求皇上开恩!”南安那王和苏志和连连磕头。
“开恩可以,但是罚则不能兔。”皇帝冷冷的盯着他们,“这样吧,朕罚南安郡王出资五万两黄金给晓彤添嫁妆,至于苏尚书呢,就罚你在管玉和晓彤的婚礼上负责娱宾,要是有哪位佳宾玩得不尽兴,或者婚礼上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朕一概唯你是问!”
南安郡王和苏志和一听都苦了脸,不过还是异口同声的说:“多谢皇上圣恩,臣等遵旨!”
尾声
避玉和晓彤新婚之夜,新娘子头披红巾,端坐内房,管玉应酬完前来贺喜的王公亲贵,理了理衣杉,志得意满的正要踏进新房,谁知才走到外房的小厅,就见到陪嫁的菱儿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