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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未了缘 第24页

作者:琴操

吐气如兰,她的气息还温柔地萦绕在他的唇际鼻间,她的人却已毫不犹豫地掉头而去。

走了,就这么走了……

一别之后就是永诀,而他,甚至不能对她说完最后一句话。

他的眼绝望地紧紧闭上,却锁不住宾滚而下的泪水。心里似被火烧,又似被冰冷冻,时冷时热,心痛欲狂。

泪水在他脸上静静奔流,最后顺着他的衣襟浸染着那道淡淡的红痕。

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他愿或不愿,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时辰一点一滴流逝,罗起言的一颗心也在等待中苦苦挣扎,一时热一时冷。

一转眼,三个时辰过去了,一只纯白如雪的白鸽从远方飞来,姿态美妙的停歇在窗台上,悠闲地用尖尖的利嘴梳理着美丽雪白的羽毛。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惊得白鸽扑扇着美丽的翅膀振翅远去,一眨眼消失在苍茫的天际。

第9章(2)

罗起言闯进房中,触目只见秦素和月半湾皆一动不动地倒卧在地,不知生死。

他霎时惊痛得脑中一阵晕眩,抢上扶起秦素倒卧的身子,伸手探她鼻息,但觉呼吸沉稳,当下放心大半。

但看她软软倒卧在怀里,脸色苍白,全无血色,仍是担心不已。不过前些日子一直盘旋在她眉心的一层隐隐黑气却已消逝,猜想这恶毒大概已是解了。

这时,他方有心思余力看向月半湾,见她倒在一旁,脸上犹带微笑,伸手探向她的鼻际,心下一凉。“月半湾……”

“月,月儿……”踉跄,跌撞的足音从隔壁房间一直抢到房内。

罗起言回头看向来人,沉痛唤道:“梓诚……”

但陆梓诚听而不闻,他的眼中只有静静倒在地上的绝世佳人。“月儿。”

抱起她仍柔软的身子,他仰天呼啸:“月儿……”

哀痛的哭嚎直达九天苍穹的最深处。有情天像是感受到他的深沉悲伤竟悄然洒下了同情的眼泪。天地同哭!万物共悲!

翌日,陆梓诚和罗起言将月半湾海葬,让她躺卧在满置香花的花船中,随风浪远离。

因为她曾对陆梓诚说过,她是一只猫妖,但她喜欢鱼,也喜欢海。不过她从未靠近过海,因为她怕水。如今她死了,终于可以不必再怕水,终于可以接近她想望已久的海。

绝世的美人终于与鲜花素果为伴,消逝在苍茫的红尘世间。

“月儿,来生,你说来生会嫁我为妻,你说我是否该就此随你去了,那么你在黄泉之下也就不会寂寞了,你说呢,月儿?黄泉之下,你孤单一人,是否会寂寞?”

呢喃的醉语连窗外的风儿听了都伤心的呜咽相和。

陆梓诚拿着壶女儿红扑倒在书桌上,对着月半湾倾国绝世的容颜醉语呢喃。

那是一副事后他亲手所绘的月半湾的小像,画像中的她正望着他巧笑嫣然,眸光流转,明艳照人。画像右首题了几句词,云:“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敧,谙尽甭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词中句句都是他的心声,若佳人有灵,只怕也会不忍他的痴痴相思。

“月儿,若你阴灵有知为何从未入我梦来?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都在等你?但你何其忍心,你为何不肯入梦相见呢?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无计相回避……我醒着,睡着,清醒着,沉醉着,心上眼里都是你,教我如何回避呐?不是不想回避,而是我根本无法回避,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刻骨的相思令人肠断心酸,陆梓诚叹息着闭上了眼睛,感到万事寂灭的凄凉伤感。悠悠天地,少了她,那就是全然的孤寂啊。

“扑拉”一声,一只美丽纯白的白鸽拍展着修长的羽翅停落在他书桌的笔架上,它悠然而立,有着美妙高雅的姿态。

灵动的黑眸转动着,闪着荧光看向桌上铺陈展开的画像。

奇异地,白鸽晶莹如黑玉的眼眸中竟浮起了淡淡的红雾。

“叮”!一点水珠落在画中人的脸上,一点血红的水珠。画中美人雪白的脸上就像是多了一点泪痕,一点红色的泪痕。

红色的泪痕!

那神秘的白鸽为何会有着与月半湾相同的红色泪痕?

陆梓诚兀自神魂俱碎地扑倒在桌上,没有抬头。

脑海中纷至杳来地只想着:多希望梦中能见到她啊。月儿,你若有灵,怜我相思,就来入梦吧。

夕阳斜下,本是丰神俊朗的男子颓倒在桌上,一只美丽的白鸽带着怜惜的目光默然相伴。

一人,一鸟,奇异的组合。

人在心碎,鸟在断魂,一般的心伤。

杭州城中繁华依然,流言蜚语仍是辗转流传着。

可惜曾风光无两的“杭州三杰”早已随着无情流逝的岁月凋零,飘散。

杭州三杰之首的罗起言带着他的夫人归隐山林。

儒雅风流,曾红颜知己遍天下的陆梓诚也在一年前突然为了不知名的原因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如今的杭州城中就只剩下硕果仅存的高宇翔犹支撑着名存实亡的“杭州三杰”的名头。

这天的杭州城中喜气洋洋犹似过年。

一名从远方路经杭州的客商希奇地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啊?”

一位大叔反正闲着,就接腔问道:“您老一定不是本地人吧?刚进城?”

“是啊。”

“那您就有所不知了,今日是高家庄的大公子高宇翔的大好日子,酒席要摆三天,谁都可以去吃一顿,喝几杯,沾沾新人的喜气。您也可以去呀,讨杯喜酒喝喝。”

客商乐了,“有这种好事?那可真得去喝几杯了。高公子的夫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啊?”

“这位高夫人并非出身名门,从前是个丫鬟,还被大火烧伤了脸,相貌奇丑……哎!”

客商好奇了,追问:“那高公子为何要娶她呢?以他的家世,要娶个什么千金闺秀还不容易?”

“原因啊,不提也罢……不堪回首。”

客商好奇心起,连连追问,那菜农模样的大叔却不愿再说了,挑着两担白菜摇着头去了。

好奇的客商被高高悬起的兴趣就这样没了下文,自是不甘。于是,他真的买了几色礼品到高家庄喝喜酒去了。

兴高采烈地观了礼,吃了喜酒,客商也随着一群宾客闹闹嚷嚷地闹洞房去了。

乱哄哄的新房中,喜字成双,龙凤花烛高照,一片喜气。

新郎微微笑着,看不出十分喜悦的样子,但仍是听从众人的喧闹拿起尺秤去挑新娘覆面的红盖头。

宾客们都屏息等待着,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建设接受即将映入眼帘的恐怖鬼脸。

红盖头落地,新娘娇羞抬首。

喝——吸气声此起彼伏,宾客们纷纷拍抚着受惊的心脏。

“好了,各位,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应该属于我和我的新娘子,请各位到外厅奉茶。丁寿,送客!”新郎下了逐客令。

宾客们窃窃私语地在家丁的恭送下离开。

“奇怪,不是说高少女乃女乃的脸被火烧伤了么?怎么——”

“不知道啊,神了!新娘子可漂亮啊,难道不是那个抱书?”

“抱书?什么抱书?”

“就是秦素——罗家少夫人,罗起言的夫人啦,就是秦素以前的贴身丫鬟,那次她不是为了救主子而被大火烧伤了嘛!难道好啦?”

“我以前见过抱书,刚才的新娘子确实是抱书姑娘,不过,好象更漂亮了。”

“这件事啊,真神了!被大火烧伤的容颜也能恢复么?不知道是哪位神医给治好的。”

“这有什么?还有更精彩的呢。一年前,罗起言罗公子单枪匹马查出官府都没办法的吸血妖魔案,擒住那个神棍假扮的吸血妖魔,还妻子清白的故事才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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