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周琳原先还拒绝着。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小三的回应堵住了周琳的抗拒。
“不——”周琳仍然申吟着,可是,她已经充分接受了小三,否则,她不会这么赤果地迎接着。
在肆无忌惮的一连串抽搐和尖叫之后,小三的肢体松弛了,他温柔地亲吻周琳,然后缓缓地把自己的身子从她身上移开。
周琳为小三拉过衬衫把身子遮住,而小三依依不舍的手却还是滑走在周琳的胸口和月复部上。
周琳握住小三的手,淡淡的说:
“我有一点后悔!”
“为什么?”小三急问。
“我觉得我今天放得太多了,我们不应该这么快的。”
“可是——”
“这是我自己做的,我不会责怪你,而且,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不能生。”
周琳说这话时,是在提醒小三,她并没有骗他。
罢才,小三在最后一刻,还因为顾虑可能会造成周琳怀孕,所以把可能带来困扰的体液弃置在外面,这个动作,使得周琳觉得小三必定没有相信她所说过的“不能生”的事实,所以,她再一次提出来提醒小三。
“你在生气?”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感情世界相当复杂,我又不能生,今天,我们有了这一层关系,我的目的是,你已经做到了你想做的,我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或许我们要更成熟、更理性一点,想想将来,你知道我的问题,如果你经过一段相当的日子,依然觉得可以接受我,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琳一番话,说得真是惊心动魄,小三给震住了,久久才说:
“周琳,你一直是这么冷静地面对任何问题吗?你对你的感情生活,竟然可以用这么冷静的思考方式去理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我真是不能相信。”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事情都一样,我在之前统统想过了,我不讨厌你,甚至可以说很感激这一段日子来你给我的照顾,所以我得面对每个人都会有的七情六欲,如果我们都被这种生理上的牵着鼻子走,可能会愈来愈不能自拔,理智也救不了我们,所以我选择了先把该做的也给发生了,然后我们可以冷静地想一想,我们还应不应该在一起?”
“周琳,你一定有过,甚至现在还存在着一段很复杂的感情,对不对?如果没有,你不可能这么冷酷地面对我。”
“这不重要!”周琳为自己清洁身子,然后已经开始穿回衣服,她的衣服很快地就穿戴整齐了。
“不!这是关键,你不要瞒我!”
“小三,你看,这就是我所说的问题,我们才把问题摊开一半,你已经不够冷静了,你指责我在瞒你,你已经想支配我,这样再下去,我们迟早还是要分开的。”周琳找到自己的皮包,扭动车门。
“周琳——”
“不要说了,我们下山吧!再说,情就要薄了。”
周琳突然间觉得,她不想再多说半句话,她觉得,她实在是应该做一个情妇,那样,就永远没有男人可以控制她了。
“周琳——”
“我自己走回去,这里的路我认得,我会叫到车子的。”
周琳开门下车,回头看看小三,苦笑一下:
“我真的是一个怪人,我自己知道!”
小三想去追她,但是他一时没掏到锁匙,而且他的裤子也没穿;等他弄妥一切想再赶上去时,周琳已经消失在淡淡的夜色里了。
周琳真的是一个人走下山的,从阳明山弯到天母,那条路并不长,她想到很多事,也想起很多过往,当年,带她来这里的那个男孩,如今尸骨已寒,而她在同一条路上,却抛弃了一个长得有点像他的小三,这中间是不是注定了在这里总要碰上无缘的结局?
周琳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冯天放,她认为,这只不过是彼此扯平了而已,冯天放有妻小之外,可能还有茱莉,或者其他的女人,自己也不过和小三有一段感情,这不算什么。
突然,周琳觉得自己平衡了。
在平衡的感觉下,她想到冯天放,她渴望知道冯天放正在做些什么?可是从山上看下去,一片黑,一片灯火点点,这世界大难捉模了,不过周琳知道,她可以活下去,她晓得回家的路,她明天还有同样的日出。
这些时日,冯天放又都在做什么呢?
**************
这天,冯天放默默的流泪,他面对的是老和尚肃穆神情,但是却在佛理的开导下,似乎看穿了一些人生的业与障。
“或许,没有这次的生意上的失败,我不会想到我有这么多的困惑。”
冯天放说着,但是老和尚却探出一只手掌来,打断了冯天放的话,他摇摇头说:
“如果只是想到这里,你还想得不够透彻,你还需要再想一想、再多看看。”
老和尚只留下这段话,又走了。
冯天放觉得,他心底出现更多的疑惑,可是,也更加觉得豁然开朗,或许这一阵子的诸多打击使他变得更洒月兑了。
他在老和尚离去之后,又闭目静坐在禅房里大半天,一直到脸上的泪不知道在何时自己干了,而他心中变得毫无负担时,他才睁开眼睛,准备走到天井里去换换气。
就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吃了一惊,他面前站的竟然是一个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人,而他,却意外地出现在这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姊”邝武杰。
大姊和冯天放是彼此认识的,但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冯天放追求过茱莉,茱莉没有看上冯天放,却也没有真的拒绝这个当时已经颇有男人味的年轻人,反而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哥哥“大姊”认识。
当时,“大姊”的“怪癖”已经是熟人所深知的半公开的秘密,所以冯天放也明显地拒绝了大姊的一些爱慕之情的表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极为正常。
事隔多年,大姊在台北几度情感波折之后,竟然移居美国,又绕道进了大陆,在那里,他的事业渐有规模,感情也有了寄托,所以根本没有再回到台北来过。
冯天放记忆中的大姊,还是以前那个被军校退学的样子,虽然,后来他知道把他在武汉的生意弄砸的,是一个台北去的生意掮客。同时也看到一、两张照片,但是,他已经认不出他就是“大姊”邝武杰,当然,这也是因为邝武杰在大陆用的是他在美国的洋名字W-J-KWAN,邝这个字,知道的人不多,有人以为他姓关,便叫他关先生,或者是关老爷,至于有人叫他W-J关,他也一概接受。这样,便造成冯天放从来没有把W-J关和大姊邝武杰联想在一起。
冯天放当初要周琳去北京了解是谁在金城和长城企业里面走动,要的也是打探清楚,是不是这个“关先生”又在这中间拉线?
周琳不辱使命,几天下来,真的碰上了这个关先生,而且还把照片拍了下来。
周琳从小三那里问出来这人的本名,便在传真上面点出了大姊的本名来。
可惜这张传真传到台北时,冯天放正好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没有马上对这件事做适当的反应。
当然,大姊的真名,乃至他正是茱莉哥哥的事,对冯天放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充其量只不过会让他觉察到,他找茱莉帮忙了解金城企业在香港的人脉关系,可能反而会让茱莉有机会去提醒她哥哥注意和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