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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情劫 第25页

作者:曼翎

他凝聚全身怒气将书房内的桃木长桌踹向对手,再撞上墙壁,墙上破了一个大洞,挑木桌也碎散一地。

几个头陀死伤惨重、哀嚎声四起。

赵骥趁乱抱着尹茵茵奔出书房,跃离解府高墙。

“于巽君?尹茵茵?她没死?”解不群震惊的无以复加,往后退了几步颓然跌坐于桃木椅上。

*********

赵骥揪痛了心,一刻也没停的将尹茵茵抱回别苑。一路上看着怀中原本艳若桃李的容颜血色渐褪,终至面如死灰,他所有的沉着冷静全不见了。

她为什么要替他挡下那一掌?他宁可倒下的是自己,也不愿她受苦。

解不群竟敢伤她!他一定要他为他今天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回到别苑,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抱着茵茵直奔书阁内的密室。

这间密室原本是他读书休想的处所,现在为了避免茵茵的身分曝光,这里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藏身处。

赵骥将昏迷不省人事的茵茵扶坐在床上,为了替她疗伤,一件件月兑去她身上的外袍、单衣,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她缚胸的白布条和她心口一个让他休目惊心的黑色掌印。

“幽冥掌?”

赵骥的心既是喜又是痛!这个傻蛋,整日缚着布条不难受吗?

确定他长久苦恋的既不是男人也非女鬼,那日与他有肌肤之亲的于巽君也是尹茵茵——一个活生生的女子。赵骥压抑不住狂喜,却也因她所受的伤而濒临疯狂。

他敛住所有复杂的情绪,解开茵茵缚胸的布条,闭起眼深吸一口气,以抵挡她浑圆挺立的酥胸所挑起的。

他刻意忽略她的完美丰盈,立即坐到她如白瓷般的美背后挥掌运气,以内功替她疗伤。

茵茵全然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寤寐之中只觉得有人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每注入这样一道暖流,她心口的疼痛便减少几分。

赵骥衣不解带的照顾茵茵三日夜,除了以真气护住茵茵玉体,还自宫中取来极品伤药“魁星散”外敷、再佐以内服丹药。三日后,茵茵终于呕出积压在心口的污血,她惨白的雪颜才渐显红润,心口的黑色掌印也淡去不少。

赵骥这才松了一口气,疲累得倒在床上拥着茵茵入眠。

茵茵直到伤势好了大半才幽然转醒。这一觉睡得好长!

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一见密室中陌生的陈设猛眨眼,所有昏迷前落入解不群圈套,和赵骥为救她月复背受敌的记忆一涌而上。

这是什么地方?莫非她被解不群掳了来?那……赵骥呢?

“相公!”她哽咽的喊着,倏地坐起身,却感到心口一痛。

她好怕!好怕赵骥遭到不测。若真是这样,她又岂能苟活!

她侧撑起虚弱的身子,揪紧发疼心口上素白的衣衫,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不禁骇然。

她的男装呢?此刻身上这套女装是谁帮她换上的?

她求证似的撩开前襟一探,那束缚得她几乎要窒息的布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绣工精致的肚兜,和肚兜里包扎得妥切的伤处。

她又羞又急,双手环在胸前抱住自己气颤的身子。

是谁看了她的身子?还看得这么彻底!要是让她知道那个寡廉鲜耻的恶徒是谁,她非挖了他的眼珠子不可。

“相公!你到底在哪里?”她失魂无助的抚着痛处喃喃。

在密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赵骥,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他这个寡廉鲜耻的恶徒不禁撇撇笑,但一想到她的欺瞒,立即又换上一脸的冷凝。

“咳咳!”他轻咳两声以唤醒她的注意,手里揣着特意吩咐膳房准备的药膳,向她走去。

“相公,真的是你?”茵茵一见赵骥向她走来,心里的大石放下,哽咽着轻抬起右手只想触模他,以感觉他的真实。

这不是在作梦吧!

“我该叫你巽君,还是茵茵?”赵骥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漠没有温度。他对她想触模他的举动视若无睹,端了药膳放在紫檀木桌上,远远的审视她失望的表情。

“你是为了这个气我?还是根本不要我了?”一想到他将她置于别苑后的冷淡和此刻的绝情模样,她的泪儿一洒,满月复的委屈宣泄而出。

赵骥再是铁石心肠,一听这话也要软化了。

他爱她!从未停止爱她,又怎会不要她。

可他就气她的欺骗,什么于状元?什么鬼新娘?她就忍心见他为她痛苦!将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间!

无论如何,这次非得好好教训她的不是,否则她眼里可还有她这个相公!

“为什么要欺瞒我?若不是这次意外拆穿你的身分,你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做我一辈子的兄弟?”他阴沉沉的话问,走到床边弯身就要撩开她的衣襟检视她的伤势。

“我……”茵茵双颊如火烧了似的揪紧胸前的衣襟,克服不了羞怯的往床内侧一缩;让赵骥扑了个空。

原来将她的身子看得彻底、替她更衣疗伤的是他。谢天谢地!

她的心底泛起一丝甜蜜,然而在接触到他寒冰似的锐眼时,甜蜜被不断涌现的愁苦所取代。

“你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吗?你是我的相公呢……”她突地放声大哭,攀住他的颈项不依的侵向他的怀里。

赵骥错愕的任她在他怀里耍赖,见她哭得泪流成河,不舍的将她紧揽在怀中,轻抚她云瀑般的长发,最终还是竖起白旗。

“你这个傻蛋!我若不要你,会因为你的伤势而倍受煎熬?”

“真的吗?可是自从你把我往别苑一丢,就无视我的存在了!”她仰起小脸,睁着婆娑的眼眸委屈的瞅着他,一见他向来意气风发的俊脸蒙上疲惫的阴影,就揪疼了心的伸手想抹去那份疲惫。

他的话不假,显然受伤的是她,但受煎熬的却是他!

“那是因为我在等,等你何时跟我说实话!”

“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女儿身?”她讶异。

“不是很确定。”

“相公,对不起!”她将头枕在他结实的胸膛颇自责。半晌之后才幽然的推开他,认真的对他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呀!如果不是那么凑巧,三番两次让你撞见身着女装的我,尹茵茵早就该不存在了。那日我被解不群追杀跌落断魂崖下,靠着轻功和运气才不至摔死。后来阴错阳差的被你错认是男人,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于巽君的男人身分为掩护进京递送密函。那时瞒你密函的事,是不知道你的身分,不想连累你。而现在瞒你我的真实身分,是因为奸贼一灭,我便打算出家……”

“出家?”赵骥的怒吼声打断茵茵的话。他双拳紧握、面色铁青的瞅着她。

“我别无选择!以女儿身中状元的欺君之罪可不轻呀!”茵茵紧咬住下唇、扯着身上的软被嗫嚅着。

“你显然是忘了我是当今天子,若保护不了你,将来还掌管得了天下?”赵骥怒气腾腾扼住茵茵的手腕。“还是你根本就不屑我、想逃离我?”

“相公,就因为你将继承大统,所以更该为民表率,所以茵茵不敢让你为难啊!”

“为什么你总是为我着想?为什么不多想想你自己?出家!就此长伴青灯度徐生?”赵骥满腔的怒火被心疼感动所取代,将她揣往杯中紧拥不放,就怕她真要离他去出家。“你若真的去出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可是……”她担心事情总有被拆穿的一天,不如此还能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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