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雾点点头,“我知道。问题是,你真的知道你要什么吗?”小雾端起餐盘,往垃圾桶走去。
“说真的,我并不觉得你知道。”然后她回头这样跟我说。
我哑口。找不到反驳小雾的话。
我只知道,那年的我,一直觉得这样很好。上面有几个宠我的学长,身边有年龄相仿的女性朋友,还有跟我非常要好的小马。
那年,我要的就只有这样。希望大家永远不要散。
至于所谓的珍惜身边好的人,我不想,也没有能力去想的那么远。
对我来说,这样是很足够。这样就好。
但是,也是在以后,我的生活开始开慢慢走乱了步调以后,我才知道这样的想法,深深的伤害了多少人。
后来,再次遇到夏飘雪,是在一个比较正常的场合里面。
我和小马刚好逛完书局,在中国街找了一家泡沫红茶店。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店面不大,那天生意刚好特别好。我跟小马两个人暂著四个人的桌子,总觉得老板的眼光有点不和善。但是饮料又没喝完,只能硬著头皮给他坐下去。
“小马,介不介意我们?”就当我跟小马聊到已经不知道要聊什么,和缓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和小马都抬头,我呛到,小马则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当然不介意。”小马模模头尴尬的笑了笑。
来者是夏飘雪,还有他身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美女。老实说,卡加利的女生我见多了。如果夏飘雪真的是像小马口中的烂人,他女朋友应该也是属于那种‘开放’型的。
但是在这女生身上,我感受不到那样的味道。
淡淡的妆,黑长的头发,瓜子脸。除了漂亮,我想气质两个字套到她身上去也不为过。
小马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我连忙捧起我的西瓜珍珠女乃茶,赶快移位。
夏飘雪微微的对我一笑,替他女朋友原本是我的座位的拉开椅子,然后自己才坐到小马身边。“打扰你们了。”
“不会不会。反正四个人也好,免的那个老板一直盯著我们看。”小马摇摇手,赶忙说。
“这是Sherry,Sherry,这个是小马,这个是……”他转头看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也在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夏先生根本不记得我的名字。我有点惊讶,而除了惊讶,还有一点很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我说不上来。
“洛心。”小马看出夏飘雪的疑虑,替他接了话。
“对,洛心。”他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四个人在泡沫红茶店喝茶,小马和夏飘雪聊著有关车子的主题。我则对著他女朋友,sherry傻笑。我是个不擅长交际的人,所以除了傻笑,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动作代表的我友善。
加上我也不知道心里到底装了什么鬼。那天在PUB跟夏飘雪跳舞的状况,说起来好像,那晚不觉得怎样。等酒醒了,每每回想每每都脸红。
所以短短几十分钟,我几乎一个字也没土出口,只觉得战战兢兢,呼吸有点不顺。
“我叫些东西来吃好了。”夏飘雪突然这样说,然后他翻开简单的菜单。“Sherry你要吃什么?”
Sherry靠了过去,两个人瞧著菜单,看起来很亲密。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一股气,从胃部直冲脑门,霎时我涨红脸。
“小马!”我猛然拍桌子站起来,惹的他们三个人都在看我。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勉强几出个笑容。“那个,我…我头有点痛。我们先走好不好?”
小马怪异的看了我一眼,抓起桌上的手机还有车钥匙。“好啊。夏飘雪,我们先走了。”
飘雪挥了挥手,“哦,那再见。”他淡淡的对我们说。
我往门的地方跑去,小马则跟在我后头,就在我们把门打开的时候,夏飘雪突然又转头对小马说。
“对了,小马。今天晚上台湾同学会办了party,在51。看看你的朋友要不要去?”
“好,我问问看。”小马回了夏飘雪以后,我们就走往停车场。
回程的路上,小马关心的问我。“怎么好好的头痛?”
我揉揉眉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觉得不太舒服。不好意思哦,害你连饮料都没喝完。”
小马摇摇头,代表他不介意。“今天的舞会要去吗?”他问我。
我稍微思考,即刻说了不要。小马点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后来,我们还是去了。反正那时候我也过了生日,满了十八,不用在偷偷模模溜进去。加上不只我们去,还有猴子哥,阿立学长跟小雾。原因只因为猴子哥手上刚好有票,就找了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人一起去凑热闹。
台湾同学会办的party几乎都是台湾人在那里。小马说这样也好,让我多认识一些人,不然我快要变成丝毫没有人缘的怪咖。这次没有上次的挤,音乐也比较温和。大家玩的还算愉快。
下去跳了几支舞,我就嫌累的走回沙发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的头痛似乎还持续在隐隐发作。
“洛心,要不要喝什么?”阿立学长蹲下来问我。
“学长要喝什么?我去买好了。不然坐在这边快闷死了。”我反要求阿立学长,他想了一想拿了一张二十块的钞票给我。
“那你去买四瓶水果酒好了,知道在哪里吧?”
我点点头,正当抓著钞票要去买酒,小马突然冒出来。“我跟你去好了,不然等一下你又迷路。”
我正想反驳他我又不是路痴,但是想到上次的经验。我想还是让小马跟著好,不然等一下又有人酒醉捏我,我真的就会喷泪哭回家。
到角落拿了四瓶水果酒,付了帐,我们又折回去。在转弯的地方,我突然站住脚。小马一个没留神撞上我。“干嘛?”他退后一步,好奇的问我。
我没说话,视线却停在阴黑角落的垃圾桶,及旁边的人。
小马随著我的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头。“哦,是夏飘雪啊。过去打个招呼好了。”说完他正想走过去,却被我拉住。
“算了。我们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反应间就是不太想看到夏飘雪的脸。
就在我们离开那角落的时候,我眼角还是看见夏飘雪不知道仰头吃了什么东西,然后把那好像空了的罐子丢进了垃圾桶。
鞭子没有丢进去,滚到角落。飘雪没有注意,也没有看到我们,好像深呼吸以后就往酒吧走去。我不知道小马有没有看到那一幕。可是看到飘雪吞了那莫名的东西时,我却皱眉起来。
回到了位子,我拉拉小马。“小马,这里有卖药吗?”
小马莫名的看了我一眼,指著刚好从我们前面晃过去穿著火辣的工作人员。“有啊,你看她手上的托盘,上面一罐一罐的就是药啊。”他怀疑的持续盯著我瞧。“你该不会想买吧?”
我眯眼看著托盘上的瓶瓶罐罐,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像夏飘雪丢掉的罐子。“那个有什么作用?”
“哦,吃了会high啊。类似兴奋剂。”小马替我解释。
“这样端著公然卖,不犯法吗?”
“在这里是无所谓的。台湾好像就犯法了吧?不过不管怎样,不是好东西。说直接一点,也是算轻量级的毒品。”
我心口一闷。飘雪在角落那一幕,煞然又升上来。
然后小雾那句,人烂就是人烂,不一定要有什么可怜的因素,也跟著在我脑海里盘转。一瞬间,我迷惘,却也不相信。
我豁然站起来,在小马来不及抓住我的时候,往那个角落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