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眼色,阙夜薇自一旁的暗室中被拉出来,“放心,时间还没到,我不会对她动手的。”顶多饿她个两三餐泄泄恨罢了。
她瘦了,也变得苍白。上官朔堂急着以视线确认阙夜薇的完好,隐忍着怒气低咒,该死,那个老女人一定没有好好对待她。
“看够了没?”拿丝不满他的忽视,更嫉妒被他以深情眸光锁住的阙夜薇,出声分离他的注意力,“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交换。”以人易物。
“可以。”点点头,示意手下将阙夜薇放开,而上官朔堂也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在一旁候着的手下。
“蔷薇!”突然被放开的阙夜薇膝盖一时无法使力,软倒在地上,上官朔堂忧心地想向前。
“你不要过来。”阙夜薇挣扎地自地上站起来,阻止上官朔堂的脚步。
拿丝太奸险了,她不希望朔堂一时不备而遭逢危险。
正当她努力地一步一步迈向深情等候的恋人时,身后的拿丝却突然爆出愤怒的大吼。
“为什么只有六颗?!”激动地自椅子上站起来,拿丝狰狞的脸上闪着杀气,“又骗我,你们又骗我……”
“还有一颗正在赶来途中,我跟你保证,那六颗都是真的……”看见拿丝疯狂地拿出枪指住阙夜薇,上官朔堂脸色丕变,试图解释。
“骗我,你们都在骗我……”陷入狂乱中的拿丝听不进任何解释,枪瞄准阙夜薇的背扣下扳机。“不——”身在数步之外的上官朔堂血色尽失,他身手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枪响两声,拿丝眉心迸血地缓缓往后倒下,阙夜薇则愣在原处看着眼前为自己挡枪的人。
男子嘴角带笑地缓缓跪下,“小薇,你没事就好了……”
阙夜薇冲到他身边扶住他,“你是谁,为什么要为我挡子弹?”
“我是谁?”靠在佳人怀中,男子自嘲地浮起一抹笑,“你忘记我是谁了……”好苦闷的味道,被人遗忘的感觉真差。
望着眼前陌生又带着熟悉的脸,阙夜薇在脑中拼命搜寻有关他的记忆,再怎么说,忘了肯舍命相救自己的人是太说不过去。
“忘了……也好……”男子颤抖的手想抚上朝夕思慕的容颜,却被隔开。
上官朔堂将阙夜薇抢进自己怀中,冷冷地看着他不支往前趴倒在地上,“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朔堂,他受伤了。”阅夜薇挣扎地想再上前扶起他,却被上官朔堂牢牢锁在怀中。
“这种小事,不需你动手。”他眼色一瞟,停在敦栩恒脸上。
“我?”敦栩恒指着自己培下脸,“为什么是我?”这种小事,难道就适合他动手?
“谁叫你要来?”上官朔堂丝毫不觉自己有错。
“喂,老兄,你有没有搞错,我们跟来还帮了你耶。”敦栩恒不平地哇哇叫。没有他们,他老兄现在怕也隔屁了,哪还有命在这边指使他们?
“动手的是沧冥,不是你吧。”只有沧冥有那种好抢法。
“什么话,要枪弄剑本来就不适合我。”敦栩恒喃喃自语,各有专精嘛,干吗要这样看扁他?
大伙用的多功能手机不就是他的杰作吗?吱!
警笛声由远而近响起,上官朔堂环顾众人扫了一圈,“你们还报了警?”
“拜托,我们有那么不济吗?”祈律岍不屑地嗤之以鼻。
在圣星人的认知里,从来就不需要“警察”这玩意儿的存在。
“走吧。”搂住阙夜薇的肩,上官朔堂往门外走去。
他讨厌跟警察打照面,因为那所代表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嗦。
“等一下,他……”阙夜薇频频回首看着还趴在地上的男子,对于救命恩人,她无法弃之不顾。
“他自然有人会处理。”他眼神扫过教栩恒,要他认命点,偶尔当当义工,有益身心发展。
“你们觉不觉得朔堂有些变了?”看着相拥远去的背影,敦栩恒发问着。
“恋爱中的男人嘛。”祈律岍耸耸肩,给了他答案。
“那我怎么从没变过?”敦栩恒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他也常常在恋爱啊。
“你确定你那是恋爱?”司徒伧冥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饰。
后宫佳丽无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天天变换口味,花名手册洋洋洒洒三大本,并有陆续增加中之势。
“那当然了,我珍惜每个女人。”敦栩恒脸上闪动着深情,教人看了很想吐血。
“除了女人,你脑子里还装了些什么?”祈律岍受不了地猛翻白限。
“还是女人。”敦栩恒皮皮地朝他一笑。
他没救了。众人眼神彼此交换闪过这个讯息,然后极有默契地转身向外走去。这个阴森的地方不宜久待,还是阳光下温暖些。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他呢?”朝着一去不回头的背影大喊着,敦栩恒只能自力救济地扛起倒在地上已陷入昏迷的男子,“吱,真重,你该减肥了。”
“等等我啊!”背着伤者,敦栩恒快步赶上前头的众人,免得只开一辆车来的他们很冷血地放他鸽子。
细微的声音惊醒床上并未睡沉的人,苍白的病容上满是不可掩饰的惊喜。
“小薇,你怎么来了?”
将插好花的花瓶摆好,阙夜薇朝他微微一笑,“毕竟你是为我受伤的,来看你也是应该的。”
贪婪地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不愿错过一丝一毫,他突然沉沉地叹口气。
“你怎么了,伤口痛吗?”阙夜薇关心地凑到他身边。
缓缓地摇摇头,他语气有些怨怼,“你忘了我……”
她忘了他,忘了他们小时一起渡过的那段小小的快乐时光,忘了……她曾许诺要嫁给他当新娘!
“呃……”笑僵在脸上,阙夜薇歉然垂下眼,“对不起。”
“我是亚拉瑞啊!一直看着你的亚拉瑞!”他突然激动地双手乱舞起来,针管扯动臂肉,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不要太激动。”阙夜薇忙俯安抚他,在记忆闯进脑中时,她整个人瞬间僵化,想起那张狰狞的脸,她脸色大变,“你,就是你,带头要强暴我……”
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眼露防备地瞪着亚拉瑞。
恐怖的回忆像浪潮一样袭向她的脑海,她记起自己那天被追出屋外跌倒在草丛中走投无路,这个男人朝她伸出魔爪。
他身后还跟了一匹匹流着口水垂涎她的,就等地享用过后便要一拥而上。
“我没有。”他忙着替自己澄清,“那夜没人动过你,你晕了过去,其它人都被我揍倒在地,你是清白的——”
当然,被拿丝误以为他独享了阙夜薇,不让其它人分一杯羹的此等自私想法也让他吃尽苦头,他虽是拿丝的亲生儿子,她对他却从不手下留情。
“什么?!”真相大白,阙夜薇恍然大悟,难怪她还是完整的。
“其实我一直在等,等你长大。”一抹苦笑浮上他唇角,“可是你却忘了我。”
自从被培养成怪盗,她就变了,对一切身外之事冷漠以待,就连对他也不例外,甚至冷漠到将他给遗忘。
“可是你为什么……”阙夜薇不解,“难道你不怕受罚吗?”
拿丝的惩罚招式可谓是令人发指,恐怖到足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他不怕吗?
怕?亚拉瑞苦涩地笑了,真要怕的话,他就不会替她挡下那么多次奉命去玷污她的人了,而她却……完全不知情。
阙夜薇凝视着他,为什么会觉得他那盈满深情的眼神似曾相识?却不是上官朔堂的,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这样看着她……她甩甩头,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她已经有朔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