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敌人,我恨他,裴琳提醒自己。她不屑地看着他。“你弟弟也跟你一样兴趣这么窄吗?他是否看每个女人的时候,看到的都只是一个他发泄的对象?”
他考虑着她的话,但只是一会儿工夫。“如果他真是名副其实,那么恐怕他正如妳所形容的那样。可是妳要知道,漂亮的裘琳,我眼中的妳并不只如此。”
“噢,不错,我是你用以达到目的的一枚政治棋子。”
“我想的更多,妳还是一个很好用的女仆,能够帮我擦干净身上的汗与泥。”
“女仆——”
“让我说完。我也认为妳是一个很有天分的翻译、一个能干的老师。”
他说的时候是那么真诚的样子,裘琳竟觉得颇有安抚作用。但这感觉并未持久,因为他又是一笑,跌坐到他那张椅子上,举起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说:“不过现在我需要的不是翻译也不是老师,而是女仆。所以,来吧,丫头。为妳的主人宽衣,好让他在水凉以前先泡一泡澡。”
她总算憋住怒气,忍住去拿剑把他那男性的自大很源,从那傲慢的身体上切下来的冲动。她已经有过跟他交手的经验,知道自己莽撞行事是不会赢的。于是她快速地为他月兑去靴子与袜子,罩衫与上衣,长裤与腰带。
“剩下来的你自己月兑。”她低声说道,然后转身去找毛巾。她不打算替他月兑内衣。
他用磁性的声音说:“我是可以,但我宁愿要妳帮我。”
她拚命地忍着。不要理会他让妳产生的感觉,记住妳必须逃走。她勉强转身面向他,但眼睛始终只盯着他的脸。“我不习惯诺曼底的作风。是不是做妻子的都得替丈夫做这种事呢?我是否也得替你弟弟做这种例行的事呢?”
听见她提到他弟弟,他的眉毛垂了下来,使她感到一丝得意。她继续逼着他。“我这样帮你洗澡,是不是为了以后帮你弟弟做的时候,会比较熟练呢?恍她含笑等着,同时清楚地注意到他下颔的肌肉在颤动。
“我从没娶过妻,不知道她们该为丈夫做什么琐事。我猜想每一对夫妇都有所不同吧!”然后他面对着她,开始自己月兑内衣。
她设法将眼睛只专注盯着他的脸。这是他挑逗她的方式,她拒绝让他得逞。但这实在太困难了,因为她很想看。她想看看他整个身体,研究他,判定他到底是哪一部分使她那么盲目地受到吸引。
然而她仍知道自己不能向诱惑让步,于是她定定地瞪住他的脸,一面倒数计时,先是用韦尔斯语,然后用法语,再用英语,一直到他含糊地咒了一声,跨进澡盆里。
这时候她才敢呼吸出来,才敢眨眼睛,纾缓僵硬的手指。她的手心被指甲掐得好痛,但没有关系。没问题,她已经抗拒了他的诱惑,而她原本以为自己办不到的。
现在是验证他是否能抗拒得了她的时候了。
“怎么样?诺曼底妻子要怎么样为丈夫洗澡?”她问道,并且故意抬头挺胸地走到他面前,还懒洋洋地摆动着。
他又发出一声含糊的咒骂,这次是用比较低俗的英语骂着。“首先,她得把那个他妈的壁炉里的火生起来!”
“很好。”她故意对他甜甜一笑,转身去做这个工作。她专心地将小柴枝点燃,再加上三块大木柴,但一直感觉到他就在身后看她。
他没有伸手去拿洗澡布或肥皂,也没有在澡盆里移动或把水泼出来,他只是坐在那里。
要不是仍听见他的呼吸声,她可能会以为屋内只有她一个人。但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一个人。
等火生好以后,她没有理由继续背对着他蹲在那里,只好慢慢地站起来转过身。他在看她,正如她所料的。
“也许我不应该把妳嫁给我的弟弟。”
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使她的心脏差一点跳出来。她为什么要管他打算拿她怎么办,她并不想追究原因。于是她拿起肥皂,顺势往水里一丢,落在他的两膝之间。“随便你怎么打算。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到头来你和你弟弟、还有你的建筑工人与士兵都会离开,只剩我们韦尔斯人还留在这里。那时候我就会想嫁谁就嫁谁。”
“陆欧文吗?”
她抓起澡巾,丢到肥皂上面。“欧文跟你一样令人作呕。”
“妳觉得我令人作呕?我倒没注意到。”
“你是英格兰人,这就已经足够让任何真正的心母如女孩作呕了。”
他在水中往后靠坐,双臂搭在桶缘。“随妳怎么说。或许我应该先警告妳,我听说杰柏曾经引诱修女上床,而且还不只一个,是两个。”
裘琳惊讶地瞪大眼睛。两个修女?不可能的!她猛然闭上嘴巴。“你骗人。”
“这都是关于他的传闻。他来了以后,妳可以自己问他真相。他本来是要担任神职的,可是却无法适应那种生活。”他停下来,观察着她的反应。“如果连修女都抗拒不了他,我怀疑像妳们这种本性热情的小泵娘怎么能够应付。”
他没入水中,将整个头都埋进去。一晌后,他再度由水中抬起头来,用手擦着眼睛,而裘琳仍然一动也没动。一个堕落的神职人员引诱修女?不管兰德的故事是否真实或者只是部分真实,她都明白自己必须更努力设法逃跑。那个弟弟……她连见都不想见。但她一定不能让费兰德知道这一点。
她摆出不为所动的样子,走到他的澡盆旁边。“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是一个万人迷,或许我不会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不高兴见到他。他什么时候要来?”
“快了。”
快了。她必须知道更多,才能让叔叔将他拦截下来。只是兰德的脸上毫无迹象可循,这突然使她火冒三丈。他得不到她的。她卷起衣袖,然后将手伸到水里,全然不理会他对她的大胆注视。
谢天谢地她的手先碰到的是澡巾。“我们要开始了吗?”她硬邦邦地说道。“告诉我,我的诺曼底丈夫会希望我怎样做?”
“就跟韦尔斯丈夫一样。首先,他会劝妳先找到肥皂。”
“你把肥皂给我,我就开始。”
“是妳把它丢到水里的。”
他要逼她找肥皂,而他以为她不会肯的。裘琳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得色,但她拒绝让任何英格兰佬占上风。尤其是这个英格兰佬。她凭着一股自己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再将手臂伸到水里。然而这次她并不在乎是否要避开他的腿,她刻意一让手指指背擦到他的大腿上。
“在哪里?”她大声问道,一面在澡盆底模索着。她的手臂先碰到他一条腿,然后又碰到另一条。她听见他猛吸一口气,这也是她情况的写照。她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她知道,然而却是一种令人异常兴奋的游戏。她的手肘没入水中,肩膀凑向他,她的头与他离得好近。要是她抬脸看他……
她在他的两脚之间找到了肥皂。她正要直起身子,他却两腿一并,将她的手臂夹住。她抬起头,心里的得意转变成了警觉。她落入自设的陷阱当中。他抓住她仍握着肥皂的手,往下探到他的大腿相接之处。
“妳看看妳把我害成什么样子?”他磁性的声音充满了渴望,他拿她的手在他的k摩搓着。“妳明白了吗?”
裘琳答不出话来。她是有意要挑逗他,要用他弟弟当挡箭牌来折磨他。但她严重低估了自己的渴望,以及微薄的抗拒力。
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颈子,与她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她手中的肥皂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