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太早便吓坏那个小妮子。”将军说道,“麦斯需要有个对象来练习如何应付异性。”
“替他买一个伦敦的骚货不就结了!”夫人展开双臂抱住对方的颈项,两人的唇紧紧地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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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我并不想这么晚还来打扰您。”车夫紧张兮兮地以眼角余光打量这间豪华的卧室。“你交代过,说我可以留在村里过夜,但是,我心时一直非常不安,根本没能办法休息;因为,那位女士独自一个留在那个地方。”
“你最好从头开始把话说清楚一点。”麦斯说。
车夫将自己和琴娜的对话,以及在小木屋中所见到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所以,爵爷,我别无选择,只好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但是,我却一直想起这件事。再加上天气愈来愈恶劣,我只好来找您,想寻求您的指示。爵爷,如果您觉得有必要,我很愿意回去接她。”
“固执的女人!”麦斯忿忿地说道,“真该死!我干嘛拦下那辆马车呢?”他喝一口床边杯中的白兰地,“我自己去找她。”然后,麦斯抬起头,“谢谢,你去休息吧!”
车夫迟疑地问道,“您不需要我带路?”
麦斯摇摇头,“你说得很仔细,我大概还记得那个地方。那座小木屋原本属于我儿时的家教老师,我会找到的。”
“好吧,爵爷,明天早上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
“放心,我自然会派人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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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娜于睡梦中发出喃喃呓语。她整个身子有如煮熟的虾子般缩在一起,只囚担心蜘蛛或是其他小虫一类东西的侵扰,她被迫以皮箱为床、以手提袋为枕,如此将就地折腾许久方才入眠。
梦里,她再度置身于伯爵的伦敦官邸。推门而入,只见屋里有两位令她心惊胆战的男士。其中之一是她丈夫的表弟布柏西,他于哈利过世后继承爵位;另一位则是她婆婆的密友尼杰。琴娜认识这两人还到一个月,但却为着不同的理由厌恶他俩。
布帕西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由于生活糜烂,年轻的脸上已显现若干痕迹;然而,覆额的金发,加上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令不少的女姓对他趋之若骛,琴娜却视他为粪土。自她到达伦敦的第一天起,柏西便毫不掩饰想把她弄到手的企图,无论任何场所,他总要藉机吃她豆腐;甚至在哈利刚下葬的当天傍晚,他便藉酒装疯,要求琴娜做新任伯爵的情妇。琴娜忍无可忍,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甩他一耳光。从此以后,柏西便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此时此地再见到他,琴娜的嫌恶之心油然而生。
方尼杰正站在柏西身旁,童山灈灈的头顶映着烛火发出亮光。这人头脑不错,但心地却相当邪恶。在伦敦的上流社会里,大家都对他畏惧三分,只因他为人自私、阴险,而且非常自负。
“丫头,过来!”老伯爵夫人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琴娜走近后,老夫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眼,“你看上去像个死人一样!希望你可不是生病了;别妄想以生病做藉口,以便能在我家里游手好闲。丫头,你想清楚了吗?”
“是的,夫人。”琴娜说,“我已以想清楚了。”
老夫人干瘪的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这才是我想听到的话。尼杰,给这个丫头一枝笔,她愿意签字了。”
琴娜紧握双拳,强迫自己镇静地说道,“老夫人,很抱歉,我并不愿签署任何有损我身为伯爵遗产继承人权益的文件。”
老大人双眼眯成一条线,“你要多少?”她的语气出奇地平和。
“多少?”琴挺直腰杆。
“买断你的贪婪呀!哼,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方,对不对?”老夫人冷笑着说道,“什么样的货色我没见过?你只不过比她们更糟一点而已。你出个价吧!我们就此做一了断,大家也可以下必再演戏!”
这番话令琴娜感到震惊莫名,“你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
“谁敢说我的闲话?”老夫人说,并同时回头望一眼方尼杰。琴娜看不见老夫人的表情,但却看见方尼杰面露惶恐地朝后退一步。老夫人再转过头来时,表情温和如牛女乃的表面,“小美人,你长得的确很美,尤其是那一头乌溜的长发。说不定,你的祖母、或是外婆曾和某个吉普赛人有染呢。难怪我的儿子会不顾我的反对非娶你不可。你或许有本事攀上更高阶层的人,比方说,侯爵、甚至公爵。只不过,你所想要得到的却不是婚姻。”
“你明知道我根本无意嫁给你儿子,若不是因为我舅舅——”
“他该死!”老夫人激动地大吼道,“他是个无赖!只要有好处,他甚至会不惜出出卖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用力拍击座椅的扶手,“我倒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说动我的儿子去娶一个来自修道院的孤女,你倒说给我听听看!”
“夫人,您知道的绝不会比我少。舅舅来到意大利时,手里已拥有你儿子签好名的婚约。我为何接受这椿婚事?不瞒你说,是因为我想摆月兑舅舅所加诸在我身上的束缚。”琴娜是不退缩地迎向老夫人的凌厉目光,“你应该扪心自问,你的儿子娶我为妻之后有什么好处?”
“好处?什么好处都没有!”老夫人倾身向前,“而且,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除非你肯开个价,你嫁入我家才一个星期,付给你五百英镑应该很足够了吧?”
此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老夫人不耐地大喝一声。见管家推门而入,她又加上一句,“不是告诉你,不准打扰我们吗?”
“很抱歉,老夫人。但是,有位齐约夏先生来了。他说是应伯爵夫人之请而来的。”
“他说谎!立刻请他出去!”
避家以悻悻然的眼光望向琴娜。
“老夫人,我相信那位先生是来找我的。”琴娜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老夫人含恨望着琴娜,“是吗?居然称你为伯爵夫人,哼!”
“这是我合法的头衔。”琴娜说,然后迅速转向管家交代说,“请齐先生进来吧!”
“只要他踏进这个门,我就立刻开除你!”老夫人咆哮着。
琴娜缓缓转过身,“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决定可以请谁进来。”
一阵短暂的死寂之后,老夫人竟然笑着说道,“这丫头没能怀孕。”老夫人对那名男子说道,“我早已暗中观察许久,不过,我要的是证据。医生,我找你来,便是为着这件事。”老夫人的目光回到琴娜身上,“就算我看走了眼,也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将你赶出去对不对呀,柏西?”
布柏西朝前跨出一步,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姑妈,那是当然。”他冲着琴娜邪邪地一笑,“大家都知道我非常喜欢表哥的小新娘,她若是真的有孕在身,我很乐意宣布那是我的种。”
琴娜此刻的感觉并非震惊,而是恐惧。她没有怀孕这件事并不足以构成遗嘱失效的要件;但是,医生却可以检查得出——她仍是处子之身!
教会以及民法规定,未经同房的婚姻若是经举证属实,利害相关人士可以主张婚姻无效。若被老夫人掌握实情,琴娜将落得一无所有。
这太不公平了!琴娜绝不容许老夫人自她中夺走一分一毫!
她转身面向柏西,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嫌恶的表情。“表弟,你若认我会着别人而拒绝你的追求,那你可真是个大傻瓜。不过,你若是真的决定要对付我,请你先想清楚,因为我有足够的力量使你成为全伦敦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