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杜据理力争。“在那个时代之中,我是一名双亲早逝的女贼,专盗宝玉古画,尤其是玉类奇石,无论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遗留下来的古玉都有收藏,只差你那块‘白玉雁坠’了。”她的态度一派正经,毫无说谎时的闪烁神色。“至于你的心肝宝贝夏妤,则是一名专门找我碴的刑警。”
“什么?”显然他并不知什么是“刑警”。
“刑警就类似你们这年代的衙门捕快啦!就是那种成天以捉人为乐的衙差。”杜对教她寝食难安的警察并无好感,态度自是难以客观。
听完她的叙述,伦叙东更是笑得捧月复。“哈……你说夏妤是个女捕快……哈……这怎么可能呢?”
“信不信由你!”她朝他瞟了白眼,继续反驳道:“当初我为了躲避警方追捕,并且为了来这儿寻找可以回到未来的‘白玉雁坠’,便利用另一块‘飞雁穿花白玉’加以施法来到这儿,而在无意中你心肝宝贝也被我一齐带到这个时代来了。”
“啧……好故事!妙故事!你这么会说故事倒是可以去说书了。”伦叙东讽刺地道。
“哼!要笑你就尽避笑吧!反正我现在也不稀罕你那块‘白玉雁坠’了。因为我发现了另一样也能让我和夏妤回去的东西。”杜不甘示弱地说。
“什么东西?”他紧张地追问。
“你不是不相信我的‘故事’吗?那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哈!终于给她逮住机会损他了。
“这……”他果然面有难色,犹豫了半晌才像屈服似地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想知道啊!”
“可是东西在我身上,你不替我松绑,我怎么拿给你看呢?”杜甚是神秘兮兮。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诡计,替你松绑?”他又不是笨蛋,会不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吗?像她这么古灵精怪的个性,肯定是想乘机溜走。
不过杜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若送夏妤回去之后,你这一生一世就别想再见她一面了。”她威胁地说。“唉!本来是想拿‘它’来交换我的自由,因为即使我回到六百年之后还是个通缉犯哩!所以回不回去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但对夏妤而言却是——”
“够了!被了!你不要再说了!”一谈起夏妤,他冷静的情绪就失控了,他难以想象失去她之后的他,究竟还剩下些什么?
杜默默地看着矛盾的他。
“好吧!”他终于下定决心地道。“我答应替你松绑,不过——你若是胆敢再欺骗我,我一定叫你为此付出代价。”
“你放心吧!我也想多活几年啊!”她笑了。
虽是感到不安,但为了不失去夏妤,也只好先替她松绑双手。
“东西在哪?”他心急地问。
“别急,我在找嘛!”她的右手探入左衣袖中模索着,倏地她终于找到她想找的“东西”,不禁一笑。“找到了!找到了!”
伦叙东连忙靠了上去,突地,杜朝他脸上撒出一团白色粉末,一时之间伦叙东措手不及,吸进了些许粉末。当他正要伸手抓住她这个骗子,视线突然一片模糊,头部一阵昏眩,踉跄地走没几步,竟昏厥倒地了。
“活该!”杜连忙趁着伦家家丁尚未被惊动之际,匆匆忙忙地逃出伦府。
至于夏妤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吧?伦叙东这么喜欢夏妤,照理说是不会虐待她才对。
哎!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搭救夏妤也得等她逃出伦府再去找救兵啊!对了!她记得夏妤向她提起过一个叫什么……什么昭沙……昭沙岳的外邦人士,听说他的为人挺热心的,这回夏妤有难,找他帮忙应该没错吧?
在燃烧檀香的味道中幽幽转醒,一股剧烈的头疼像利矢般穿透伦叙东,他拼命呼吸稀薄的空气,心中惶惑不安。他勉强地撑起头,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炫目的阳光由一个位于高处的窗户倾泻而入,在华美的石面与木面墙壁上辉闪着光影。
他努力转转阵阵作痛的头颅,两眼亦逡巡着四周。这儿是他的房间啊,他怎会在这里呢?明明记得他在审问杜的,结果她突然……该死!他又中了那女贼的诡计,她又逃走了,是不是?
伦叙东正在懊恼之中,蓦地,房门开启了,只见家仆伦义捧着一盆清水和一条毛巾走了进来,一看见已坐起身子的伦叙东,不禁喜出望外地笑了。“少爷,您醒啦?!太好了!大好了!”伦义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合十指仰首向天谢恩。“感谢上苍保佑,少爷昏迷了两天总算是清醒了,感谢老天爷!”
“昏迷两天?!”太过震惊的伦叙东几乎是跳下床,老天,他竟然在床榻上昏迷了两天?站都还站不太稳的他心中只想着一个问题:“伦义,夏姑娘人呢?”
“没有少爷的吩咐,小的不敢擅自作主放了夏姑娘。”
“天啊!”这么说来夏妤尚被关在地窖之中,连续关了她两天,她不恨透他才怪。一想到这儿,伦叙东心中不禁一阵刺痛和焦急,不理会伦义的拉阻,便径自往地窖走去,一刻也不敢稍加耽搁,他只想好好地向她解释清楚。
飞快地来到地窖门口,负责看守的家仆竟坐在那儿打盹,不禁令伦叙东怒从中来。
“伦信!”他怒喝着那名偷闲家仆的名字。“还不快点起来!”
伦叙东叱喝一声,贪睡的伦信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一见到少爷满面愠色地看着他,更是吓得双膝跪地猛磕头。“少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伦信哀求地说:“小的不该打盹,请少爷原谅。”
此刻的伦叙东一心牵挂着地窖内的夏妤,怎有心情同他计较呢?他连忙说:“别跟我多说废话,还不快把大门打开!”
“是,少爷。”伦信掏出一长串钥匙,旋即起身开门锁,心中仍是颇感不安。
“快点!”心急如焚的伦叙东不禁吼道。不知窖内的夏妤好吗?有多生气?她会愿意听他解释吗?她会原谅他的疏忽吗?想到这儿,伦叙东更为浮躁不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仿佛有着不祥的预兆。
门总算打开了,伦叙东推开挡在门口的伦信,一个迈步的踏了进去。
“夏妤!夏妤。”窖内是一片漆黑,伦叙东喊着她的名字半晌,却无人回应,他的心头更加焦急。
“少爷!我拿火把来了!”伦信随后也踏进地窖,手中火把将满室瞬间点亮。
然而映入伦叙东眼帘的却是一幕令他痛彻心扉的景象——
夏妤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见状,伦叙东赶紧趋步向前,蹲子一把抱起她来。
她的身子滚烫,脸色苍白,只剩奄奄一息。“伦信!快去请大夫,把京城最好的大夫请来。”伦叙东焦急地吩咐伦信。一面将夏妤抱出阴暗的地窖,直奔卧房。
都怪他因为一时气愤又欠缺思虑,将她关进了这么一间冷冰冰的地窖中,害得她受寒生病。这一切看在他的眼中除了无限心疼外,更有着对自己的厌恶。
看着她痛苦的神情,他的心都碎了。多渴望为她分担一些痛苦,多想再看看她灿烂美丽的笑容……然而她的身子如火焰般滚烫,与病魔挣扎的痛苦神色未曾减退,教他如何是好呢?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如此多灾多难?,难道连上天也看不清他对她的一片真心吗?
“夏妤,为了我,你绝对要好起来,你一定要坚强地熬过去,求求你,求你——”伦叙东疼惜地在她耳畔轻语,渴望她能听见他真诚的呼唤,努力地和病魔再抗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