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安霓说:“安全带快系上,等会脑袋撞伤我可不负责!”
现在并不是交通颠峰时间,虽然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但仍然有穿梭的空间,只见车子的方向盘在丁卫钢的手上灵活的转动,他们越过一辆又一辆的车子。
但对方似乎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几经甩开,黑色轿车很快又追上来,紧咬着他们的车子不放。当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对方竟然朝他们开枪。
“哇!”
“把头低下!”他大喊。
子弹飞快的扫射,好险,都只擦过车身。
“喂,你干脆把枪给我……”
“不行!”
“我们不反击怎么可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里人多,很容易伤到无辜!”
丁卫钢始终没有反击,只顾专心一意地开车。两辆追逐的车子很快地越过都会区,在高架桥上快速横越,不一会儿的时间,他们来到人烟较稀少的郊区。
安霓反而开始紧张起来。“喂,这里人比较少耶,万一……他们人很多,我们会寡不敌众的,你怎么不叫你的弟兄来支持呢?”
“哼,不需要!”
“真是的,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要骄傲地顾面子,命都快没了,哪还管面子啊!”
“安静一点!”丁卫钢嫌她唆,一手按着她的头,硬是将她从椅子上压下去,强迫她身子伏低。
“可是我……”安霓的话还没说完,枪声便响起。后方追赶上来的车子又开枪了,这一回丁卫钢不再忍让,或许是到了人少之地,顾忌也少,他拔出腰间的手枪,展开反击,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仍灵活地转动方向盘。
哇,好个神勇的男人!安霓简直对他崇拜到了极点。
丁卫钢一面开着车,一面回头朝后方的车辆开枪。只听见“咻、咻”几声,安霓听见后方车辆轮胎急促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她缓缓地坐起身,透过后座破碎的玻璃缝中,看见后方的来车已被远远拋在脑后,只见扬起的尘埃。
“哇塞,你好神!”
轻松地把对手甩开,但丁卫钢的脸上并没有得意的神情,安霓的称赞对他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他仍然眉头深锁,一张扑克脸。
“刚刚那一幕简直就像在拍电影,好过瘾唷!”
丁卫钢立刻泼她冷水:“你是纯还是蠢啊?我可不希望自己是电影中的主角,像刚刚那样的情况,一个不留神就会毙命。”
“呀,让人家崇拜你一下也不行啊。”安霓高昂的兴致马上锐减。“我是乡下土包子,没见过这档事,早知道当警察可以遇到这样惊险万分的事情,我应该放弃学习厨艺,报考警察学校才对!”
“噢,老天,我得先向警察学校报备,如果有个叫安霓的想报考女警,得无条件拒绝入学,以免被她破坏设备器材。”
“嘿!别看不起我。今天只是个意外。”她嘟起嘴。
“我哪敢看不起你!好吧,就说是意外,不过意外未免也太多了一点。”丁卫钢无奈地摇头叹气:“今年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遇上你这个祸星,老让人诸事不顺。”
“我是祸星?”
“当然,不然还有谁?从你出现我就没遇上好事,一下子是炸弹,一下子又被追杀,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怎么会跟我有关,又不是我找人杀你,炸弹也不是我放的,你自己没安太岁就说嘛,还扯到我身上。”
“当然和你有关,这些事都从你出现才开始,唉,真是倒八辈子的霉才会遇见你。”
丁卫钢这么一说,让安霓觉得满月复委屈。
“那些事又不是我惹出来的,只不过刚好被我遇见,若因为这样就把所有的祸事都算在我头上,太不公平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一定是我们相克,所以啊,喂,以后你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
实在不喜欢女人家的婆婆妈妈,唆又吵杂,丁卫钢原本并不准备说这些一话,只是自从那天她说了那些喜欢他的话,害得他有些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所以干脆直截了当要她离他远一点。
安霓觉得很难过,原以为经过炸弹事件,丁卫钢会对她另眼看待,她可是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却没想到他反而想推开她、摆月兑她。
一想到这,她不争气的眼泪又挤满了眼眶。强忍住泪滴不要落下,但就是偏偏不听使唤,安霓赶紧将脸别开,她不想让丁卫钢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还好丁卫钢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响了。安霓趁机偷偷拭去眼角落下的泪水,却发现一面听着手机的丁卫钢,眼睛虽然目视前方,但却递了包面纸过来。
他还是注意到了。
安霓惊讶地转过头,注视着正专注着接电话的丁卫钢,尽避他刚刚还说她是祸星、扫把星,老实说她现在却一点也不介意了,刚刚和他的拌嘴,就像是老夫老妻吵架一样。
安霓喜欢这种感觉。她越来越确定,丁卫钢就是她想爱的那种男人,充满自信与骄傲,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味道。表面上阴沉冷酷,但内心却隐藏着一颗温柔细致的心。不像一般的男人,不是汲汲追求名利,就是满脑子的浆糊,口袋里不是计算器!就是。
上天待她不薄,给了她一个接近他的机会。安霓记得宝珠姑妈曾对她说过,女人啊,是不该等待幸福追上来,而是该自己去创造。
一边想着,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上扬的唇型正好和圆滚滚的脸蛋相称,满心都是甜蜜的感觉。安霓知道自己不单单是眼睛,就连心里都只能容下丁卫钢一个人。
她恋爱了!
来到丁家之前,她已经喜欢上他,来到丁家之后,安霓发现自己更是以最快的速度爱上他。就像病毒分裂似的,从一开始的一个、两个,不断地繁衍,只要过一秒钟,就更爱他一点。
啊,爱情真是神奇!安霓两眼露出奇异的光芒,全都是针对他而来。
但是挂下电话的丁卫钢完全不明了安霓的心事,他的心已被另一件刚从电话中得知的谋杀案牵绊。
丁卫钢急速地将车子掉头。
“怎么了?”她问。
依旧是那句老话:“喂,小表,把安全带系好!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但这一次安霓回了他一句:“我才不是小表呢!”???尚未到达前,丁卫钢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根据上级长官在电话中的指示,这可能是他从未遇过的案件。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一件谋杀案,需要他到现场勘验。
这是头一回。
一心急于赶到命案现场的丁卫钢,没有多余的时间送安霓回家,只好载着她一同前往。
“喂,在车子里面等我。”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怎么这么唆!如果你不答应在车上乖乖等,我会找其它警员送你回去。”他严厉威胁说。
“好、好、好,依你的,不过,探头出来看总可以吧。”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穷蘑菇,匆忙下车的丁卫钢随即钻进人群,进入已被封锁的现场。
命案的现场是茂密竹林,平日人烟稀少,除了竹林地的主人清晨会到此整地、挖竹笋之外,不会有其它人经过。发现尸体的也正是这片竹林地的主人,他一早准备例行的工作,还未上工,便发现异样。
尸体被扔在竹林的一角,没有布袋、枯叶掩盖,所以在整片绿意盎然的竹林中,很容易被察觉。
然而这件谋杀案却和其它案件有着一个很大不同之处,那就是虽然尸体完整,没有缺少任何一个部位,但是惟独皮肤不见了。也就是说,尸体是以血肉模糊的残忍方式,被丢弃在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