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卫钢的脸迅速胀红,不是因为担心炸弹,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命危在旦歹,而是安霓的一番话,着实把他吓着了。
他目瞪口呆。“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不会这样就放弃,就算你不想撑了,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啊!”她几乎是扯破喉咙喊着。
当所有的人都因为害怕而离他远去,安霓的话让他有些感动。这就是她不愿离开的原因吗?他原本还以为她很讨厌他。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讨厌你不喜欢我,老和我对立。”
他摇着头,露出少见的温柔:“是吗?你还是讨厌我多一点比较好,我不是好男人。”
“为什么?”
丁卫钢答非所问:“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他的语气坚定,让安霓感到信服,她将双手交给他。
丁卫钢一把扶起身旁的安霓,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缓缓地站起来,当臀部完全月兑离椅垫,“滴答”声依旧,但根本没有爆炸,连个火药屑都没有。
安霓惊喜地紧搂住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你怎么会知道?!”
她没有等到丁卫钢的回答,一踏出办公室大门,所有的媒体一拥而上,很快就拆散了他们,安霓被记者们推到远远的角落。
镁光灯再次聚集在英雄的身上。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现在的心情?”
“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吗?”
“无可奉告!”丁卫钢露出自傲的表情,然后将媒体甩得远远的。
第三章
“他真的很神耶!”安霓兴奋地缠着德叔,一次又一次毫不厌烦地说:“所有的人都还在紧张,为什么防爆小组还不来,时间就只剩下三分钟,结果他就这样站起来……”
“好啦、好啦,我很清楚后面怎么了,安霓,你可不可以先把蛋饼煎好,然后再……”
“哎呀,先听我说嘛!当时的情况很紧急,就跟拍电影一样……”
她手舞足蹈、情绪激动,锅子上的饼已露出焦黑的颜色,烧焦的味道很快就在厨房中散开来。
德叔赶紧捏着鼻子,指着锅子。
反应慢了半拍的安霓,这才真正感觉到,原本应该是金黄色的蛋饼,现在成了“黑饼”。
“啊!完了完了!”
向来无法忍受失败品的安霓,心一急,竟然忘了锅铲的存在,她火速伸出手想把这失败的蛋饼丢掉。
“啊!”热锅上的蛋饼却如炙热的木炭,安霓几乎可以听见手指的烧焦滋滋声,当她的大脑感应到疼痛,蛋饼早被她的反射动作扔到远远的地方,就连锅子也被牵连,摔得老远。
她的双手被烫得发红。德叔见状立刻拉着安霓的手放至水龙头下,让冰冷的水减轻她的疼痛。
“下次少耍嘴皮子,小心自己手下的东西吧。”
“是、是、是……哎哟,还可真痛。”安霓咬着牙:“这要是被我们乡下传开来,我的天才厨师美名就毁于一旦了。德叔,你可要替我保密,不可以说出去,就连宝珠姑妈都不可以。”
“我才不管你呢!真是笨,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又不是老人,要我怎样听老人言,『德叔哥哥』。”
德叔被她的话逗笑了。“真是的!拿你没有办法。”
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言来一言去的,完全忘了时间,根本没有注意到厨房门口的脚步声。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霓一转头,看见皱着眉头的丁卫钢站在厨房门口,身上已经披上黑色风衣,手提计算机在他的右手,右腋还夹了份报纸,只差穿上鞋子就准备外出。
原本想替他准备一份丰富的早餐,没想到现在却泡了汤,安霓失望地看着他:“早餐……没了……因为……”
丁卫钢表情冷淡,彷佛原本并无任何期待。“无所谓,我到外面去吃,我要走了,等会儿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
他好象在躲避着什么,安霓没有注意到,但德叔发现到了。
“安霓的手指被烫伤了,麻烦你送她到医院包扎。”说完,德叔几乎是以“丢”的方式,把安霓甩向丁卫钢的怀里。“可是我要上班……”
“啊,我还有事!”
德叔很快地溜走,厨房里只剩下他和手指红得像虾子的安霓。
丁卫钢摆出一副遇上烫手山芋的表情:“唉,你还真是个麻烦!走到哪里都是,这些锅碗可都泡汤了。”
“还不都是为了想煎饼给你……”见他满脸不领情的模样,安霓甩甩头把话又吞回去。“算了、算了,不想带我去就说嘛,反正手指头烫伤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拿条牙膏敷一敷,反正就命一条,随便长随便大……”
“真是的……”
安霓好象听见丁卫钢嘟嚷了一声,又好象是咒骂的声音,然后一声不响地拎起她的衣领。
“喂喂,要干嘛?”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管拉着她走,直到坐上了车,才对身旁的安霓丢了句话:“喂,小表,把安全带系上吧。”???虽然丁卫刚一副嫌她麻烦的表情,但是动作一直都很温柔。所以一踏出诊所,安霓仍忍不住向他撒娇抱怨。
“哎哟,好痛喔!不知道护士给我上的是什么药,这十只手指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又痛又辣,都麻掉了。”
她紧蹙着眉,甩着头,摇晃着包扎着薄薄纱布的十指。唉,皮也没破,血也没流,不过就是肿了起来,干麻这样大费周章?她要的只是一罐可以止疼的药膏。
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丁卫钢,丢了个大袋子过来。“拿去。”
大袋子里面装的是医生开的药,安霓一看就摇头:“不过只是烫伤,药丸还给一大袋,真是浪费资源,为什么不研发只要一颗药丸就万事OK。喂,你拿回去还给医生吧,我真的不需要。”
她将药袋又推回给丁卫钢,但身旁的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从刚刚她踏进医生的诊疗室前,就是这个样子,好讨厌。
“喂,拿着啊,你脑袋瓜在想什么呀,从刚才就……”
安霓还没把话说完,手臂被丁卫钢如鹰爪的手指紧紧掐住,一把拉进走廊旁的一间房间里。深怕安霓过于紧张而大呼小叫,他另一只手摀住了她的嘴,在她的耳旁低声说:“嘘!”
她不敢呼气。经历过那场办公室炸弹乌龙案,安霓知道丁卫钢的四周充满了危险,相对的,对于任何可能发生的事也不足为奇。
安霓注意到他把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她轻声地问:“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两人躲在医院放清洁用品的工具间,丁卫钢透过大门上的小小玻璃窗,小心翼翼地盯着来往的人潮。
他神秘兮兮地行动,并不打算把被跟踪的事告诉安霓。
安霓好奇地扯着他的衣袖:“到底是怎么了?”
丁卫钢把她的问话当成空气,只是当走廊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后又消失,他才抓起她的手腕,猛然推开门,以百米竞赛的速度向医院大门外跑去,直奔停车场。
她根本没有机会说话。丁卫钢才将车子急速地从停车场倒车开出,安霓还没来得及坐稳,透过窗户看见突然冒出了一辆黑色轿车,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啊!”
他高明的驾驶技巧闪过这辆黑色的轿车,安霓听见后面一阵急促的煞车声,但很快地,黑色轿车掉转头后随即又追了上来。
“完了!他们又追上来了!”她既兴奋又紧张。
临危不乱的丁卫钢,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反而冷静地一面瞄着后视镜,一面将油门踩到底加快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