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咬舌自尽!”危急关头,罗砚织只能以死相逼。
“砚织……”
李老二见状赶忙掰开她的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戎装男子袖中飞刀出手。
“啊……”李老二的右肩被刺中,“没料到你沈万三居然是暗箭伤人之辈。”
局势一变,两方人马立即陷入混战,沈万三赶忙上前将罗砚织抱起。
“你没事吧?”
“我总算看到你紧张的表情了。”罗砚织笑道。
沈万三叹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
“有没有受伤?”
罗砚织摇头,“他拿我做饵,没有伤我,只是陪同我来的镖师……”
“朱大哥会把他救出来的。”
“朱大哥?”罗砚织也发现这些士兵并非官府中人,难道真如李老二所言,沈万三和起义军有关联?
“朱大哥是起义军的首领,我和他的一段故事日后再告诉你。”
不稍多久,朱重八已经占领了山头,山贼们逃的逃,死的死,李老二再也威风不起来。
“这种人渣杀了算了。”朱重八扬起刀。
“慢着,沈万三你是生意人,我要和你做笔生意。”李老二喊道。
沈万三道:“你说。”
“我告诉你是谁要置你于死地,你放我一条生路。”
沈万三思考片刻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李老二放心道:“都称沈万三童叟无欺,有你这句话我的脑袋算保住了。好,你听好了,要算计你的人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耍我们?”朱重八怒道。
“我虽不知他的名字,但他给我的银票是柴家的。”
“柴家……”沈万三若有所思。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李老二问道。
沈万三点头,朱重八只能放了他。
就在李老二大摇大摆地没走远时,一把飞刀已经插入了他的后背。
“你、你……”他瞪大双眼看着朱重八。
“万三答应你了,我可没答应你。”
“朱大哥,其实……”沈万三对朱重八的做法有些不满意。
“万三,我们不能放虎归山。”朱重八将飞刀从李老二身上拔出,“如果他报告官府,说你与起义军有联系,恐怕那狗皇帝不会饶了你。”
沈万三知道他为自己着想,只能抱拳,“是我错怪大哥了。”
“好了,既然事情了结了,我们就此别过吧。”朱重八跨上马背道。
“多谢大哥相助。”
“你我兄弟何必言谢,以后说不定我还要有事相求呢。”
看着朱重八带领军队远去的身影,罗砚织的心里却泛起了不好的预感,在她眼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朱大哥和李老二并无二样。
彭泽宇万万没想到罗砚织还有命回来,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沈万三搀扶着她回沈宅的情形,沈万三待她如珍如宝的神情让所有人都噤声,看来罗砚织在他心中的分量已不轻,如果再不设法将她赶走将后患无穷。
彭泽宇特地挑了个沈万三不在的下午,将下人驱退。
“罗姑娘真是好性情,来花园赏花。”
罗砚织还没见到人,单是听到声音便让她皱起了眉头。
“彭爷的心情看来也不赖。”
“怎么比得上罗姑娘的洪福齐天呢?”彭泽宇意有所指。
罗砚织神色一凛,“听起来彭爷似乎很失望我没死在山贼的手里。”
“罗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只是有一件事我要提醒罗姑娘。”彭泽宇踱步道,“关于你带赎金赎人的事我希望你……”
“彭爷,我懂你的意思。”罗砚织打断他,“我不会告诉三爷是你的主意的。”
被她一阵抢白,弄得彭泽宇有些尴尬,“明白就好,千万别让三爷觉得你是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女人。”
罗砚织转过身,“彭爷还有什么事吗?”
彭泽宇停下脚步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请问罗姑娘。”
“不敢。”
“罗姑娘似乎不打算走了?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沈府,再说罗姑娘和三爷非亲非故的……”
“你不用说了,我要走的时候自然会走。”罗砚织掉头便走,她心知彭泽宇视她为眼中钉,所以巴不得她早日离开。那么沈万三,他希望她留下吗?但她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眼前的声音让罗砚织吓了一跳,当看到沈万三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地来到他的书房外,难怪他会看见自己。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我、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沈万三重复道。
“是。”罗砚织下定决心道,“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即使再怎么不舍,也不可以赖着不走让人看扁。
“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待会儿就离开。”罗砚织不敢抬头看他,深怕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决心会消失在无形中。
“等等。”沈万三叫住她,“你能告诉我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奸商吗?”
又兜回老问题,当初他就是用这个理由留她下来疗伤的。现在呢?她还觉得他是个讨人厌的生意人吗?不,恐怕现在在她的心里,他会好得太过分。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难回答吗?”沈万三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你听我说。”
“如果你还觉得我是个奸商,那么就该留下来直到真正认清我为止。如果不是……”他看她的眼神好温柔,温柔得似那吴江的江水,扰乱了她的心神。
“怎样?”她轻声问。
“如果不是,那就嫁给我吧。”
“啊?”她轻呼。
沈万三笑了起来,“砚织,嫁给我吧。”
太突然了,怎么会这样?她只是来辞行的啊……
“怎么哭了?”他擦去她的眼泪,拥入怀里,“是我害你伤心的吗?我只是不想放你走,想到从此以后你孤身一人我就会烦心,看到你为了我涉险,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那一刻我发现如果再不告诉你我的心意就会太迟,现在,太迟了吗?”
听着他的话语,她突然感觉好安心,好安心,原来她不是一个人,他的心也向着她呢。
“砚织,嫁给我,让我照顾你好吗?”
“万三……”她轻轻点头,在他的臂弯里她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第6章(1)
惊动全国的沈万三与罗砚织的婚礼已经过去一个月,但仍不失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沈府那天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只要是去道贺的都可以坐下喝一杯。”小酒馆里,当地人在向远道而来的外乡人描述当天的热闹场面,“听我在沈府做马夫的小表弟说,来道贺的人不下几千人呢。”
“有没有那么夸张?”有客人不服气。
“这算什么?”另有人接茬,“沈万三在全国的商号那天全都打折销售以示庆祝,我老婆排了一上午的队才买了两尺绸缎。”
“那有谁看到过新娘子?”外乡人好奇道。
罢才口若悬河的客人顿了顿,看到周围的人期待的神色后拍胸脯道:“新娘子耶,能让你说见就见的吗?”
“切……”众人异口同声。
“不过啊,我有幸看了一眼。”客人洋洋自得。
“真的假的?”
“那天也巧,新娘子盖着喜帕刚从我身边过就一阵大风吹来,掀起了喜帕的一角,这下不就正被我看个正着嘛。”
“那到底长得什么样?”
“你们别说,沈万三的妻子啊,长得比那天上的仙女还漂亮。”
底下有人笑起来,“听这小子胡说,你见过仙女吗?”
“我是没见过仙女啊,不过见了沈万三的妻子后,我认定仙女就长那样。”
小酒馆里仍旧一片热闹,靠窗边的一桌上两个男子却始终自斟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