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抉找不到人。)呵呵,原来如此!沙穆幸灾乐祸地看着好友。(那你得跟他面对面交手罗?)
南宫适眯起眼,不悦地瞪着屏幕。“你的口气听起来像是期待我死在对方手里的样子,我死后的遗产继承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吗?千眼。”
(当然不是罗。)呵呵,老哥生气了。(我只是想能不能分一杯羹嘛。)
“一瓶勾魂如何?”
听到“勾魂”一词,沙穆立刻沉下脸。(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的幽默也不见得有趣到哪里。”
(呜……你怎么这样说……呜)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幽默感哩!
他才不理会沙穆的假哭,这种丢脸没自尊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通知抉要他别忙了,卡特的事情我自已处理。”
(你行吗?)不是他质疑,而是保护他自己的身手都尚嫌不足的情况下要再多保护一个美人,他不认为南宫适能“完美无缺”的解决这件事。(我可不希望下次看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少条胳臂缺条腿。)
“是谁说过能用脑绝不动手这句话来着?”
(可是老哥你的脑子也不太灵光啊。)
“你什么意思?”
(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动脑筋对付卡特,不觉得太为难?)
他怎么……“欧阳这个多嘴的家伙!”他怀疑大伙儿都知道了。可恶!
(欧阳也是关心你嘛,呵呵!)
“是八卦吧。”南宫适没好气地道。“总之,卡特的毒窟照原定计划由宇文破坏,至于他本人,我会亲自料理。”
(是料理他还是被他料理?)对于这点,沙穆显然没他来得有自信。
“总有一天你会被这张嘴害死。”南宫适被刺得放出狠话。
(呵呵,凶手绝对不会是打不过我的你。)沙穆自有一套应对方法。若不是还有要事,他真的有股断讯的冲动。“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我不会与黑街联络,一个月之后如果我没有消息,就麻烦你们替我解决这件事。”
(不会吧!)还真的这样说。(喂,老哥,我可没打算当你的遗嘱见证人,这种事不要推给我。)
“来不及了。”南宫适坏心地笑着,眼里却写着另一抹真实的讯息,暗示他并非开玩笑。“总不能让你占尽所有的好处吧!”
(你、你……)
在沙穆还想说什么之前,南宫适拿起手边的一杯水倒在电脑主机板上,立刻造成机体进水损坏而断讯,他转身准备踏出门,却看见阴夺魂一脸愁苦地看着自己。
“你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解决这件事。”他之前的自信都是装给她看的,而她偏偏上当任他哄骗。
“你别多心,我只是和他说笑。”
“不,”她摇头,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和缜密的心思不难推敲出事实。“为什么要瞒我?我真的那么无用,让你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南宫适上前欲轻拍她肩膀要她安心,却被她一手挡回。
“这事因我而起,他要的人是我,如果连当事人的我都没有资格知道,还有谁可以插手干预,就连你也不行!”坚决的表情与口气首次出现在她行为上,盛满怒气的眸子受伤似地看着他。“我真的无用到让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甚至连我自己的事你都要瞒我?”
“你误会了。”
“我没有!”怒气转眼间覆上层无形的失落与挫败,他就非得这样将她置于危险之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吗?她是如此想帮忙,只要他开口的话,无论是什么事,她都会尽力去做的。“你突然消失也是因为我对不对?因为我说错话、做错事让你难过,所以你躲我一整天对不对?”
“你多想了。”他回避她的质问,强迫性地搂住她逼她一起离开。
阴夺魂却挣开他的箝制,控诉的声音直接且具杀伤力:“我不要!如果不是将我视为平等,只将我当作是需要人保护的陶瓷女圭女圭,那你和他有什么不同!”
她的控诉犹如巨石,轰的一声在两人之间砸出一条裂缝,在原本已有芥蒂的缝隙中造成大得难以修补的伤痕。
沉默,已成他们之间唯一的语言。
第九章
久久之后,南宫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和他有什么不同……”她还要伤她几次才够?“你认为我和他没什么两样?”
“我……”惊觉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阴夺魂愧疚地瞧着他受伤的表情。
她为什么老是在他面前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呢?万般的后悔都无法弥补眼前的事实。
“呵呵,呵……”
“南宫先生……”
“如果要说抱歉我会告诉你那没有用。”笑完之后,南宫适抬起头,再度面对她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孔,他已成功地将自己受伤的痛苦与不被信任的难受隐藏在背后。
“我……”相较于南宫适的一步步逼近,她不自觉地一步步后退。“你还要伤我几次才甘心?”南宫适气息平稳得像在问别人的事情一样,他只是疑惑——“我对你做了什么事,让你将我和卡特放在同一条线上?”
“没有……”
“我曾模黑探进你房里侵袭你让你不安?还是曾经对你施暴、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没有……”
“还是我让你失去自由,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没……”
“都没有?”南宫适佯装一脸讶异强撑起笑容,“那么,请问阴小姐,我南宫适何德何能被你拿来跟那个男人相提并论?”
她无言,泪已背离她的眼眸滑落下来,不是因为害怕他慑人的气势才哭,而是为他被她鲁莽的言行伤害而落下后悔自责的热泪。
南宫适伸手以食指接下第一颗泪珠,无感于指上的温热,冷淡的语气摆明对她哭泣的模样无动于衷。“女人真是得天独厚是吧,尤其是像你这种拥有姣好外貌的女人,只要落泪,随便哪个男人都会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要落泪,哪怕做的再坏、再恶毒,都不会有人怪罪,当女人真好,不是吗?”
不……她摇头,哽咽的声音让她无法说出任何后悔的词汇,她感觉得到自己伤得有多深!
“我也该为你牺牲生命、口吐鲜血,用最后一口气、以颤抖的声音向你表明心意,然后一命呜呼死去,你才会相信我没有骗你?”
不,不是这样!频频摇头,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安抚被她所伤的他,只让眼泪愈掉愈凶、愈落愈多。
“这样还不够?那我还要怎么做才能符合你的标准?你教教我,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我只是单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担心任何事,面对你不想面对的过去?”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心里近似悲呜的声音无力的借由唇舌发出,但这更无法让他明白,她只能退至墙角以泪眼看他自嘲自残的模样。
“除了潼恩,你对任何人都一律残忍,就连我也难逃被你残酷以待的命运,呼——”他呼了口气,故作轻松有礼的模样询问道:“这种时候我是该学你一样认命,还是该挥挥衣袖,少沾惹你为妙?”
只见她一张悔恨交加的脸刷上一层惨白,发颤的唇急着开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伤害你……呐喊的声音只能在心里回荡,怎么也无法明白传达出来。她犹疑不定的模样看在南宫适心里又是一副万般为难的表情。
“很为难吧?该怎么拒绝一个无聊男子愚蠢的呵护,这问题想必让你为难许久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