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强吻你!”他积压再挤压、强忍再硬吞,狂暴有如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怒气,终于如排山倒海般地迸出口,“他竟敢强吻你。”
柳依依赶忙捂住他狂吼的嘴,紧张地看了下四周,“小声点。”呼,还好没人,好险好险,“拜托,这里是街上,这种事用不着大声嚷嚷吧!”我的天啊,还好没人,要不然她以后不敢再出现于别墅特区了。
贝宿怀抓下她的手,“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这句话可真是咬牙进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再多打他几拳。”
“你就快把他打死了还打。”血溅五步是不是在形容刚才那个混乱的画面,吓死她了。以前所接的工作也有过打架的场面,但是哪有像他那么恐怖的,她开始怀念起以前接的那些大学生的Case,打架也顶多几滴血就够紧张的了,哪像他——像打死人不用偿命似的猛打。
她被强吻的画面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甩也甩不掉——截至目前为止,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占有欲多么深,除了爷爷可以和他共享与她相处的时间外,其他人他根本容不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扪心自问。才发现自己和她的感觉并非火花般刹那点燃,而是细水长流——从生活上的点点滴滴、从刚开始的排斥到接受,进而动心。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事情震撼他之前对她的观感,那就是嫉妒,是的,就是嫉妒。
嫉妒她抢走他惟一却无法传达感情的亲人、嫉妒她和爷爷有说有笑、嫉妒她在爷爷心目中的比重更胜于他,那时候他才真的开始正视她及她为家里所带来的改变,然后慢慢地接受她的存在,接受她在爷爷和他之间所做的协调,接受她在他心中占据一块领域。
然后,和爷爷一样,将她视为自家人,“外人”一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摒弃在脑海之外不复记忆。
“我受不了有别的男人对你虎视眈眈。”
脑中还尚存血淋淋画面的柳依依压根儿没听清楚他的话,一心只想在进家门前抚平身边狂怒的暴龙,“回家后我会拼命用漱口水消毒杀菌兼除臭,你放心好了。”其实她何尝希望惨遭强吻,油腻腻的嘴……好恶心!虽然回来前已经躲进盥洗室漱过好几次口,但是……恶!还是好恶!
“我有更好的办法。”勾宿怀始终没放开她的手,让他更方便拉她入怀。男与女,两副全然不同的躯体却意外地完全贴合,仿佛原本是由一块完整的图形切割成两方各自分散,如今终于合而为一,重趋完整。
“什么?!唔……”这是他更好的办法?吻她?而且——深深地吻她?
“很不错的圣诞礼物对不,老太爷?”陈嫂的声音忽然闯进甜蜜的空间。
“嗯哼。”勾超几点头附和,“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
“爷……爷爷!”丢人啊!柳依依赶忙躲进勾宿怀的影子后头,不敢见人。
“圣诞快乐,爷爷。”还是勾宿怀沉稳地献上祝福。
“是很快乐没错。”早知道他们在齐家待不久的。老人家心底早盘算好了,所以晚饭没吃,只等他们回来共享。
呵!圣涎快乐啊!
第七章
那个圣诞夜里突如其来的深吻,是否代表女配角终于爬上女主角的位置,从此可以和男主角双宿双栖?
如果真那么顺利,猪也可以飞上天了!
斑贵的餐厅里灯光美、气氛佳,俊男面前坐着一位美女,美女眼底望进—位俊男;美味又高贵的精致美食优雅地送上桌面,浪漫的乐音缭绕耳际;蓝色多瑙河的悠扬、轻盈、流畅,足以让人胃口大开吧!
这时候如果俊男对美女说些体己话、窝心语赢得美人频频微笑,呵,男人!你离幸福不远了+
试想,有哪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克制得住自己的心神荡漾?就连刻意制造浪漫的男人也不禁融入这样的情境吧!
但是,记住!“但是”是个非常强烈的字眼,一切顺利得不能再顺利的完美情况一旦遇上这两个字,结果绝对不会好过中东的紧张情势。
当一切完美得恍如梦中仙境的时候,有人插一脚——那绝对会让人想吐血!
贝宿怀就是其中一个。
昔日的秘书兼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仅如此,还勾搭上商场中一个以中小企业之实力装出豪门巨富大老的肤浅男人,以非常不客气且做作的姿态插入他和柳依依两人的浪漫晚餐时,那会是怎样的场面?
答案是——如坐针毡!
“勾先生,以前承蒙您的‘照顾’,梦娜到现在还记得您对我的‘提拔’,不敢或忘呢!”梦娜,也没人在乎她姓啥,重要的是她不是那位每逢唱此歌者拉高音呼喊她名字时,必须摆出昏倒在地姿态的老歌中的“雷梦娜”;如果将她和那位雷小姐相比,实在太侮辱歌曲中的雷梦娜了。
“哈哈!”声如洪钟的笑声来自这位“巨富”钱大海先生。至少他自认自己的财产如同大海般深广,至于他最近股票被套牢,还有股票上市公司濒临下市的事——暂且别提了。“勾先生,这一顿算我的!以后如有任何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请多吩咐,小弟绝对义不容辞、义无反顾;义薄云天、义……总之,小弟绝对帮忙到底!”
那就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勾宿怀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他深信在商场上敌人是多一个不如少一个,尤其是不够格成为敌人,却又最容易放话毁损他公司名誉的小人。小弟,哈!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他面前虚称小弟!原来三十一比四十好几年龄来得大,他今天才知道。
贝宿怀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柳依依,见她没有不悦之色,虽然疑惑但也庆幸。“钱先生,您言重了。”
客套话谁都会说,但如果听的人硬是能将话听成人家欢迎他的加入,那实在是令人不禁摇头叹息。唉!试想他股票之所以会被套牢其实是自找来的——笨就算了,还加上个蠢字,能在商场上活个五年已属难能可贵。
“不要这么客气,来来来,要吃什么尽避点,不要客气。”自认海派的钱老骄傲地丢给梦挪一记“瞧,我够海派吧!”的眼神。
梦娜回以狐媚的一笑,摆起“女主人”的姿态,招呼自己被Fire后接替她工作的陌生女子,“是啊,这位——”
“我姓柳。”
“柳小姐,你想吃什么尽避点,不要客气。大海最大方了,请你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柳依依强忍住不悦的情绪,点头赔笑。
“叫我梦娜吧,三个月前我还是勾先生的秘书呢!”
“哦?”柳依依黛眉微扬,和煦的笑颜更衬出她的落落大方,“是吗?真巧,我正好接你的工作。”
“哦——”梦挪一双画上重重眼线的眸子扫向勾宿怀和柳依依,“原来是这样。”性感的女人玩完了,就换个口味改吃清粥小菜了是吗?
对于梦娜的意有所指,勾宿怀不悦地拢起眉。今天带柳依依来这里吃饭将是他一辈子所做过最蠢的事,当然,以前选上梦娜当临时伴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贝宿怀强迫自己和眼前这对男女虚与委蛇一番,谈话中不时艰涩地挤出笑容,同时也频频注意柳依依的动静反应。于是,柳依依突然刷白的脸色尽人他眼底,还来不及问出口,事情已然发生——
“宿怀……”毫无预警地,柳依依索手覆盖上勾宿怀的大掌,柔柔的白皙素手连钱大海都忍不住将视线停顿在其上,“我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