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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绮梦 第24页

作者:吕希晨(晨希)

曾经,他对裴月说过这句话,但是同样的一句话,现在的他说出口却觉得比十年前说的时候还觉得紧张。难度更高——这是不是表示裴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凌驾了裴月?一颗冰封的心开始融化,重新完好的交到裴夜手上?

她几乎要为他这一句话动容了,好想点头答应一辈子都不离开他,好想就这样糊里糊涂接受他并放纵自己;但是她的理智远远比感情强上数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这句话是对着裴月说的,不是对她——好像,当理智凌驾于感情之上的时候,她要怎么回应他的话?

“裴夜?”

冷玦收了收横亘在她腰上的手臂,拉回她的注意力。

“我帮你换绷带。”

她抽身挣月兑他的怀抱,不得已,只好顾左右而言它。

“裴夜!”冷玦拉回她,强势的命令口气终于又出现。“说!说你不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她是纯粹敷衍,口气明显得连冷玦都听得出来,气得他不知道该推开她将她大骂一顿,还是该再一次将自己的心意掏出来让她再看一次。

最后,他选择吻上她的唇,在唇舌交缠间任由撩绕彼此,最好是将两人焚烧殆尽,好让他无法思考,思考她这一活敷衍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他隐约地明白自己不会喜欢深思后的结果。

裴夜只能任由他去,池不愿深思问题的结果,她亦不想面对自己做出的决定,只想暂时的,只是暂时的……假想冷玦爱的人是她,不是裴月。

即使春梦注定了无痕,她也要强留下些许的记忆,好在未来没有他的每一天,细细回想着曾有过的短暂甜蜜。

谁教是她先陷下去的呢?这其中的酸酸涩涩也只能由自己承担了。

三天后,就要动手术了。

只剩三天……

腾青云小心翼翼地剪开在冷玦头上的纱布,一圈一圈地解下。“慢慢张开。”

冷玦依言而做,光线透进微睁的双眼,刺得他又闭了起来;过一会儿才又试着慢慢张开。

隐隐约约的光线射入他眼睛,牵动后脑的些微疼痛,起初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白亮,不久后,一片的白亮透出三三两两若有似无的黑影,之后黑影渐渐明确的立在眼前,到了最后,黑影化成再熟识也不过的脸孔。

“怎么样?”亚治倾身向前问道。“看得见吗?”

冷玦按住微疼的额头,重重眨了一次服,看到的脸孔更清晰。腾青云、亚治和一些护士小姐都站在他的面前,唯独她——没有。

还是留不住吗?他在心里自问。

冰冷,再次封住他的心,锁住原本已重新燃烧的热情。

第十章

二年后

“不记得我曾经说过,幸福,失去一次可以称做遗憾,再失去一次就叫做白痴?”亚治跷起长腿,双手交叉横置胸前。“虽然不想对自己的好朋友这么说,但是冷玦,你真的是白痴。”

坐在人家的地头上,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指着主人骂,看来亚治的胆子不小。

“闭上你的嘴,亚治。”冷玦背对他,凝视着窗外。

“你知不知道,依照你什么事都不管的个性来说,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几乎是让你的生活大乱、情绪大坏的女人只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冷玦回头,微微扬起唇角。

“你爱她。”亚治以温和的笑脸看着他。

他的话像电击,触动冷玦。心坎最深的一部分,威力之强让他痛得不得不以漠然的表情掩饰这份悸动。

“还人去找她吗?亚治叹了口气。他哪会看不出冷玦的反应是什么,都两年了,就算真的是气裴夜的不告而别,也不应该气这么久吧?男人的气度应该宽宏些才是,

两年前,当冷玦知道裴夜离开台湾时候,他原本以为冷玦会马上追去的.结果他只是回冰室守在裴月身边一个晚上,之后就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杀手生涯,仿佛裴夜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时候他无法揣测这个兄弟的心思,心里直猜想,难道他真的只是把裴夜当成是裴月的替身?

但是这个想法没多久就让冷决自己给推翻了,他难得的酒醉中梦呓的名字是裴夜而不是裴月,不过恐怕这件事他自己并不知道吧!

但是,为什么不查找她呢?就算她是BSL的人又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又是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一谁想得到她和Ron皆来自美国第一大黑道组织,而且‘还是四堂八部十二分支之一——“雷”组织的常理人。但是,那又何妨?

“过去的事就该让它过去,每个人都该有学会遗忘的本事。去找她.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还想当个人的活。”这两年的时间里,冷玦比以前更封闭,差一点就连他这个朋友都断绝音讯!这种转变美不知道是在惩罚他自己,还是在处罚他们这些旁人,

“你管太多了。”他找不找她管亚治什么事。“回去,我不想听你这些闲话”

“不要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呀!他的苦口婆心果然还是被当成驴肝肺。“不听老人言,吃亏的可是你自己,难道你还学不乖?”

“我的事不用你管。”嘴硬的人通常都和顽固月兑离不了关系,十分嘴硬的冷玦自然也拥有顽固的性情。

“算了,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介进去也罢;反正吃亏后悔的人是你不是我。”’悠然摊摊双手站起身,亚治想起今天来找他最主要的目的。“‘呐,这是~直被你关在心里的人要我给你的。”他指着裹着白布的面对他说道。

冷玦一言不发地走近他,拿起他放在做桌上的画。拆开白布,泛着浅笑的裴月立时飞跃于眼前,他震惊的看向送画来的亚治。

“不要怪我这么久才拿给你,当初裴月说她怕如果自己比你先死,你会活得很痛苦,所以她瞒着你去画了张像,说如果你能再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就烧了这张画;如果不,就把画交给你,表示她会陪你一辈子。”

说来也好笑,这画完成后的第四天就是发生事情的那个晚上,似乎裴月自己就有预感自己会先冷玦而死。“本来我以为你会有机会再重新找回自己的感情,所以迟迟不把它交给你,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你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冷玦双手捏着画,亚治的话让他藏不住听闻后所受的震撼。裴月对他的感情比他所想象的还来得深远,是他所不及的!

“你就守着这张画像好了,这样裴夜也可以在洛杉矾好好过她自己的日子;少了你,我相信她会快乐一点,至少她不用承担抢走姐姐情人的罪名,你也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爱上旧情人的妹妹,甚至忘了旧情人的好。”顽石难点头,算了,吃亏的人是他,自己又何必太在意。

这些话听在冷玦耳里是讽刺不已,亚治说对了,他不敢面对是因为当他知道自己对裴夜所付出的感情比对裴月来得多的时候,怕自己会将和裴月的点点滴滴全数遗忘,甚至是根本不记得和她曾做过什么,怕脑子中最清晰的就是和裴夜起争执、敌对。和睦相处的片段——这让他害怕,怕自己真的会忘了裴月,他明明是爱裴月的,怎么可以忘?

记得是他的责任,遗忘是他对她的背弃,他曾说过永远不会背弃她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其实要是裴月知道记得她对你来说是这么痛苦的话,她一定情愿你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让裴夜幸福——这是你唯一能为裴月也为你自己所做的事。”亚治天性就是爱照顾人,没办法,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对冷玦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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