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缪郁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是被她吃定了;他摇着头接受她的阿谀谄媚,谁教自己爱上了这个磨人的、似精灵般的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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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不要客气。尽量吃、尽量吃。”李远欣的父亲李裕热络地招呼着。
“是啊,丁大哥,吃饱后好快点教我拍照的技巧。”李远浩打从知道丁孟平为何许人后,就敬佩得五体投地、肝脑涂地,一天到晚缠着他不放;只要他一踏进李家,他就发挥黏皮糖的十成功力巴着他不放。
“没问题!”丁孟平豪爽允诺,一手接过李裕递过来的饭。“谢谢,‘未来的岳父大人’。”
这一句称呼可让李裕乐歪了。他一见到丁孟平就很欣赏他,把女儿交给他的念头打从他第一天出现,他的心里就有谱了。
可是女儿那方面——
他侧过脸看了看女儿,果然又是臭着一张脸;他又转头看向可孟平,给了他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我知道该怎么做。丁孟平眨眨眼睛,淘气地笑了笑。
“来。”丁孟平殷勤地夹了颗凤梨虾球到李远欣的碗里,“这是我做的喔!尝尝看。”
他会做菜?!李远欣强压下愕然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吃着,也扯了一句:“不要靠得那么近,离我远一点。”
“我怕冷嘛!”他赖皮地回道,故意挪动身子靠她更近,近得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
李远欣下意识往左挪移,但她一挪他就跟着动,而且一次比一次还近!
最后,她放弃了。
他爱黏就让他黏吧!只要她效法武田信玄的不动如山策略就行了。
但下一秒钟他的动作更教她受不了。
他伸手绕到她背后自动挑开她的发髻,“回到家里就不用再把头发盘得那么紧,您说对不对,未来的岳父大人?”最后一句虽然是问着李裕,可是他却朝她露出讨好的笑容。
李远欣的脸霎时一阵青一阵白地瞬息变化。
“咳!”女儿的表情真好笑!李裕不知道已经几年没看过她这种表情了。但他不能笑,笑了恐怕女儿会气他;不得已,只好用咳嗽代替。
“您说对不对啊?未来的岳父大人。”丁孟平再问。
“对,咳,对,你说得对。”
“就是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丁孟平哈哈大笑。
“你就是外人。”李远欣淡淡应道。为什么缠着她不放?他这样做让她很难受。
“就快不是了。”他意有所指地回道。
像要逃避话题似的,她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在三对眼睛的注视之下,她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还不肯接受他吗?丁孟平挫败地搔播头,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烈女怕缠”!这是谭千惠告诉他的,可是在她身上—这招似乎没用。
“当真是圣女贞德吗?”一整个礼拜,她连笑都懒得施舍给他。那么他这般不死心又何苦来哉?他扪心自问。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他根本从未想过要放弃!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可惜却得不到她的回应,想来还真是教人气馁。
“丁大哥,你别这么沮丧嘛!”李远浩投以同情的关注。真可怜!喜欢他老姐喜欢得这么辛苦。“我姐只是害怕谈恋爱罢了!”
怕?“为什么怕?”
李裕徐缓地开口道:“这大概要怪我!我和她妈妈离婚时并没有顾及到他们的感受——”
“老爸,我又没事。”
“可远欣就有事了。”李裕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表面上她是无所谓,可实际上—她已经不知不觉中对爱情和婚姻萌生不信任。孟平,其实她是喜欢你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认。”
“我知道。”这就是他未曾想过要放弃的原因,“我知道她很不坦白。”真是的!竟然还叫他去找别的女人,她以为他是什么人,见一个就爱一个吗?
“伯父,我可以上楼找远欣吗?”
伯父?这称谓听起来乱生疏的,“你还是叫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好了。”
他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笑道:“谢谢您,未来的岳父大人。”
“加油啊!丁大哥。”李远浩有默契地与他击掌,“我姐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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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做什么?
李远欣横躺在床上,抓起被单,烦躁地翻了个身,瞪视着天花板;一会儿,闭了闭酸涩的眼又睁开,继续盯着天花板。
近来她做这种无聊举动的次数是愈来愈频繁;不想动、不愿意动,想逃避一切现实的念头也愈来愈清晰,甚至在隐约间兴起付诸于行动的冲动。
“好想隐居在深山野岭啊……”她喃喃自语,“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崩溃的。”
只要丁孟平踏进她家一天,她就一天睡不好觉。掐指算来,他已经出现七天,所以她也有七天没睡好觉了,精神体力几乎是消耗到极点。
“如果你肯诚实面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丁孟平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无力地问,但没力气去赶他,只得任他待在房里。
“刚刚。”
“可以放弃了吧?”她问,心脏因等待他的答案而激烈狂跳。
“不。”他答得坚决。
“没用的。”
“真的没用吗?”
“……”她无言以对。若真的没用,她又为何夜夜失眠。
“我很累,没有力气再和你僵持不下。”
“相信我。”他走到床沿,轻轻掬起她的一撮黑发抚弄,语气是同样的疲惫,“我也很累。”
“那么——放弃吧!”
“绝不。”
她闭上眼,不想看他;其实是怕看了他会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是你们大男人主义作祟吗?愈得不到的就愈想要,一旦得到了就视如草履、弃如敝屐。”她要气他,将他气到离开她身边,不要再来纠缠她。她不要他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她身上。
卡——砰!
门开了又关。气走了,他终于被她气走了!
她翻身趴在床上,整个身子埋进棉被中,房内沉静了一会儿,便隐约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他不会再来找她了……
在啜泣声中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叹息声:“你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没走?!分不出是喜是忧、是惊是惧。她不敢抬头,只得将脸埋得更深。
柔软的床陷下一角,纳人他的重量。
“真不想看见我,又为什么要在赶我走之后抱着棉被哭呢?”他再一次掬起她秀发,重复揉抚的动作,“真的不想拥有我吗?”
想!她想!可是她更怕拥有之后的失去。万一他爱她没有她爱他那样深怎么办?万一他不是真心的?万一……许许多多的万一要她如何安心在情海中浮沉?
她怕,好怕好怕。她浑身止不住一阵轻颤。
“不会的。我爱你绝对比你爱我来得深。”他看穿她的恐惧。
她埋在棉被中的螓首左右摇动,坚决不信。
他翻过她的身子,压低自己,与她咫尺相对,“笨蛋!打从啤酒屋之后我就喜欢上你;那你呢?”他用拇指轻拭她因眨眼而淌下的泪珠,“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我母亲及敏遥外,我没正眼看过任何女人,直到你出现。这样的爱够不够重?”
她哑然无语。
“百般逃避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他不允许她再度缩回壳内,绝不。“不肯面对就以为自己不会受伤了吗?你以为每一场爱情到头来都只会落得相看两相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