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适合这样打扮。”
“哦?”我扬眉,近来在他面前我的表情变多了。“你是指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
他突然伸手轻点我鼻尖。
“不要曲解我的话。”
我回他一笑。
就在这时候,上回那位方公子出现了。
基于上次被我当成出气筒的原因,我先向他颔首示意,才见他松了口气走近雷浩和我。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的。”方哲生对雷浩这么说着。
雷浩的表情突然变了,“我向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挑战。”
这话是真的——我确信,但与今晚何干。
方哲生看看我,又看回雷浩。
“那她呢?她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吗?”
我想方哲生口中的“她”应该是我吧,因为两位男士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她不需要知道。”我感觉到环在我腰际的手臂绷紧了。“任何人也动不了她一丝一毫。”
我该为这句话感动吗?不!我无法感动,甚至还莫名地害怕了起来。
宴无好宴——我该相信这句至理名言的。
方哲生看我的眼神和上回不同,我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同,但就是感觉得到。
“我可以请你的女伴跳支舞吗?”
我想拒绝,但雷浩却自作主张地将我交到他手上。
“下不为例。”
我不懂雷浩这话是针对谁说的,但似乎不是我,因为方哲生对他点了头回道:“下不为例。”
我搞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流,只是随着方哲生步下舞池。
“你今晚很美。”他的话拉回我看着远方的视线。
“这是客套话吗?”
他摇头,“这是实话。雷浩真幸运境然先我一步找到你这抹游魂。”
“游魂?你和他都是这么形容我的?”
“你难道没有自觉?”
“没有。”
“果真是抹游魂。”他笑了。“连自己的事都不在意,这样飘泊不停的你,为什么不让我先找到?”
“你在说什么?”
“真嫉妒雷浩。”他顿了一下。“同样在找寻绝俗的女子,他竟能顺利抓到一个!而我甚至比他更积极却寻不着——这世界真不公平。”
我愈来愈不安,想抽出被他握住的右手却抽不出来。
“你放开我。”我低声斥道,悠扬的音乐在我耳中已成了不安的节奏。
“听我说完!”他突然变得霸气,仿佛先前那种彬彬有礼的绅士样是装出来的。“我喜欢你,倘若有一天你厌倦雷浩却摆月兑不掉,告诉我,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
“然后再去做你方哲生的女人吗?”我接口,心中的不安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而愤怒——使我冷静下来。
他显然看不出我的情绪波动,仍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
“如果你愿意的话。”
一丘之貉!他和雷浩皆是一丘之貉!
“你们把女人当做什么?”我冷冷地问着。“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就可以把女人视为玩物来抛去,心血来潮时还可以交换心得甚至来个互换游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又是什么意思。”我冷笑。
“我的意思是——”
他还来不及把话说完,我已经被拉开投进另一个人的臂弯中。
“这支舞已经跳完了。”雷浩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响着。
我没有抬头看他们任何一个,只听见方哲生说:“谢谢。”然后就再也无声无息。
“抬头看我。”雷浩的命令传来,我依言而做。“方哲生跟你说了什么?”
“我没听他说话。”我不想提起这事。“为什么把我‘出借’给他?”说“出借”是在贬低自己,但却符合事实。
“同情。”
“同情?”
“他没本事掌握一抹游魂。”
他带我走出舞池,“怎么不再问?”
“我不搅和不关我的事。”
“你很清楚那抹游魂指的是你。”
“是我吗?”我佯装不懂。
“别故意装迷糊。”
“我哪敢?”’
“你不敢就没人敢了。”他低笑。
我不再接话,眼睛开始四处张望,而雷浩则与一位前来搭讪的企业大老对谈。
此时的他少了狂野慑人的气势,多了优雅高贵的姿态,十足像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但身为他的女伴的我似乎不太会应付——这样也好,雷洁并不喜欢我在除了他以外的人面前有任何情绪反应。
我的眼神四处游走,看见许多投诸在雷洁身上的幽怨目光,而这幽怨中又带着钦慕与爱恋。
何苦呢?我感叹。想起金妮的话——
明知道沾不得却又忍不住一头栽进去……
在这里的女人有多少个是因此而有这种幽怨又爱恋的矛盾眼神?
恨他,却同时也放不开他!
爱上这种男人注定要心碎至死——这种结果相信那些女人应该知道才是,那么我就不需要去可怜她们了,一切是她们咎由自取。
只是——一想起金妮我就忍不住同情她,或许是因为她勇于表达自己的情绪这一点令我佩服!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
视线随意游走,不经意对上方哲生的目光——
他还没走啊?
我以为他应该离开了才是。
他的眼神闪着奇异的光芒,恐怕是针对我了。
我何德何能?让两上出色的男人对我产生兴趣!
一个是不择手段强占我的身体,一个是怂恿我逃离前者奔向他的怀抱。
如果可以的话——我要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居,以防雷浩将我抓回他身边。伺候这男人是件可怕的工作——不能惹他、不能缠他、不能烦他、不能要求他、更不能爱上他……这么多的“不能”!如果是其他男人要求的,可能有女人做得到,但要求者是雷浩——天生注定吸引女人芳心的男人——这些“不能”就非一般女子能及了。
但伺候方哲生也不见得有多简单——事实上,我根本不想沾上任何人,男人女人都一样,只要是人我便不想接触。
做人太麻烦!我一直这么认为。
人跟人之间有太多机变巧诈,在真心诚意与虚情假意之间我无法分辨得清,只好一律摒充在外。好友如秀和我的交情也仅止于她比别人多知道我一点事的情况而已,再无其它。我不擅长交心,也不可能交心,所以即使目前对雷浩有了一丝感情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只要随时警告自己一下,我有这个自信让雷浩穷其一生也无法猜透我真正的心思。
至于方哲生——他不关我的事;看上我也好,爱上我也罢,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不想再应付任何人,光是一个雷浩就够我精疲力竭了。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雷浩已结束谈话,俯视我好一会儿。
“这句话你问第二次了。”
“因为你太会神游物外。”
“你不允许。”
他将我拉至窗帘暗处,给我狠狠一吻,吻得我嘴唇泛起血丝,因传来一阵麻痛忍不住皱眉才罢休。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不准。”
我没有答话,抚上肿痛的双唇,想以冰冷的手来缓和这番疼痛。
他拉下我的手,“痛吗?”
我摇头。说痛有什么用?更何况这痛是他引起的,我不以为他会因此而感到一丝内疚。
“倔强的女人。”说完,低头舌忝拭我的唇。
别过脸,不想配合他去宣扬情妇的好用。
“你怕羞?”
“只是不想陪你做戏。”
“我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做戏,没有人值得我这么做。”
“总是这样我行我素?”
“你不也是。’”
呵呵!我轻笑。自认没这么大的本事,就算有,如今也已被他牵制,成了困兽一头。
“笑什么?”
一如以往,我很少有与他分享想法的意愿,只有回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