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更随着他的话语送入管依彤耳里,嘴还轻咬着她的耳垂,让她全身麻痒难耐,无法自持。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这男人真不要脸,对着镜头当面对她调情,还大大方方的对她上下其手,偏偏她又甩不掉他。
“拿枪的人应该是你爸才对,你去向他抗议啊!”
任允桀的下巴指着坐在前面、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的管明威。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少自以为是了。”
“没答应嫁给我?为甚么会陪我来拍照?”任允桀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
“爸爸有心脏病,我不想看他气得发病嘛!”
连她也知道这理由太牵强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惊吓,无可奈何的管依彤只好顺着父亲的要求,勉为其难的来拍婚纱照。不过她的心还在挣扎,挣扎着要不要答应嫁给任允桀。
避依彤本能的直觉,任允桀这男人太强大傲,不是她能轻易掌控的男人。
“真是这样吗?”任允桀得意的挑眉。
避依彤别过头不想理他,没想到任允桀却厚脸皮的将自己的脸迎了上来。
“你干嘛啦?”她伸手想推他,整个人却被他带入怀里。
“摄影师要求的。来,看着摄影机,笑一个。”
避依彤真的理不清自己的头绪,她真的可以因为“孝顺”两个字,而任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老实说,她还理不清对任允桀的感觉,对他无法像对其他想追她的男人一样,可以老实不客气的拒绝或是故意当众让他们出丑;但要她接受他,他的冷漠、他的倨傲却是她极力想逃避的。
抗拒他还比接受他来得容易。
“我如果说不愿嫁给你呢?”她试探的问。
“我绝不容许它发生,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别想逃开我。”他连回答都是命令式的。
“是吗?”
避依彤在想一个女孩子碰到这种事都会想的问题。
她爱他吗?答案是不确定的。而任允桀爱她吗?想来是爱她的钱多些;不过,两个不相爱的男女就不能结婚了吗?
答案是可以的。
谁敢说普天之下的夫妻都是因爱而结合的?
至於爱情?管依彤虽然有着憧憬,却也很“市侩”的明白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她的沉吟却让任允桀心生误会。
“你想逃婚也无妨,我只提醒你一句,不答应嫁给我的代价是极大的。”
“好吧,我答应嫁给你。”
她的乾脆让任允桀呆愣了一下下。“真的?”他不确信的问,本以为她会反抗到底的。
“真的。”管依彤用力点头。
当务之急就是让父亲放心,若因为她的任性再害他心脏病发,她可真成了不孝女了。
看来,她除了承认这互蒙其利的交易外别无他法。
想想,以后可以当个吃穿不愁的少女乃女乃也不错。
第二章
婚礼在一个星期后举行。
时间虽然紧迫,却看不出仓卒成事下的忙乱;婚礼就选在台北某一五星级的豪华饭店举行。
全新的大红地毯从饭店的大门一路延伸至宴客厅,让新人在一下车后便可直接步上红毯。红毯边每隔十步便摆置一大盆的鲜花,宴客厅里更是被大片的花海所淹没,豪华且气派;醇酒、美食更是让参加的来宾赞叹连连。
纺织业龙头老大管明威的独生爱女结婚,是社交圈的一件大事,数得出来的政要名流、财经要人几乎全出席了,这场盛会理所当然的也吸引了不少记者。
这样的婚礼上却有个不笑的新娘。
“今天是你的大喜日,为甚么总不见你笑?”任允桀在她耳边低声问,语气是微怒的。
“整个婚礼用一句话就能形容了--极尽奢华之能事!就拿我身上这件结婚礼服来说好了。”管依彤看着身上纯白镂空镶钻的华丽礼服说,神情是极不满的。
“你不喜欢吗?这可是我特地从法国带回来的。”
“不,我很喜欢,只是它太贵重了,贵重得让我搞不清楚这些人看的是我,还是我身上的礼服,抑或是我脖子上这串红宝石项链?”
避依彤虽然喜欢华服、美钻,但却极聪明的知道它们不论多闪亮耀眼,绝不能夺去主人的光芒,所以她偏好设计简单的衣服及珠宝首饰,像身上这套结婚礼服美则美矣,铜臭味实在是太重了。
“他们当然是为你的风采所迷,美钻、华服只是陪衬,又岂能喧宾夺主的抢去你的光芒。”任允桀连夸她漂亮都是拐弯抹角的充满讥嘲。
“真的?”管依彤试探性的看着他。
他和她认识或交往过的男人完全不同。他不像他们喜欢讨好她,不会处处陪小心、看她的脸色,更不会说些俏皮话逗她开心。
她没办法掌控他,而,这一点竟让管依彤在结婚的当儿有着些微的不安。
“我发誓要给你最好的,最好的礼服、最隆重的婚礼、最耀人的排场,你是不是要当个最好的新娘来回报我?”任允桀的笑是冷的。
白痴也知道他很不满意她今天的表现,管依彤别过脸,她竟觉得有些心虚。
“还不是花我爸的钱。”
“你爸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你凭甚么这么说?”管依彤的眼里闪着愤怒;他凭甚么以这种态度看待她家的财产?
“我说的是事实,记者来了,笑一个给我看。”任允桀微扯的嘴角直接下命令,眼神饱含着威胁。
避依彤叹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面对闪个不停的镁光灯,唉!真累。
“你为甚么娶我?”这个问题拖到这时候,她才有机会问。
先前的一个星期可说是了解彼此的最佳时间,奇怪的是他们总是见不到面。管依彤是忙着试婚纱、印帖子、决定喜筵菜色等等琐事。
任允桀竟也有忙不完的事--公事,忙得没时间陪未婚妻不说,还在结婚前三天到日本出差,真不知道他和她父亲是怎么看待这婚礼的。
虽说任允桀会在管依彤睡前打电话给她,连在国外那三天也是,但问候的意义大过一切,没甚么话题的两人总是聊没三句就挂电话了。
这样平淡不起火花的感觉,让管依彤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来了。
“家里有钱的大小姐,你说我为甚么娶你?”
“为了我家的钱?”
“答对了。”任允桀的回答快得像在掩饰甚么。
避依彤轻叹了口气。她当初答应得实在太草率了,应该多考虑一下的。
多可悲啊!明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爱情的交易,却在听到他亲口承认时,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剌痛--自尊心受创的痛。
“谁说婚姻一定要有爱情的?”任允桀的脸上又换上嘲讽的武装。
“可是……”
“感情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对於爱情,男人的需求度是比女人少的,只有女人才会动不动就将爱情挂在嘴边。”他捧着她的脸宣示。
镁光灯十闪,在场的记者极精确的掌握住这一刻。
“少奋斗二十年的理论是吗?”
“老实说,你除了任性、娇蛮这此缺点外,长相和家世实在是没得挑的,这个交易对我来说还算划算。”
“谢谢你的夸奖。”管依彤咬着牙愤愤地说,如果可以,她真想赏给他一巴掌。
她对自己是极有自信的,本以为任允桀是喜欢她才会娶她,最起码也该着迷於她的美色,没想到吸引他的却只是她的钱;不,她父亲的钱。
***
“新娘子,我们到家喽!”任允桀抱着管依彤走入新房。
婚后住女方家,这不合礼俗的决定,管依彤却认为理所当然,凭任允桀身为“员工”的那一点微薄薪水,要养她就很难了,何况是买房子?就算告贷后有了属於自己的房子,规模和大小哪能和“彤宫”比?她才不愿委屈自己去挤三十多坪的小火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