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愈抹愈过瘾,擦完这头又擦另一头,但老朽的窗框禁不住一再擦拭,居然“匡啷!”一声整个月兑落。
“啊!”刘紫惊呼一声,动作很快地探身一捞,她是拉住了窗子,却也被超重的窗框直接往下扯,整个人由二楼摔了下来。“啊——”
刘紫绝望地闭上眼睛之前,仿佛看到白光一闪,接著她只听见朽坏的窗子摔落的声响,而原本以为至少会捧断两条腿的她,却乘著风飘飘然地在院子另一头轻巧落地。
刘紫错愕地张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宽广健硕的胸膛,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恰巧对上一张迷人的俊颜。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杜子沅的眼里写满复杂情绪。”这……这真的不是我的错,之前打破碗盘,洗坏衣服是我不对,但这回真的不能怪我,我刚刚就觉得这窗子实在烂得可以……”刘紫急忙辩解,却在对上杜子沅含笑的明眸时消失了嗓音。
“怎么不往下说呢?”
“好奇怪,我们怎么会突然靠这么近?而且我还可以直视你的眼睛……”刘紫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而且双手还紧紧环绕在他的脖子上,整张脸瞬间炸红了。
“照理说,你现在应该脸朝下地埋在那堆土里才对是吧?”杜子沅漾开笑颜耻笑她。
若不是他刚好逛了过来,她没死也去了半条命!罢刚瞧见她摔下来时,他的心脏差点停了,可奇怪的是,救了她后他却忍不住想笑,这么惊险的场面她居然有本事把它变得这么可笑,这丫头太好玩了!
“谢谢你救了我。”刘紫尴尬万分地想逃离杜子沅的怀抱。
杜子沅有点不甘愿地放她落地,可大掌仍环抱在她的腰间,一手抬高她的下巴仔细瞧个分明,女人的身体不能留下伤痕的。
“咦?你受伤了!”刘紫眼尖地瞧见杜子沅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伤口,虽然不深却渗出血水来,她惊慌地捧住他的手。
“一点小伤而已。你呢?有没有事?”杜子沅瞧了自己的手臂一眼,那点小伤他才不放在眼里,可她……
“都流血了还叫小伤?不行!你要快点疗伤才行,那……要去哪弄才好呢?”刘紫乱了手脚,浑然未觉自己仍在他的环抱之中。
“你冷静一点。”杜子沅蹙起眉头,心头却热呼呼的,没想到她会慌成这样,她的眼里清楚写著愧疚,这丫头老是赤果果地表现出最真实的感情,令他闪躲不及,就这么陷了进去。
“好,冷静,冷静……我们先回你的房间把伤口洗干净,四马应该在吧?请他拿药来敷,对!就这样!还好伤口不深,这样应该就够了。”
刘紫连忙回想所有急救过程。“对了,你有干净的手帕吗?”
杜子沅乖乖奉献出一条白色帕子。
“幸好你很有钱,浪费一条绢质丝帕没什么大下了的!”刘紫一点也不心疼地直接将手帕压在伤口上替他止血,拉著他快步走出后院,才想起她完全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呃……你的房间在哪里呀?”
“刘紫,也许你并不适合杜府。”杜子沅瞧著刘紫柔媚的忧容,突然轻声叹道。
“咦?你果然在怪我……”刘紫错愕地停下脚步。
“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爱来吗?若不是想向你问个明白,我根本不会来!你要赶我出去也好,这么整人的工作我可不屑做!”刘紫不懂心口为何突然闷得难受,就是想发火。
“你误会我的话了,刚刚瞧见你的手,才让我明白你的出身良好,你看这些茧全是新生的,你一定不知道吧!长年工作的人,手泡水才不会红肿起水泡,再加上你的手臂粉女敕细软,比我妹妹的还光滑富弹性,这双手从来就不是做工的手吧?”
杜子沅反握著刘紫的手,上面有些伤口仍然微微泛红。他怎么从来没想到她也许来自富贵之家?
“我是没做过工,却也不是衣食有人伺候的那种千金小姐,我说过,我们那里男女平等,女人也是要工作的。”两手全被他包在大掌之中,她窘得不知该看哪里。
“真的?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她一定要坚持这件古怪的事吗?
“我是准律师,呃……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状师啦!”刘紫得意地抬高下巴。
杜子沅错愕地看著刘紫,忽然哈哈大笑。这丫头真爱说笑!
“我就知道你不信!”刘紫嘟高嘴,恼火地别开脸,马上离他三步远,不想理他了。
“你不是在帮我止血吗?”杜子沅笑著扬了扬手臂,难得有逗人的闲情逸致。
“你这么讨人厌,多流一点没关系。”刘紫虽然嘴巴不肯退让,却还是乖乖地握住他的手,小心地将绢帕压好。
“也许我们该想个办法。”两人边走边聊,杜子沅觉得这是他近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什么啦?”刘紫对自己居然放不下他感到烦闷,口气给他很恶劣。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看向她的双手,眼里的不舍直接撞进她的心坎里。
“所以你才说我不适合杜府?”她的心口热热的。就算他不信她的话,却依然疼惜她,这实在太……教她怎么守得住芳心呢?她的心儿怦怦跳地全纠结在一起了。
“你难道不觉得吗?”杜子沅迷人的嗓音飘进刘紫耳里。
“说的也是!”刘紫乖乖点头,不禁期待著他想出的办法。
第四章
杜府大厅
“第一,她来路不明出身低下,二来她成天只会闯祸,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害你受伤,沅儿,这样的丫头留她何用?”
杜夫人一接到消息,立刻气冲冲地找上儿子。那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娘,既然她来路不明,您怎么知道她身分低下?也许她的家境比我们家还富贵呢!”杜子沅气定神闲地喝口茶。
“单看她成天闯祸,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杜夫人反驳道。
“您叫妹妹去洗碗,看她做得顺不顺手?会不会打破?就是从没做过,才会出错,她的闯祸事迹,只是更加证明她的出身不低。”杜子沅苦笑著盯著母亲。也许刘紫的麻烦全来自母亲的厌恶,这才是真正的麻烦,
“你真的迷上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杜夫人警觉地盯著儿子。
“娘,孩儿若没记错,咱们原本是在谈一个闯祸的丫头,是吧?”杜子沅玩味地笑著。
“本来就是!”
“可娘亲的语气活像孩儿明儿个就要把她娶进门似的。”杜子沅忽而笑了,一脸这是个好主意的模样。
“你要娶她?”杜夫人要昏了,那狐狸精竟然真的把儿子拐走了?
“是娘太挑剔了,不过是个丫头,娘却当成在挑媳妇般嫌这嫌那的,出身富贵应该不在挑仆人的条件里吧?”杜子沅摇摇头。
“你真的要为一个惹人厌的丫头和娘过不去?”杜夫人这才明白儿子是拐著弯指责她刁难下人。
“娘,您不说我都忘了,这些天我要四马四处看了一下,我们家对下人的严苛已经到了接近虐待的地步了,坊间也传言我们家苛待下人,杜府近来在外头的风评很差。”杜子沅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什么?有这样的事?”杜夫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祖父和父亲都曾嘱咐孩儿要善待下人,没想到家业交到孩儿手上不过几年光景居然变成这样,孩儿好汗颜!”杜子沅虽这么说,但眼里却一点愧疚也没有,因为杜家上下都由杜夫人打点,也就是说,问题出在杜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