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不是事实,我从来没有道过歉,但是我想也许你是无法忍受欠女人某种东西。”
“除了那个女人说谎之外。”他开始反击’了。
“说谎?为什么,你……”她握紧了拳头,由于愤怒而发抖,她还以为她可以信任他呢,她已经信任他了。“我还以为你很有性格,我还以为当你要求我不要再谈这件事时,是出于对我的诚心。”
“但是的确——”他的话停顿下来,他用锐利的眼神望着她,“等一下,你以为我道了歉,我以为你道了歉,如果你没有道歉,我也没有道歉,那么是谁……?”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答案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同时产生。
“爱因斯坦!”
(接收自当地的英特网,在伊甸园营地西南角的行李箱上)
她默默地想,如果有人玷污了这块美丽的地方,连我也要杀了他。
她从眼角的余光中捕捉到了山姆的行动。她转过头去,看到多诺文走到了悬崖边,面向着她将他的手臂伸展开。“欢迎你到乐园来,甜心,欢迎你到伊甸园山谷。”
“它是如此……”她摇了摇头,对这个奇迹般的秀丽景色笑起来,“我受过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可是我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山谷。”
“那就不要想了。法国殖民者称它为伊甸园,但是当地的土著称它为‘上帝漫步的地方’。在我个人看来,我认为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同这里比起来也要相形见绌。”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就像是一场正在酝酿的暴风。“这里的景色不在观光旅行之列,诺艾尔,我从来没带任何人看过这个地方——直到现在。”
他那具有穿透力的凝视捕获了她,在她的心中引起了庄严的激情。她看到了他对这片山谷的痴情的迷恋,她的内心也产生了同样的依恋。他是自然力量的化身,他就像是这里的一道风景线,就像太阳,岩石,野外的风,她那充满了热情的清教徒式的内心渴望着他。她想让自己迷失在他那飓风般的亲吻中,想要让自己融化在他潮汐般的拥抱里,想让他阳光一般强烈的激情烧灼她,直到……
直到十天以后,他又投向另一个顾客,另一张床。
她猛然从他的凝视下清醒过来,她那冰冷的肃穆的表情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她及时地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比她面前的悬崖危险百倍的人生悬崖边,她几乎犯下了一个同她母亲一样的错误,她的母亲爱上了她有魅力的不忠诚的父亲。
“山姆,我……”她顿了一下,仰起了她的下颏,继续说爱因斯坦一文本:我不理解,这应该行得通,道歉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个符合逻辑的程序,计算结果表明可以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言归于好。
粉红一文本: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们一定做错了。
他们将我们连同这些行李一起堆到了这个角落里,而他们却去搭帐篷去了。他们甚至不同我们说话。
爱因斯坦一文本:更糟糕的是,他们之间也不说话了。
粉红一文本:如果他们之间的情形还是这样,我们永远也解决不了方程了。
爱因斯坦一文本:别担心,宝贝儿,我们会解决的,我们还有两周的时间可以让他们重归于好。考虑到孤独的因素与他们之间的性吸引,我得说优势还在我们这一边。
第七章
山中历险
诺艾尔·瑞沃尔博士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沉默,多诺文一边思忖着,一边望着他的老板给自己倒了一杯早餐咖啡,若有所思地走到营地的另一侧。在他们到达目的地的这三天里,她说过的话通常只有几个词,例如:将某件设备移过来,或者是给我读一下数字盘上的刻痕。她一直不让他休息——她随身带来的设备要测量诸如磁共振与土壤标本等多项数据,而这些测量随时需要有人看守,并将测量结果准确地记录下来。这是一件枯燥得要命的活儿,但是酬金却是天文数字,于是他很乐意地做这些——如果他为之工作的这个女人始终戴着保护面具的话。
不幸的是,梦想一直让他彻夜不眠,让他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想象着另一个诺艾尔的样子,她与那个穿着一身岩石铠甲的诺艾尔是完全不同的。
“多诺文,请你到这儿来一下好吗?”
“这是我主人的声音。”他咕哝着放下了手中古老的地震仪,他正在给它上油。他一边向她走过去,一边从牛仔裤后
面的口袋里抽出手帕,将手上的油擦干净。
她正弯腰俯在一张折叠桌前,研究着铺在桌面上的地质学地图。她穿着名师设计的茶色旅行短裤和纤尘不染的衬衫,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洋女圭女圭。
上帝,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需要我了,甜心?”
她抬起头来,对他自信的语调感觉到僵硬。“你至少应该显得礼貌些。”
“礼貌需要额外付钱,”他将大手帕塞进了牛仔裤后面的口袋中,声明着,“你最好学会在没有礼貌的环境中生活……除非你能让我看到你值得我表现出礼貌来。”
这些尖刻的话让她的下颏绷紧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似乎她想要杀人。
至少我总能让她将真实的一面显露出来,当她转身回到桌子前,继续盯着那张地质学地图研究时,他心里暗暗地想着,见鬼,我要尽可能地将她的热情释放出来。
“你了解山谷南面的那些古老的洞穴吗?”她指着桌子上的四分仪问。
他走到她的身后,越过她的肩膀看着那张地图,“我只了解我们应该远离那些地方。那些洞穴发育在石灰岩岩床上,流水与植物分解后产生的酸性物质早已经将岩床腐蚀了,那个地方像蜂巢一样,随时都会崩塌,几乎没有人敢到那个地方探险。”
“好了,我们不会去那里探险,我们只是要将电子监控器放在那些洞穴的人口处。计算一下到那些洞穴的距离,我认为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我们可以很快到达洞穴并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返回到营地。”
“除非我们像挡风玻璃上的虫子一样被压碎。”
“我们不会!’’她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盯着他,“爱因斯坦向我保证我们不会遇到任何岩崩的危险。”
多诺文淡淡地笑了一下,“是的,我相信这一点,那台小电脑喜欢说谎。”
“它和粉红犯了错误。你难道就从来没犯过错误吗?”
错误?他凝视着她那丰润的嘴唇和脸上绝不原谅的表情思忖着,你根本不知道,我一年中犯的错误比你一生犯的错误还要多,最糟糕的是在夜里闭上眼睛,让梦中对你的激情与渴望将我弄得发狂——他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好吧,我们将你该死的探测器放在洞穴里,但是你要留在洞穴外,让我去做这件事。你付我钱让我去冒险,记得吗?”
她那岩石一般的表情犹豫起来,“我不认为这是公平的。”
“一点也不公平,甜心。”他阴郁地说着,然后走开了。
对诺艾尔来说,伊甸园山谷的南部是更加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群山中禁止擅人的那两座山仿佛是孪生兄弟,在远处只能看到烟雾笼罩的山峰。山谷里长满了森林植被,名目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从野生的枝叶舒卷的蕨类到大型的山蕃石榴,从绿色的芭蕉到血红色的凤梨,应有尽有,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