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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簟秋 第16页

作者:流舒

“嘎?”还没等他回答,她已经踮足够上了他的俊颜,以柔软的唇瓣碰触著他的双唇,也扣击著他的心扉。

她的第一次主动却只换来他眼底的一抹灰色,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勉强她停止,只是一味沉默。

他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因为即使这样得不到回应的亲吻也足以掀起她的情迷,因为对她来说他本身便是个陷阱,她怎能放任自己深陷进去?他哪里知道她的身不由己?

离开他的唇,心房有些刺痛,良久才听他的声音响起,极轻,“你就不能分我一些?”她为何不懂?他要的不是她应付似的一时缠绵,他没有那么肤浅,更不愿她如此轻贱。

“到底要分你什么?”她都已经这样放纵自己向他表达了,他还想要什么?心里一阵恼,更一阵苦,她终于忍不住转身而去,逃离这纠缠不清的迷局。

只剩他还在原地,对著终于“夺”过来的丝镯喃喃自语:“我只想你分我一半心……”一向轻扬的嘴角有一抹淡淡苦笑跃然,“谁让我已将我的整颗心都给了你。”

匆匆逃回自己的闺房,名枕秋却依然按不下狂乱的心潮。只得满怀心事地坐在床沿,看著屋内灯火灼灼,恍如她冷不下的心跳。

“笃笃”的敲门声起,她忙起身开门,却见——“怎么是你?”她冷冷地开口,掩不住满心的失望厌恶,顺手就要关门。

名兆□抵住了房门,“不是你的旷先生,你失望了?”

她白他一眼,闻到他一身的酒味,不禁皱起了眉,“你醉了。”

“我没醉!”名兆□不客气地跨进房内,堵住了房门。

“你想干什么?”名枕秋盯著他,难免有些心慌“你要是敢无理,我便叫外公了!”

名兆□丝毫无惧,冷笑道:“叫得还真亲热!他是你外公吗?”

眸光一跳,她反进了一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我心里清楚。”名兆□看著逼近的她,眼中难掩贪婪。真是天仙般的女子,让他还真狠不下心来……“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名枕秋多少猜到了他的企图,冷睨了他一眼,“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银子。”

想起赈粮的事,她多了个心眼,“要银子要到我这里来了?你是不是又亏空了什么?”

名兆□避而不答,他已借酒浇愁了一晚,悔不当初听信张师爷等人的花言巧语,说能帮他将粮食高价卖到受灾的邻县,谁知等他当真私挪了大批粮食,却被张师爷扣在了官仓里冒充赈粮,让他钱粮两失,而这头名老爷又正巧要借捐粮的机会查账,弄得他只好拆了东墙补西墙。

就算是他铤而走险吧,名兆□恨恨地想著,忍不住伸手想揽住名枕秋的纤腰,“你到底给不给?”

她灵巧地避过,冷笑他的痴心妄想,“你想呢?”

扑空的名兆□逼近几步,“我想你会——如果我会说出你的秘密。”

她更加不屑,烟眉轻扬,“看来你当真醉得不轻!”大家彼此彼此,他不会醉到连他自己的把柄也摆在她手里的事都忘了吧?

“我才不会闹到老爷子那里与你同归于尽。”名兆□露出了阴毒笑容,“我会告诉‘他’的——也不知你的旷先生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

“啪”的一记耳光已落在了他的脸颊。名兆□恼羞成怒,一把抓住那只纤手,“怎么?你心慌了,害怕了?”

虽竭力平复著思潮,却未料冲动的手掌已经泄露了她的在意和心虚,名枕秋极力挣扎著,试图摆月兑腕上那只脏手以及脑中无数折磨人的念头,却逐渐感到了绝望,只能任凭命运的巨掌将她拖进无尽的深渊里。

渐渐地,她放弃了挣扎,“你要多少?”

名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酒气扑向她的颜面,“你答应了?”

她似已全面妥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名兆□靠近了些,嗅到她身上的清香,“这就对了,我们早就该合作的,我不会辜负你的。”

名枕秋强忍恶心,抬眼望他,目光幽幽,“想不到,我还是被你拉下水了。”然后淡然一叹,“你让我怎么信你?”

满足得忘乎所以的名兆□顿时只剩下了醉意,“你放心,我不会瞒你什么……”正欲将这软玉温香拥人怀中,却感到颈后一凉,不由大惊,“你要干什么?!”

不知何时已将发簪紧拽在手中的名枕秋凄艳地笑著,“忘了告诉你:除了银子,你若还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还是会叫外公的……”

被她玉石俱焚的目光所震慑,名兆哈赶紧放开她,忙不迭地落荒而逃。

“乒”的一声,发簪坠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伴著随之而来的珠泪颗颗,如同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的雨……

秋风瑟瑟,落叶萧萧,满院秋声之时,长夜那头的旷之云随雨而醒。

站在房门口,方才行动都恍然若梦,只有阵阵心痛清晰了然。今晚与名枕秋分手后,他又重温了那个珍藏十载的旧梦。在梦里,他清清楚楚地忆起了一个名字,于是惊醒,冷静,然后将名府的疑案—一想通。

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他下意识地跃出房门,想去找她问个清楚。徘徊良久,最终却掉头出了名府,直奔府衙。在那里,能查找到的一切都证实了他的判断,于是,再无疑问。

尘埃落定,心却再也放不下来,满月复思量中,他于吁陌纵深处徘徊,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直到秋雨来袭,风雨如晦,他刚巧瞥见了路旁的桂花。小小的花朵,娇女敕而无助,昂起头来面对风雨,却又摆月兑不了坠落泥淖的宿命——它们何其无辜?

心火顿燃,一时间他什么都已肯定,又什么都已决定。于是毫不迟疑地,他回了名府……伸手推开房门,迈步进屋,房内有些秋的阴冷,辗转中,他忽然眼前一黑。或许是未点灯的缘故吧,他安慰自三。模索著点亮了灯火,眼前光明又现,望著一灯如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她陷身何处,他也要救她人光明!

次日,雨后的天空分外澄澈,太阳将万物都温暖地拥在怀中,早已忘却昨夜风雨。

“姑姑来了。”卿儿扯了扯矿之云的衣袖。

旷之云抬起头来,果真见名枕秋款款而来,于是笑问卿儿:“你怎么知道?”

卿儿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我闻到香味了,姑姑身上最香了。”

“我也知道。”他故意瞄她一眼,满是暧昧。

名枕秋白他一眼,也不靠近,只在不远处的阑干旁坐下,瞧他们一大一小在玩什么游戏。

只见檐下摆了一排小碗,碗里盛了多少不一的清水,旷之云和卿儿各持一根竹筷,都闭上了眼睛,正兴致勃勃地敲敲打打。屋檐上的雨滴也滴落在碗中,和著二人的敲击,弹奏出简单的音律,自然而动人。

看著看著,她竟不觉有些痴了,忘了自己原本来的目的,只迷醉在这最简单的感动之中。

“这回我可比你快哦,旷先生!”耳边响起了卿儿的欢呼。

“哎呀,我输了。”旷之云故作不快,哄得哪儿兴高采烈。

“再来,再来!”卿儿兴致更高,紧握著竹筷严阵以待。

她这才弄明白,他们原来是在比谁能在雨滴落下之后最先敲中那个落了雨的碗。“叮叮咚咚”声又起,她却发现旷之云的眼睛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睁开,灼热的目光迳自朝她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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