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话中之意,让石不转想偏了——她存心的。
"你还是未嫁之身吧?"
江老大无谓地点点头。是又怎样?但她可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喔!
"那就好,我还是可以娶你。不过,既然你有男人,我要会会他!"
石不转伸手提起她小巧的下巴,趁着她惊愕地的他神,就着她红艳的唇,深深印上属于他的印记,傻气地
想洗去其他男人的气味,只留下自己的。往昔敬她、爱她,怕唐突了她,贸然吻她后往往跟着起了罪恶感,但是,此刻他妒恨交心,他需要一个真实的凭情,好消除
她的恐惧。
江老大将闷哼声吞下,将战栗藏起,看他缓缓地离开自己的唇,那双子夜黑睁带着受伤神色。
江老大心软了。"何必呢?我不值得你这么……"
石不转厉声打断,"你的男人是谁,我迟早会弄清楚。转告他,我要夺回我的女人!我的老婆!"
江老大被他挑战的火气吓着,慌得随口扯道:"他不在!现在不在扬州!"
"我会再来,来找他o"石不转凝视她,深深地,痴痴地。许久后,二话不说地掠过窗,飞身而出,划下道白影,为夜空添上潇洒飘逸的一笔。
江老大来到窗前,目送那道白影窜去。她似乎低估了石不转的执著了。他不来,怨他!他来了,气他!她到底要他怎么她又要拿自己怎么办?
为什么,他为什么能这么死心眼?而她,为什么又狠得下心,伤他至此?
也许,她胆小,她伯吧?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了一厢情愿的痴恋,突然得到如此毫不保留的深情,肥令她退却。
江湖儿女,不怕刀口舌忝血,怕儿女情长?好笑吧!她到了这个岁数,原本就造就了不少笑话,连她自己都想笑哩!
有人守株待兔,等着目标物出现;有人不明就里,无端送上门,成了猎物。
石不转整日无所事事,公然在她赌馆里闲晃。总之,四大赌坊就围绕在江家四周,她出入一定经过,省不了要与他打照面,他尽可守株待兔。
见过石不转的江家手下,既不悸问,也不敢赶他走,就任他整日在江家四周晃来晃去,也不悸告诉江老
大。前车之鉴犹居目前,老大对未婚夫敏感,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但既然是老大未来的丈夫,就很有可能成为江家之主,他们不敢得罪,也不敢上前与他
打交道,伯老大怪罪,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
于是,石不转更嚣张了。
有时他坐在江家屋梁上,笑看着江家人;有时吊在江老大窗边树上,痴望着窗内人;有时站在江家大门
前,有时混在赌馆里,江家人视而不见,江老大也不去理会他。照样过她的追逐好日子,只有警戒在心底。石不转在搞什么把戏,她晓得。他公然出现,还无所不
在;带着那副嘲讽的笑容,为的是警告她安份些,顺便找出"她的男人",与他一较高下。因之,为了她的手下着想,她不能任他们被欺负,只得小心翼翼地与他们
保持距离,免得让哪个倒楣蛋成了代罪羔羊。
至于君上华,她更不想去见他,他虽是正主儿,他也是过气的正主儿,他们现在可是交情真诚的好朋友
是他那副温文儒雅的气质外貌,要是让石不转看了一眼,立刻会被当成对手第一人。
唉!君上华是个斯文人,是个官家子弟;石小子虽斯文,但他混了江湖这么多年,生意做得兴隆,手段
也不比常人,要真让他们卯上了,君上华不会是石小子的对手,她得小心。
她再怎么小心。也难免顾此失彼。第一个送上门的倒楣鬼,就是钟泉流。
洞庭之主钟家,掌控内陆水运,富贵可比帝王之家。钟泉流身为现任的洞庭之丰,.因缘际会与江老大
结交为友。经过扬州时,他总不记前来打个裕呼,也随便看看君上华和云儿。不过,当他踏入江家大门时,他就知道,他来的不是时候了。
'钟泉流?钟二当家;久仰久仰,在下洛阳石不转,以后请多多关照o"
石不转笑嘻嘻地拱着手,阴阳怪气地对着钟泉流作揖,笑得钟泉流一脸莫名其妙,江老大在一旁冷汗直流。
石小于现在一脸傻相,但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已经领教过了。
钟泉流来的真不是时候!他虽比君上华多了些手腕,但不晓得气势够不够?压不压得住装疯卖傻的石
小子,江老大心中忐忑,头一回希望泉流的大哥——她那死对头钟清流也在,他那副嚣张霸道的帝王气势,肯定可以吓跑石小子的。
"原来是石兄;久仰久仰,能见到阁下,是泉流有幸。"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仍是有礼地客套一番。
"江大姐,钟二当家真是人中龙风,人品俊秀的紧,你说是吗?"石不转皮笑肉不笑地,一副捉了包的样子,满脸醋意。
江老大头痛不已,有气无力道:"是啊是啊……"
钟泉流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唉!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石不转笑嘻嘻道:
"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小子不才;欠历练,恨不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二当家不知有何
嗜好与擅长,可愿作陪?""石兄说笑了。泉流泛泛,无甚可提的。"钟泉流笑而谦谦。"哪里的话!所谓:君子
无所争,必也'死'乎!'一让就没份,哪能赢,其争也君子(注)!嘿嘿!……"石不转咬牙切齿地念着,不怀好意地笑着。
钟泉流笑僵在当场;他跟他有仇吗?
"等等!石小子,我有话和他说,你站那儿等一下。"
江老大听用吊书袋,听得一头雾水,但见钟泉流一脸惊愕,恐怕大事不妙,吓得她再也不敢袖手旁观,连欲出言打断,拉着钟泉流到一旁。
"他刚刚说些什么?"江老大迫不及待问道。
钟泉流闷声反问:"我和他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吧?"
"应该是吧?你自己最清楚的,还问我?"江老大奇道。
"我不记得见过他,应该也没得罪过他吧?"看石不转的样子,钟泉流怀疑自己做过什么罪恶滔天的坏事
"你的意思是?"江老大麻了头皮。
"他要和我决斗,可能还是生死。"钟泉流无辜,地看田江老大。
哦!天!石小子未免太过分了吧?
"别理他!"江老大深呼一口气,遥遥瞪着石不转。
在她的地盘上对付她的朋友?哼!江老大原先对石不转的一丝丝愧疚之意,如今全因钟泉流无端背黑锅
消失。太可恶了!这些天来因为心虚而不去理会他,没想到他会得寸进尺到这等地步,干涉她与朋友的来。哼!
石不转那脸贼今今的诡笑,见了喁喁私语、状似亲密的两人后,不禁扭曲了形,又成了嘲讽的冷笑。
就是他了!江老大眼高于顶,钟泉流的确也是个人物,他们之间有暖昧;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没想
到身为正牌未婚夫的他,竟然必须"理解"这个事情,然后为了捍卫自己的未婚妻,再和她的夫做殊死斗?可笑啊可笑!石不转讽刺地想o
"谈完了吗?"他忍不住出声,棒打那对刺眼的"交颈鸳鸯"。
江老大上前代钟泉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