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将我所收藏你的集子送去京城给姐姐,姐姐便向皇上为她的弟媳讨了这封号。”倪夙潮向小莫解释道:“娘并没有说出刘家小姐的秘密,只是为你当了江南『地下』才女这么多年而不平,才这么做的。”
小莫摇摇头:“我并不感觉有任何不平。”
“我知道你对这个封号没兴趣,不过这是娘的一番心意希望你接受。”
“为小姐挣名是报刘家恩情,没什么不平可言。”小莫皴盾道:“娘这么做虽然使我为天下人接納,却会害苦了环秋。”
“怎说?”
“你们把心全放在我身上,都忘了环秋的立场。”小莫忧心道:“原本替代她的新娘人选若说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她澴可以博得世人同情,说你眼光差,若说夺了她新娘地位的是个御封才女,她会立刻成为天下笑柄的。”
听小莫这么一说,倪夙潮也忧心起来:“的确,不管她做过什么,到底还是我辜负了她,若让她落得这样的下场,非我所愿。”
在他们为袁环秋忧心忡忡的同时,环秋倒是一扫先前忸怩态度,大方的送上丰厚賀礼祝福他们,全然不受世人议论的影响。她这样坦然潇洒的行动,令沉浸爱河中的两人稍感放心。只是流言已起,越传越难听,就算倪夙潮日后登门道歉,也难为环秋扳回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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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急电般的信被火速的秘密送进观海山庄。
倪夙潮拆情一看,难掩兴奋之情,转望坐在檜木红椅上的娇妻。椅上的人儿正全神貫注地看书,不同的是,一身寒愴已改为秀气高雅的少妇打扮。
“小莫,有没想过回江南看看?”
她沉默半晌,道:“当然。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过去能浪跡天涯的身分了。”现在,关中就是她的家,就算江南是娘家,她也不能说回就回了。
倪夙潮明白这道『倪少夫人』身分的枷锁,加在她身上像是搞去她的翅膀,剝夺掉她享惯的自由,虽然她不说出口,也难掩隅尔一闪而逝的落寞。这种落寞并不是他的深情能补足的,所以他想尽办法为爱妻找出庄的籍口,眼前正有个大好机会。
“如果说刘蔚云再度出现,远个理由够不够冠冕堂皇?”倪夙潮微笑。
书本应声落地。小莫霍然起身:“什么?有小姐的消息?”她焦急问道。
他递过那封信给她。“江南分号传过来的消息,十天前刘姑娘已经悄悄回庄,刘家对外避不声张,知道的人并不多。”倪夙潮虽然高兴,觉得事情透着古怪。
“我要回去看看!”小莫急忙道。
“没人说不让你回去。”他亲暱地搂着娇妻:“我也想找藉口服你单独出庄,这才差人打听的。还怕老婆大人你不让我跟呢!”
小莫笑骂着回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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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敲门声打散了如膠似漆的这对鸳鸯。
“咳咳,我这王老五实在受不了你们夫妻一天到晚的刺激,想回西夏去,来跟你们辞行了。”李德宇故意道。
“那就快滚吧,把夜汐妹子顺便一起带走,省得她一天到晚围着我转。”小莫不客气地轰人。
倪夜汐自从见了女裝的小莫,便当她是偶像一样崇拜,紧紧黏着她,严重妨礙他们的新婚生活。
“嘖嘖嘖──”李德宇摇头道:“好个河东獅吼,我说倪兄,我走后你好好保重吧。”
“去你的,敢得罪你未来老婆的兄嫂,我看你才要好好保重。”倪夙潮翻服这。
小莫在一旁跟着点头。
“唉!兄弟如在服,妻子如手足。”李德宇叹道。
“你说重点可以吧?”倪夙潮笑骂他。
李德宇收起玩笑模样,一本正经澶:“我回去后会差人前来下聘,不过不会对我族人详述夜汐大未皇亲的身分,以免引起两国非议。”
“很好,简洁有力,主题分明。”小莫出头。
“当然我们也不会宣扬你西夏皇子的身分,成交。”倪夙潮的语气十足生意人经。
“等等,夜汐知不知道云罗、方儿、琴凤、银苏……这些女人的存在?”小莫情手捻来,便是一连串李德宇当初在西夏的红粉知己名字。
“什么?”倪夙潮提高了声音。
“小莫!”李德宇急道:“你这个挖人墳墓的傢伙!”以前的风流帐此刻成了砸脚石。
“先把这些烂帐解決了,再来提亲吧。”小莫为夜汐打算。
“这个当然,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李德宇满头汗的请求。此刻他首度慶幸娶的不是小莫,否则他怎么摆得平一个知道他一切底细又精明厉害的老婆。
他用无限同情的眼光春着倪夙潮,后者却是一副沉醉幸福的模样,无视于他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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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皇城,一个曾经短暂停留的驥站。小莫从不认为有机会再度涉足,也未带走任何关于这片土地的记忆,如同无人记得她曾在此留过足跡。
一路风尘仆仆,只为早日回到江南。唯路过皇城,不入宫探视贵妃姐姐说不过去,小莫又是御赐才女,理应面圣谢恩;但她对当今皇帝没什么好感,担心说错话招致杀身之祸,而宫幃深处规矩多如牛毛,随性惯的夫妻两视入宫如畏途,打算合擬份奏摺向皇帝谢恩,并问候贵妃就走。
岂料皇帝读了奏摺,对自己封的『关中第一才女』大感兴趣,极想宣召小莫覲见,小莫推托身染妇人宿疾,为免机物不吉,不便人宫,要倪夙潮代她面圣。
“反正你不说我不说,谁晓得我欺君?”小莫面不改色地道。
“也只有你有胆骗皇帝姐夫。”倪夙潮摇头。要他入宫面圣地也不愿,偏偏小莫全推到他身上。
“要不你也可以这么照做。”小莫扬眉道。
“我染妇疾?”倪夙潮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老婆:“皇上听了会直接下令砍我头,判我欺君之罪。”想都不用想小莫是寻他开心。
“当然不是要你说妇疾了。”小莫暧昧地笑笑:“想想看,他后宫住丽三千,要是你雄说染了腎亏,伟大的皇帝姐夫怕不见了你跟见鬼一样,深恐沾染晦气,误了他的雄风,还敢召见你吗?”
“我染腎亏?”倪夙潮不自觉大声起来。
“噓!你要大家都知道啊?”小莫眼睛瞟向房门。客棧这种是非之地,讲话得十分小心。
“老婆!”他一副受伤的表情:“我昨晚没让你满意吗?”玆事体大,面壁之事暂拋一边,这可得先问清楚。
“啊……呃……”刚刚还大剌剌说话不忌葷腥的小莫,这回粉脸立即烧红。
“那么现在就来洗刷我的冤屈。”他邪邪笑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也,动手便解小莫衣衫。
“现在是大白天耶!”小莫拉着领口不敢置信。
倪夙潮可不管这么多。
被老婆质疑腎亏?多耻辱的事!他一刻也忍不得,立即将小莫压倒在床,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她汗流浹背、娇喘吁吁,四肢乏力的下不了床才停。
“如何?老婆大人满意吗?”倪夙潮笑嘻嘻地问,好整以暇地穿上衣服。
小莫披头散发,面上红潮未退,星眸半闭,趴在床上喘气。她用力瞪了丈夫一眼:“既然你什么毛病也没,那就由你去面壁。”
一句话,刚刚如战胜公牛般威风的倪夙潮,立刻成了斗败的公鸡,再也得意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匆匆整理一下仪容后,心有未甘的人宫去了。
小莫从容整衣而起,神清气爽的来到客棧饭厅。
她准备坐下来好好吃一顿,补充一下刚才因激烈运动而消耗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