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才提起她手中那堆袋子。“我是被你吓到才忘记的,你干嘛带换穿的衣服?”
“我穿着工作服耶!好歹也要换一下衣服吧,不然和我一起吃饭的你可能会很难过。”她进了门,开始在那堆袋子中翻东找西。
“不会,我觉得你这样也很好看。”他认真端详后说。
董日澄奇异地转头回望他。“你真的是殷书禹吗?”
“当然是。”这是什么鬼问题?
“你现在已经会讲花言巧语。甜言蜜语了?”她教了他这么多年都没用,结果他才不过去了美国六年就有这种成绩?
“我是说真的!”受不了!对她,他才不会交际应酬。
“喔。”她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反正我要换衣服,你无所谓我自己可受不了。厕所在哪里?”
“左手边走进去第一间。”
殷书禹无聊地开始随手翻看她提来的大包小包,发现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有花,是艳丽的玫瑰花,和他摆在桌上的那种淡雅的小花完全不同。花的下面全部都是玫瑰花瓣,装满了整个袋子,让他不禁怀疑她是否打算饭后要在他家的浴白用玫瑰花瓣泡澡;另外还有华丽花纹且蕾丝边的餐巾布。精致的瓷器餐具……也太讲究了吧!羽毛?紫蓝色的超级梦幻羽毛?黑胶唱片……他家哪来的唱片机可以放这种古老的黑胶唱片啊……
他开始烦恼等一下日澄究竟会把他家搞成什么鬼样子……
“晦!”换好衣服的她从浴室走出来。“你在找什么?我的袋子里不会有让你感兴趣的东西的。”
他闻声抬眼,将多年不见的她仔仔细细地端详一遍。
她换上无领、开口宽大的白色毛衣,纤细的颈项及线条美好的锁骨展露无遗;黑白相间的格子长裙,旁边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着,摇曳生姿;头发柔顺地随意散着,不再是她以前一头长发的样子,及肩的微卷栗色头发,成熟中又带点俏丽。
他这才发现,日澄变了好多,时间并不如他以为的那般不存在,它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但却是美好的痕迹。
“啊!”日澄突然一声惊叫,吓回他的注意力及视线。
“怎么了?”有蟑螂吗?
“糟糕!我居然完全忘记了!”她抓起钥匙匆匆忙忙地冲出门。
看着她近似逃走的慌忙举动,他挑眉。
现在是怎样?临时反悔就想抽腿走人吗?好歹他也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跟主人打声招呼再走也是一种礼貌吧?
他气闷地将她来不及关上的大门关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
殷书禹认命地开始收拾碗筷,一点想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满月复怨气无处可发,只好用力地搓洗碗盘。
好吧,他知道她很任性,也知道她很我行我素,或许有时候还会少几根筋,但这次也未免太超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冲出去,完全忘记他的存在似,而且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都还没回来,如果有事或要晚一点过来不会先打通电话给他吗?她一个人在外面又身无分文的,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懊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殷书禹颓丧地蹲在洗碗槽前。
太好了,他又将自己陷人以前那种爱管东管西、又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里了,再不改过来的话,就算他有心想追求,日澄也不会愿意和一个比她亲妈管得还多的人在一起吧?
可是她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愈想愈不安心的他马上把碗盘全部丢在一旁,随手抓了大衣就要出门,一开门却又立刻楞住。
只见日澄收回正要按电铃的手,一副惊讶的样子。“你要出去啊?”
“对。”看她一脸悠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额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蠢蠢欲动。
“殷书禹,你太过分了!你要去哪里?人家都还没吃饭耶!”董日澄满月复委屈的抬起黑手指控诉。
“我要出去找你——”她身上到底有没有“神经”这种东西存在啊?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她将黑乎乎的手指举起,“你说这个?”
“你是兼差到修车行去修理车子吗?”机油的味道刺鼻地令人难过。
“呃……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啦。”实在不敢说她是因为忘了某样东西在车上,导致那东西很委屈的拖着她的小绵羊到处跑,最后让车子撞上电线杆还顺便卡住。“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喔!”
她本身就已经是个可怕的“惊喜”了,他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更令人惊喜的消息了。“惊喜就不用了,你还是先进来把手洗干净吧。”
“那……”她很不好意思的看向他,“它可以进来吗?”
“谁?”殷书禹将头探出门外,没看见任何人影。“你带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来?”就算是鬼,也该有个鬼影吧?
“它。”董日澄示意他将眼光调下几寸,就在四目相交的那一刹那,殷书禹就惨遭扑倒袭击。
他的衬衫※……他的衬衫全毁了……
浑身脏兮兮的大型犬类正趴在他身上,快乐地在他身上磨蹭一身的脏污,再用口水替他洗脸。
“Surprise!”董日澄笑咪咪地看着似乎玩得很高兴的一人一狗。
就知道她的惊喜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的亚曼尼衬衫就这样毁在一人一狗上……他好不容易挣月兑开大狗的纠缠,完全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受动物的欢迎了。
“抱歉。”他毫不留情地将大狗扫出门外。“没有洗澡的犬类不得进人。”
“唔……好吧,那你等我把手洗干净。”董日澄却好像无所谓似的先冲进洗手间,再快速的杀出来。
“好,换你了。”她很理所当然兼体贴地将浴室让给他用。“你也被它弄得脏兮兮的,赶快去洗澡吧厂
嗯,日澄难得这么体贴呢!
被推进浴室里的他,一面月兑衣服。一面有些欣慰地想。但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她如果不任性就不叫董日澄了,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如此妥协地让那只狗待在外面的可能性有两个。
一是那个人根本不是日澄;二是她根本另有打算。
他将莲蓬头的水关上,围上毛巾,微微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想窥视外面情况,然后……接受第二次冲击。
不知何时已被放进家门的大狗,趁着他开门的时候,二度扑到他身上,一人一狗亲爱的场面从大门口转移到浴室,更加激烈。
“董……日澄!”他抹开一把口水,继续和大狗缠斗。
怕他春光外泄,好心替他把门关上的董日澄掩不住嘴角度笑意。“那小黄就麻烦你了,要把它好好的洗干净喔,不然你干净漂亮的公寓可能会毁在它手里。”
“等一下!”已经走远的脚步声完全不顾他的呼喊。
小黄?他呆了一下。
小黄?他看了在他身上的它一眼。
小黄?他怀疑地皱起眉。
“小黄!”终于想起来的他坐起身和小黄大眼瞪小眼,这长相……的确是小黄没错,是五官拉长版的小黄啊!
“汪汪!汪汪汪汪汪!”小黄再度热情地扑上前去,以行动来庆祝和殷书禹的重逢。
“停!”他将它拉开,要它立定坐好。“我不是要你想办法逃出日澄的魔掌,怎么你还跟着她啊?”
“汪!”小黄一脸委屈的样子,好似它也不愿意。
“好,我明白,”他颇感同情地模模他的头,只要是被日澄喜欢上或看中的,是很少能逃出她的魔掌的。“看在你是旧识到份上,我帮你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