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光不能倒退,上天把带着伤痕的她送到他面前,他发誓会用一切力量带她走出阴霾。
迸恺翼蹲到她身前,动作轻柔地替她将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妳喔,跟妳的名字真的很像。”
“我的名字?”她偏过头不解地看他,在接触到他的眼神时,被里头强烈的情愫震住。
“安玓雅,Adia……”醇厚的男性嗓音传进她耳中,听得她都要醉了。“斯华西里人的传说中,上天赐给人类的宝物……”
她微怔,意外他会知道自己名字的真正涵义。
“世上最纯真、不受污染的宝物。”也是纤细易碎,最珍贵的宝物。
“宝物?你说的是我吗?”她轻声自嘲,避开他太过灼热的视线。
身为亲戚们眼中的“异类”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双双离开人世,使得她寄人篱下,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几乎说得上人见人憎。
她看过人性最冷酷的一面、看过最不堪的嘴脸,每日每夜拚命要自己赶快长大,抛弃小孩子该有的一切……
而他,居然会认为她是纯真的宝物?
“不管妳的外表有多么成熟坚强,也掩饰下了妳那颗无邪美丽的心。”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呢喃:“对于我来说,遇见妳是最好的礼物。”
他知道看似冷淡的她有多么脆弱,让他想要保护她,倾尽一切为她挡下伤人的风雨,让她再也看不见任何可怕的东西……然后将她捧在手心上,全心全意的宠爱她、疼惜她。
安玓雅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别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发烫的脸。“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她的心跳好紊乱,他只是这样轻微的触碰着她,就让她无法动弹,全身发烫发软,差点要坐不住。
“不是说要写字吗?”她清了清喉咙,将垂落的发丝往耳后拢。“笔不是那样拿。”
知道一下子太过靠近会让她感到怯懦,古恺翼也不逼她,走到书桌后故作轻松地说:“不然该怎么拿?”
“不是那样……”她试着纠正,却发现不管怎么解说他还是拿错。
不想再浪费口水,她索性绕到他身后,却发现他的个头比想象中高出许多,只好找来一把小椅子站在上面,从他身后伸手握住他厚实的大手,教导他执笔的正确方法。
“笔要这样拿,懂了吗?”她握着他的手,示范性地写下一字。
柔软的躯体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属于她的味道流连在他的鼻间,让他胸口乱成一团,感到血液在体内骚动。
望着他明显心不在焉的脸,安玓雅放开了他的手,“你有在听我说吗?”
“有!当然有!”古恺翼立即用力点头,见她瞇着眼,一脸不相信,他立刻转移话题:“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静。”
“怎么写这么严肃的东西?”他不认同地皱起眉,“写点好玩的!”
“你想写什么字?”她没好气地问。
他偏头想了一下,指着自己。“我的名字。”
她握着他的大掌,领着他一笔一画写下他名字的中文译音。
“这个怎么念?”望着纸上陌生的字,古恺翼问。
“恺、翼。”
“那妳的名字呢?”
她再度握住他的手,边念边写:“安、玓、雅。”
他又问了好几个字,而她也不厌其烦地逐一教他。
“那……”柔女敕的手握着他的大掌,软软的嗓音在他耳畔低低响起,夹带着属于她的气息,她根本无法想象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古恺翼沙哑呢喃:“我爱妳呢?”
“我爱……”意识到自己几乎说出的话,她的脸庞一阵烫热,写字的动作也瞬间僵住。
“我爱什么?”他追问,好爱看她脸红的样子。
安玓雅羞红了脸,窘困地抿着唇,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直到一通来电解救了她。
“我去接电话……”她小声地说,自他身边溜开。
望着她的背影,绿眸里的柔情转为幽深。
“我该拿妳怎么办呢?”古恺翼低叹,眼里有着让人心疼的挫败。
他还要怎么做,才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
他好想让她知道,他跟别人不同,会一直守护着她,给她永恒不变的情意以及满满的幸福,绝不让她再受到伤害……
“其实你真的不用跟来。”安玓雅将钱包收好,对着与她并肩步出超市的古恺翼说。
“当然要,这些东西这么重,没人帮妳怎么行?”提着大包小包的古恺翼大大的不认同。
“我向来都是一个人去。”他真的把她看成千金大小姐吗?
“有我在,妳就不用逞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但是对她这么纤细的人儿来说,肯定就很吃力。
没想到自己在他眼中会这么柔弱,她没好气地摇摇头,又问:“会热吗?”
“还好。”其实他很热的,只是不想说出来。
“真的?”看他都在流汗了,她不信地说。
“反正快到了。”他不在意地道。
他都这么说了,安玓雅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朝回家的路走。
一路上,他不断地说着话,她则有一句没一句的响应,有时候他会说个笑话,然后自己先笑了起来,让她也跟着他一同傻笑。
她应该再像先前那样,明确地拒绝他。为什么又让他伴随身侧?
或许是因为,早上发现冰箱空荡荡的,不知为何心彷佛也跟着空洞了……忽然间,安静的屋子变得好大,很想找个人陪。
她被毫无预期的寂寞侵袭,就在那时,他按了她家的门铃。
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望着他带笑的俊容,她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总能这么开心?”明明没有在做什么,但他仍然那么高兴,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妳常常都很不开心吗?”他反问。
“也不是。”但是她却没有他那种能把快乐感染到其它人身上的力量。
“那就对啦。”其实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很难不快乐--虽然这个想法很像小女生,但他真的是这样认为。
“难道没什么会让你难过?”
“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当然有开心跟不开心的事啊!但不高兴的事我会选择用快乐的心情去面对。”他回答。
也许他是个乐观主义者吧,但他向来认为快乐是一种选择,每天起来都可以选择快乐的度过一天,抑或自怨自艾的度过一天。
“再说,这个世界如此美丽,看了就觉得很舒服。”
“有吗?”她狐疑地问。至少,她从不曾这么认为。
“妳不觉得很好看吗?”他指着四周的美景。
“有什么好看?”安玓雅懒懒地望向那片绿地。“只是一堆花草树木。”
“什么只有花草树木?”他不喜欢她的答案。“闭上眼睛。”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他。
“闭上眼。”他坚持。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知道不照做的话,他一定会没完没了,只好听话地闭上眼。
他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解下她颈子上的丝巾蒙住她双眼。“不准张开喔。”
“你都蒙住了,我就算张开眼睛也看不见。”
“说得也是。”他拉着她的手,往公园的另一头走去。
靶觉到他停下脚步,她开口问:“到了吗?”
“到了。”
“我可以张开眼睛了吗?”她又问。
“还没。”大掌包住她的双手,他突然道:“我形容一下这里的景色给妳看喔。”
“好。”她也想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这里,有一棵很老的树,我想它已经看着这个地方很多很多年,老得连腰都站不直了;蓝蓝的天上有着几片云,很像不同形状的棉花糖;池塘里有几只鸭子在游泳,好像在跳水上芭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