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怪的人其实是她,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日子平顺地过着,很快的,维世也宣布了君珞的出院日子,君昕无比满足于现况,觉得此时的她,再幸福不过了。
☆
“日,她回到家中,怎也想不到会接到崇之的电话。
“杜小姐,我能和你谈谈吗?”他有礼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有什么事请说。”
“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再仔细谈好吗?”
考虑一下,她回道:“嗯,在哪里?什么时候?”
崇之说了个特定的时间地点,并和她约定后才挂上电话。
君听心中有点好奇,也有点纳闷,但她猜得出来,他所要说的,必定与匡伦有关。
到了约定之日,她小心地避过匡伦,可不想让此事触怒他。
到达时,崇之已等着她了,两人握手寒暄一阵。说到主题时,不出她预料之外,果然和匡伦有关。
“你一定不知道他是王氏集团的继位人吧!”他说。
君昕并未感觉多大惊异,除非他说匡伦是外星人,那她或许还会小小的吓一跳。“知道了又如何?”
惊异的人反而是他,“你一点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她微微一笑。“不管他是什么集团的继位人,还是哪国的阿拉伯王子,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厨师,会做许多很好吃的东西,如此而已。”
“他生来就是要站在众人之上的,但现在他却安于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厨师,抛弃无可限量的大好前途,你不觉得可惜吗?你难道不希望他回王氏继承庞大的事业,然后你就可以跟着他享尽荣华富贵?”
看穿他的目的,她挑挑眉毛。“你是想叫我劝他回去?”
崇之点点头,肃容回道:“现在王氏需要他。”
“季节”也同样需要他,要去哪襄?留在何处?他自己会作决定,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
“你说就有用。”他一口咬定她对匡伦的影响力。
“你太高估我了。”君昕一点也不感到受宠若惊。“我说过,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事而已。”
“不只是同事,也是主雇关系吧!”
她不明了他的意思。“主雇关系?”
“你不知道匡伦也是“季节”的老板?”崇之反问。
怔了怔,她淡然应声,“哦,原来如此。”她想,原来这就是众人对匡伦又怕又敬的原因之一。
“看来,匡伦还有许多事是瞒着你的,你不觉得难过吗?他有这么多事不肯旨诉你。”崇之带着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她摇摇头,不在意地一笑。“他没告诉我是因为我没问,每个人都有过去,也总有不想对别人说的话,如果他希望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或许我不晓得他生在哪裹,以前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王子也好,乞丐也罢,但我看得出来,现在的他很快乐,虽然忙碌,却充实而满足。”
崇之听她一席话,于心长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挑拨离间的恶人,不禁嗫嚅回道:“很抱歉。”
“咦?为何道歉?”君昕不解其意。
崇之无奈笑道:“靠山山倒,靠海海淹,我想,我只好靠自己努力了。”
“呵,是啊!到最后,还是只有自己最靠得住了。”她笑道。
“距上次见面后,你变得更漂亮了。”他衷心说道。
“谢谢,“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嘛!”君昕眨眨眼打趣道,已比以前自信许多。
两人相视而笑。
再聊一会儿,崇之的行动电话响起,说了两句,他因急事不得已必须先行离去,只好向她告个罪。
君昕婉拒他欲送她回去的提议,然而,她并不习惯独自坐在钢琴酒吧中,尤其是当对面的独身男子不停地对她举杯时。
装作没看见,她索性也随后离开。
在入夜的街道上独踽,闪烁的霓虹灯已取代天上的繁星,往日举目可见的银河终只能存在于教科书的图片中。
她抬头眺望家家户户的点点灯火,幻想在每个灯火襄,都是一个盛满欢笑的温馨家庭。
蓦然间,她想到匡伦,然而所感受到的,却是一颗孤寥的心。
于外于内,他总是独来独往,将自己刻意隔绝在凡嚣之外,也许得以清静,但也难免寂寞啊!
走着,她不自觉在一座公共电话前停步,踌躇良久,她掏出电话卡。当电话拨通,机器式地傅来电话答录机的声音后,她轻声说道:“喂,匡伦,我是君昕,我……想见你……”
第8章(1)
“你在哪里?”匡伦听到她的声音,飞快持起电话筒回问。
“我……”听到他的声音,君听突然结巴得回答不出来,透过电话线,她隐约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她是否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见他?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胆子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
“你人在哪?我去找你!”他再道。
看看公共电话旁的门牌,她告诉他自己的所在位置。挂上电话后,她的思绪还沉浸在他低沉的嗓音里。
他说,他要来找她……
深深吸了两口气,君昕稳下牵动全身神经的心跳,脚步不自觉地走进前面不远处的一家“THEBO“YSHOP”。
看看标签上的价格,刚刚才升起的悸动当下一溜烟地全都跑光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什么标榜平价嘛!还不是贵得要死,小小一瓶就动辄上百上千。此外,它们说不用动物做测试,那么一定是直接用人来当白老鼠,不虐待动物,反而虐待起人来,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左逛逛、右晃晃。看了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厚着脸皮,假装要挑选般地用起试用品。
像作画一样,她抹上粉底、画上眼影、涂上唇膏和腮红,最后刷上蜜粉,没多久,免费的自助式彩妆便告完成了,照照镜子后,即可拍拍,走人!
店员小姐早看多这种只用不买的“试用品型”顾客,除了皱眉耸肩之外,只能三声无奈。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把自己化得如此“惨不忍睹”的客人。白粉粉的睑颊上是两坨红,两眼是不对称的鲜亮青蓝,唇上的艳色口红更抹得不均不匀,她不禁猜想,这位客人是故意的吗?
走出店外,君昕满怀期望地在路旁等待着,猜测当他看到她时,会是怎样的一个表情,惊艳?抑或是……惊“厌”?
不多时,匡伦的车远远驶来,停在她身前。
车窗降下,她弯身望向驾驶座上的他。“匡伦!”她唤道,声音渗着娇娇甜甜的怪味道。
匡伦乍见她有点怪怪的脸,愣了两秒钟,猜道,这就是她想见他的原因,像电子花车女郎的浓妆艳抹?
君昕看出他的诧异,很不自然地对他咧嘴一笑。
敝怪隆地冬,见她活似日本妖怪裂嘴女,他不觉又愣了两秒钟,才为她打开车门。待她坐进车里,他马上抽了张湿纸巾给她。
她接过纸巾拿在手里看着,一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擦掉!”他说。
“为什么?”唉——是“惊厌”!顿觉委屈,她难得全副武“妆”,而他才看一眼就如此不屑!难道她真的注定只能脂粉不施、丑丑地过一辈子吗?
匡伦没回答,他将车内的灯打开,伸手扳下她前上方的镜子。
这一瞧,她窘得几乎想拿刀切月复自杀,立下重誓,从此脂粉不施、丑丑地过一辈子!
“哦——怎么会这样?我刚才在店裹看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惨啊!”她低低咕哝,想是那店里的美术灯和镜子在作祟,加上她又匆匆忙忙的,自然没看出她拙劣至极的化妆技巧。
拿湿纸巾拚命用力擦拭,颜彩虽已慢慢褪尽,她却沮丧得想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