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闵虽然露出吃惊之色,但随即道:“哪儿的话!我们才第一天相识,你们对我们有所隐瞒也是应该的,只是你忽然告诉我们实情,让我有些意外罢了。”
“我想她必定是因为两位很亲切,值得信任,所以的才坦白以告,是吧?”萧磬宇别有用意地对她一挑眉。
“没错!”她坦然地回答。“能否与朋友相知相信并非取决于认识的时间长短,而是在于那份心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有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头,呃……”倪娟吞吞吐吐地说。“不知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呀?”
听到她的疑问,孟筑的脸像被烫到似地瞬间红了起来,她困窘地低下头,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萧磬宇却道:“我们是情侣,”他拉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视她。“而且正值热恋中……”
“你在说——”她试图开口反驳他,却被他以吻堵住了接下去的话语。
这一吻既缠绵又炽热,当他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她只觉得头脑一片浑浑噩噩,愣了好一会儿。
“真不好意思,一时情不自禁。”他犹如是蜂儿沾到花蜜般地笑着。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明天还得赶路呢!应该想早点歇了吧?”刘闵打圆场道。
孟筑想到他们从事劳动,可得一大早起来,自己怎好意思再打扰下去,连忙说:“对,对!你一说,我还真觉得累了呢!”
“那我带你们到房间去吧!”倪娟站起身来。
一进到卧房,孟筑眼尖瞧见了刘氏夫妇的合照,发觉他们打算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俩,赶紧推辞道:“这是你们的卧房,你们明早还得工作,是最需要舒服的睡眠的!我们自己有带睡袋,让我们在客厅躺一晚就可以了。”
倪娟轻拍她的肩膀,笑道:“别跟我们这么客气了,你不是把我们当好朋友看待吗?安心睡在这里吧!我们夫妇到小绮的房间挤一晚不成问题的。”
孟筑望着她温柔的笑靥,突然觉得倪娟就像她梦想中和蔼慈祥的母亲,犹豫道:“这样好吗?”
“就这么决定了。”她肯定地说。“你们早点休息吧!”
她临走前促狭地看了他俩一眼,然后把门在上。
目送她离去后,孟筑放松地将身子摊在床铺上。“好柔软的床哟!睡了那么多天的睡袋,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快僵掉了。”
在她说这话的同时,萧磬宇也开始月兑下外衣,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
她倏地惊坐了起来,慌张道:“你该不会想要跟我睡同一张床吧?去、去!有绅士风度点儿,打地铺去!”
“这明明是张双人床,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睡在上面?”他理直气壮地说。
“喂!你是不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惊世骇俗了,吏何况共睡一床!”
他暧昧地看了她一眼,忽地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扣住她的双腕,热切地注视着她。“你在担心什么?怕别人说闲话吗?我刚不是向他们解释过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了吗?”
“放开我!”她费劲地挣月兑他的钳制。“那是你自己说的,而且……那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又不代表我们真的是情侣。”
她想起方才的那个吻,不由得脸红心跳。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是?”他冷不防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激情地吻住她娇艳欲的唇瓣……
方久,他忽然感到脸上有股湿濡,他放开了她,发现她满脸的泪痕。
“Sorry!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
她背过身,不答腔,只是不停地啜泣。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她止不住落泪,她明明是喜欢他的;然而,她一想到他永远也不可以爱上她,想到他对她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想到他在过去与往后都有着无数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妄想成为他的最后一个女人是可笑的,但她就是无法委屈自己跟他逢场作戏,仅为了一时的。
“我说过了,我不会把身体交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这我知道,但你对我就是有着那么一种无可言喻的吸引力,每每让我失去自制……”他轻柔地拥住她。“安心睡吧!我再怎么,也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侵犯你的。”
他为她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准备下床打地铺。
她起身道:“你到床上来睡吧!”
他讶异地望着她。
“毕竟——”她咽了咽口水。“在睡了许多日的睡袋后,你自然也渴望睡在柔软的床上,我无权独占这张床。”
“真的可以吗?”
“嗯,”她点点头。“我相信你。”
这一夜孟筑睡得非常不安稳,她梦到自己从高处跌下,坠落至黑暗无底的深渊。片刻后,磬宇血流如注地倒在她旁边。他俩身处于一间狭隘的斗室内,她不断地叫唤外面的人放他们出去,但却一直没有回应。她放大胆子检视他的伤势,这时他温热的血忽地喷到她的脸上、身上,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除了一片红色……血腥的红……
“啊!”孟筑在睡梦中放声尖叫。
萧磬宇被她的惊叫声吵醒,知道她可能做了恶梦,遂将她摇醒。
不一会儿,孟筑睁开眼睛,朦胧的双眸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惧。“看着我,我是磬宇呀!”
“磬宇?!”她闻言惊跳而起,连忙扯开他的上衣,检查他的伤。
然而他宽广、满是结实肌肉的胸膛却干净光滑得很,一点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她深深地陷入迷惑之中。“你没有受伤?”
“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怎会受伤呢?”他看着她苦苦思索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是在梦里梦见我受伤了吗?放心吧,我没事的,那一切只是个梦。”
“那真的是梦吗?”她睁着惊惑的大眼望着他。“可是感觉好真实!”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神情,不由得痴了。“相信我,那都只是一场梦。”
孟筑再次触及他大敞的胸膛,想到自己适才急切拉开他上衣的情景,脸蛋不禁红了。
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顿时发现她发窘的原因,不禁玩笑地说:“你刚刚那副‘猴急’的模样,我还以为我的‘贞操’就此要断送在你手上了咧!”
“你这个花心大少还有什么贞操可言——”话说到一半,孟筑发觉自己这么讲,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先前确有“侵犯”他之意?“不跟你说了啦!我要睡了。”
次晨,当孟筑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睡姿十分不雅观。她的头枕着磬宇的手臂,双手则抱住他的腰,而他的腿也压在她的。她凝视着他沉睡的脸庞,觉得大概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他的脸始褪去了平日的成熟世故,露出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赤子之心。此情此景仿佛是希腊神话中,被自己的箭射中的爱神艾罗斯(Eros)掳来了美丽的赛姬,他只在夜里与她相会,却从不让她见到自己的真面目,直到有一日,赛姬趁他熟睡之际,举起蜡炬往他的脸上照去……
“哈啾!”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早晨的空气冷冽,尤其刚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等等,“温暖的被窝”?!她向来有血液循环不好、手脚冰冷的毛病,盖再厚的被子,她的手脚依旧是冰冷的,怎地现在她只觉得全身暖烘烘的?她望着仍然沉睡的他,忆及她刚醒来的姿势,登时了解八成是昨晚太冷了,她才下意识地往身旁体温高的他靠近取暖。
她小心翼翼地把腿抽离他的身下,希望不要惊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