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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搏爱 第15页

作者:梁虹

碑寸月住泪水倾泄而下,热泪一串接一串滚下脸颊。她屈起膝盖,将脸紧紧埋在膝上。

树丛忽地被拨开,巩寸月抬起泪洋洋的双眼,对上项俨难解的黑眸。

她飞快别开脸,不愿在他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

项俨如愿见到她被泪水洗涤的脸颊,无法理解的情绪却陡地上扬,如浪潮般袭向他的心,竟让他的心脏猛地收缩,刺痛他的神经末稍。

胜利来得太突然,他竟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愉悦。她伤心的泪水.反而乱了他的心神。

碑寸月用手背抹去泪水,新的珠泪重新添上,她索性顶着泪眼站直身体,和着迷蒙的泪水辨认方向,快步行经项俨面前,转到花园侧门,却让上走进来的沈宏成。

“寸月,你怎么哭了?”沈宏成扶住她的细肩,指控的怒骂随后跟上的项俨。“是不是他欺负你?”

“沈大哥……我……我……”巩寸月慌乱的摇头,抽噎的抖颤令沈宏成不舍。

“好好,别说了,我先送你回房。”沈宏成手搂过她的肩膀,说着就要转进房子。

碑寸月猛地摇头,深怕一回去让爸爸和令杰瞧出自己的不对劲。“不,我不回去。”

“为什么?”沈宏成困惑的问。

碑寸月只是掉泪,无焦距的瞳孔凝聚了更多的泪水,哽咽的喉咙剩下呜咽。好不容易出口的话,却是支离破碎的啜泣。“我……想……静静。”

碑寸月突然跑进与花园相连的树林,留下一脸错愕的沈宏成和快步跟上她的项俨。

“我曾告你别去骚扰寸月!”沈宏成恶狠狠的挡住项俨的路,认定是项俨惹得她伤心落泪。

“你是她的什么人?”项俨不屑的冷哼,不想浪费时间与他翻旧帐,绕过他直往树林走去。

沈宏成一时被问住了。寸月是他的大学学妹,又是他的同事,光凭这两点,他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何况对象是项俨——

他再度跳到项俨面前,不让他轻举妄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想利用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扩充自己的商业王国,是你家的事,我也不会去管。唯独寸月,我不会让你动她一根寒毛。”

“让开——”项俨阴狠的脸色如同鬼魁,教人胆颤心凉。

“不可能!”沈宏成被他的气势吓退一步,仍旧不肯让路。

项俨勾起血色薄唇,窒闷半天的情绪正苦于无处可发,有人自愿当受气包,何必浪费?

他迅雷不及掩耳给了沈宏成一拳,撕裂的痛楚直接反应到沈宏成的鼻梁。新仇加上旧恨,沈宏成不顾一切的扑到项俨身上,两人扭打成一团。

自小习练武艺的项俨轻松的占了上风,三拳两脚便将沈宏成踹到旁边喘气,一时半刻跳不起来。

项俨解开被拉歪的领带,晦暗的脸色不曾因打斗而稍退。原本以为会消失的恶劣心情,也因巩寸月离去时破碎的哭声而愈燃愈炽。

月兑序的心情,管不住的脚步,随着她离去的方向,他的脚自动自发的跟上。

一走进树林,花团紧簇的景象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树影幢幢的阴森感。

每走~步,他的心就越加浮动,心跳也急速拉高。

今晚的他,变得非常陌生。异于平常的暴躁,心里直有一把火烧得胸口疼痛难捱。

他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得愿所偿的见到被打败的她,她的软弱、她的泪水。原以为会感到无比的畅快,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但等了又等,只等到乱糟糟的情绪翻涌而来。

而现在,从不知担心为何物的他,竟像个爱操心的老妈子担忧她的安全。她的死活关他何事?!项俨失笑。

随即笑容一敛,步伐愈跨愈大,简直跟跑没两样。

一经思索,他想,他挺喜欢与她唇枪舌剑的说话方式,却不爱看她痛苦难当的脸。真是有意思的心情,这种情绪算是什么呢?

项俨抿唇笑开了,坐在大树底下,紧抱膝盖的人不就是找了半天的她吗?

他信步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两、三步远,不再前进。

碑寸月听见有人走近,回过脸,颊上的泪随着她的转动滚落下来,眨掉附在眼上的珠泪,看清楚她身后的人,她又重新将下巴靠回膝盖上。

凉风习习吹来,扬起她的秀发,被树影笼罩的她显得无比娇弱,完全失了平日的生气。

项俨背靠着树坐下,观察她的举动。她偶尔抖动双肩,似在极力控制不哭出声,也似凉风使她抖颤。

风中传来一阵熟悉的血腥味。他微闪神,继而明白,定是她咬破下唇所致。血腥一向能给他兴奋的感触,这次却怎么也感受不到。

将他排除在悲伤情绪外的巩寸月,疲累的眼,加上悲伤的情绪使她不自觉的闭上眼,微风一吹,她的身体顺势睡倒在草地上。

项俨缓步走近,半蹲在她身旁。他撩起盖住她脸颊的长发,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柔女敕的脸颊,指月复间传来的酥麻感震撼他的全身。

他下意识的抱起她,在被她咬伤的红唇上,轻轻印上~吻。调整姿势让她的头靠在他的心窝,自己则倚在树旁假寐。

仅仅是单纯的拥住她,就让他的胸口涨满了异样的情愫。

他想他是着魔了,曾几何时做过不适宜的举止,偏偏今晚的他做尽了蠢事。

先是为她与人大打出手,再就是追着一个女人跑到荒凉的林子里……

碑寸月在他怀里动了动,喃喃呓语:“……我不是有意的……爸爸……”

一声声细小的啜泣由她嘴里溜出,热泪淌湿他胸前大片衣襟。他皱起眉,低头看着她像孩子般蜷缩在他怀里,即使在梦中,仍是满脸痛苦的梦呓: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项俨用手将她的长发拨到身后,将她的脸换了个方向,像抱个易碎的小婴儿般轻抚她的背脊,直到她止住哭声为止。

项俨仰起头静静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他想,他是着魔了……

第六章

第6章

七天六夜南下采访温泉之旅,几乎耗掉巩寸月大半心力。

岸过计程车钱,走到七楼高的杂志社门前,令她累极的身体更添劳累。

那夜天明,她从项俨的怀中醒来,怔忡的脑子还未回转,就见他双眼带笑凝困她。不似平常应付性质的微笑,倒像是刚从一堆疑惑中理出头绪,神清气爽的露出难见的笑颜。

她震惊的跳出他的怀抱,足足离他五步远才抬眼看他。他的笑容令她怀疑,又有哪个家伙要遭殃了,而离他最近的人,不就是她吗?

他向来是工于心计的,而此刻的他却像是无害的人种,向她展示他善良的本性。

因这难得的发现,巩寸月暂时忘却昨晚撕心的痛楚。多看他一眼就觉得不舒服的她,甚至一再的审视他自在的神态、显露在外的开怀。

她迷惑了,他明明是冷酷的,就算将他人推入地狱也能不在意的欣赏人死前的挣扎。怎么现在,她竟会相信他对自己毫无威胁感,大可放心的靠近他。

她定定地又看了他一眼,再一次印证自己的想法无误后,在他起身前走回花园,回到家中。

这几天,母亲的死和他反常的举动常常在她脑中交错,折磨她头痛欲裂。

碑寸月坐在公司前的人行椅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楞。那天过后,虽然想向父亲察问母亲车祸真相,但总是忍下来了。

因为她知道,项俨自视甚高,不屑拿谎言诓骗她。

碑寸月疲惫的轻抚眉头。整整精神,走进杂志社一楼,开始分送由南部搜刮的土产,来到五楼沈宏成的办公室前,门上的“总编辑”字样已不见踪影,连沈宏成专属秘书程小姐的桌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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