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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劫 第39页

作者:梁凤仪

要连这种交易上头的掩眼法都不跟他做,也就是太过份了。

大经纪行出货,很多时要分给各中小型经纪进行,也是常有的事。

我答应了。

“三姨,你会成功的。”贺勇翘起在大拇指赞:“难得的做事有宗旨,做人有分寸。唯一可惜的是在某些原则上过份执着。”

也许,贺勇对我的批评极是。

碧执原则要付出代价,必然。

我只笑而不语。

贺勇说:“看情况,要你答应出让敬生企业的股权,无疑缘本求鱼,大哥一定枉费心机!”

“什么?”我吓一大跳。“你大哥有这么个预算吗?”

“本来价高者得,我绝无异议。只是,三姨,你少安无躁,任何有关贺氏与顺昌隆的股权变动,不获你的同意,也不能转让。”

“为什么会打起敬生企业的主意上头?”

“人望高处,外头世界实在好赚。三姨,本城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同等资金与心力,为什么不往别的安全之城发展去?你当然会留心到现今温哥华、多伦多、西雅图、三藩市以致于悉尼,有多少香港豪富之家在部署发展,只我们姓贺的缚手缚脚,万一有大风大浪,我们是缚在一起死的一家人,这遂了祖宗的心愿了?”

“请别这样说。”

“三姨,这是事实。我并不隐瞒你,别说大哥在作打算,我也要放声气,谁愿意出我一个合理的价钱,我立即出让敬生企业的权益。我有权不看好香港,是不是?”

是。

我无词以对,心上的沉重,亦难以言宣。

人人都打算打退堂鼓的话,本城分明有希望,也会变得前途暗淡。

这完全是鸡与鸡蛋的问题。

也好比股市,一个大户出货。股价还站得稳,个个大户都看淡,陆逐的挑战市场承接力,股价越下挫,越人心惶惶,就是这样,险干掉整个市场。

不是不心惊动魄的。

我把疑虑放在心上,也悄悄嘱咐宋欣荣:“请留意贺家兄弟近日的动向。”

敬生遗言,我仍谨记心上。

断不能让敬生企业有什么变动。

这天回家稍晚,只为交收一直缺人。市道稍旺,就间间经纪行都忙得七手八脚,香港已经是金融中心,独独缺了个股票中央交收系统,也实是大笑话的事了。行内人心知肚明,若不是把持者私心过重,拿这么一件正经大事当成政治游戏,官商拉锯,老想英资权操生死,把毕资经纪撵出局外去,集体交收老早就已成立。

当然,这其中只让当政府走狗的人检便宜。复杂的情况且不去说他了,唯其越在筹划阶段。掌权人高薪厚禄加作威作福,名与利都在拖延政策内得以持续。至于负担直接支出以及承受间接遗害的,只不过是股票经纪罢了,可怜!

看那些报纸报导,以及时间市场人士嗟怨,集体交收自一九八八年至八九年度耗资八千万元,工作成绩差强人意。这还不算是股票经纪最欲哭无泪之事?

场竟有传闻,将来一旦统一中央交收,只让英资及大经纪成为会员,垄断制专度利,其它华资中小型经纪则要仰承鼻息。才能有生意可做。

这算不算是个大笑话了?

利用我们的钱去打定日后的江山,让洋鬼子在主权移交之后,霸住蚌金融地盘做站脚处,使人人应该有份的交收制度成为一撮人的专利,企图仍赚个盘满钵满。

事实真相不必深究。只最近站出来做事的一班华资经纪,也晓也团结一致,先行堵塞了这个传言的可能性。早一阵子,报章报导了交易所要肯定将来集团交收的会员,亦即是全部开业经纪,无分彼此,这才算有了生意营运下去的保障。

香江不想要奇迹不再,香港人不可能不团结地为自己的行业尽一分力量;人人都只顾检财,然后高飞远逸,并不需要候至九七,香江都已可能一蹶不振。

我坐到汽车上去时,头往后一枕,人累得不成话。

堡作一整天,就像把全身体力虚耗掉似,非好好睡一觉,不能复原过来。

也就有这个好处,晚上只会渴睡,不再胡思乱想去。

还没有回家,汽车电话便响起来。

是群姐,相当急躁。

“三姑娘,你快回来,我应付不了!”

“什么事?”

“二小姐在闹事。”

贺敏?

真奇怪,我还有什么事不予以迁就的?

怎么事必要不让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才踏进家门,就听到贺敏在客厅的哭叫声。

我跑进去一看,一地的乱糟糟,差不多能抓起来摔到地上去的,都让贺敏破坏掉了。

人像个疯妇,头披发散,两眼布红丝,完全一副落难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问你,问你作的好事!”贺敏拔直喉咙喊。

“二小姐,我不明所指。”

“装蒜!你现今开心了,把我丢脸的事传扬得街知巷闻,对我报复过来了。”

我实在莫名其妙。

“二小姐,我跟你并无仇怨,你的指责真有商权必要!”

“不是吗?不是吗?不是你在市场散布怀文有了外遇的消息?让家传户晓,只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直至今天今时。”贺敏眼泪泪泪而下。

实情是她不提起这件事来,我根本都已把在候机楼碰到二姑爷的情况忘得一千二净。

“为什么是我?”我问。

对方愕然,然后答:“不是你,还有别个?我向怀文的母亲投诉,她只冷冷地对我说:『你们贺家人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吗?』我问过妈,她并不知情!”

“因而你就想起我来了?认定了我老早就知道这回事,甚至穿针引线,鼓励上官怀文了也享齐人之福,这一阵子东窗事发,又是我要负的责任了?”

“不是你,还有谁?”

“如果你要跟你母亲有样学样,事必要把一总不如意事的发生,寻我作罪魁祸首的话,今天已经闹得够了,你就请回吧!”我非常的冷静。

事实上,我整个人都疲倦。

“你敢赶我走?”贺敏的语调分明因我的态度而变得畏缩。

这世界真有欺善怕恶的一回事。

如果在以前,我怕是慌忙的向贺敏不住解释,她就越发会得把所有怨毒之气,喷到我身上来,不把这幢房子铲为平地才怪。

“她是这儿的屋主,自有当然的权利。二姐,你也闹得太不象话了?”

不知什么时候,贺智跟阮端芳走进来。

“你们联合一致对付我,现今,竟没有一个帮我同情我,都觉得我罪有应得了,是不是?贺智,连你都在内,只为你也跟有妇之夫走在一起,走着容小三的旧路上去,看我这种大妇的角色不顺眼。”

“二姐,你不可理喻!”贺智气得暴跳如雷。

贺敏干脆跌坐在梳化上,放声狂哭。

阮端芳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抚拍着:“贺敏,这儿的几个人当中,算我最有资格讲句公道话了,是不是?”

阮端芳叹了一口气:“人人都自私,都恨不得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为自己的际遇寻发泄。人生根本谅薄如此,并不能深怪,反倒是稍稍

肯让步,容忍,自重,自爱的人额外值得人尊敬。这些年来,贺家人当中,有谁认真地肯为家族的前途声望甚而是个别的幸福想多一想,除出了三姨,我找不出别个人来!

“如果你认为贺智是心里头有鬼,才物以类聚的话,那么我呢?“男人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女人还要去寻同性折磨发泄,以此平衡不幸,事实上,是不公平之上更加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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