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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情恨 第30页

作者:梁凤仪

我哑掉了。

的确,如果我真是如此深谋远虑的话,表面上生意额有所损耗,实质上从股市中赚回更大笔钱,就一次的高卖低买,就已盆满钵满。

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察到股市的威力,或应该说体会到金融市场的凶险。

只听,已经惊得一额冷汗。

我无疑是冤枉的。

于是我说:

“大伟,我连想也不曾如此想过。”

“如何证明?”

我当然无法证明,只好说:

“那就但凭你们对我的信任了。那封告密信可能是谣言,或者是一些人的恶作剧。有些人闲着无聊,打电话告诉赶级市场,他已在某种饮品中放了毒药,不也害得人鸡毛鸭血?”

“会有人害你吗?”大伟问。

“我不知道。”

“殃及池鱼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很惨重。”

“我只能尽量彻查究竟,希望没有如此冤案发生。”

“我代表董事局向你声明,在我们承认与你一直合作愉快之同时,我们要你确切知道,如果有这种影响我们声誉的事情发生,不管是你在害人抑或被害,总之,我们一定会履行补充合约的条款,宣布跟金氏解约,并且追讨赔偿,且还会公开这事,以示我们的清白。”

我无话可说,那补充合约是我签的。

然后,大伟又说:

“你妹妹方惜如小姐真是个公道人,且她的观察力与敏感度相当强,活月兑月兑有预感会有这种危机似的。我们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加一条这种确保我们声誉的条约在合约内,只是她提出来,说这样做是表示衷诚合作的表现。幸亏如此。”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

意识到有不测的巨祸。

方惜如为什么主动地给予对方如此周密的保障?

而且,她在我面前并不是这般交代,她说是伟特药厂坚持要在合约中多加这个保障条款,才肯签约。

事情必有蹊跷。

我已无暇多想,只好说:

“请你把收到的告密信复印傍我,让我赶快调查,给你答案。”

伟特药厂用空邮特快把告密信转寄给我。

这等待的几天,真是寝食难安。

罢好金氏于这个时候挂牌上市,我勉强在当日到交易所去,循他们的惯例把金氏的名牌挂在股价牌上,就算礼成。也没有心情多做应酬,匆匆就离开交易所了。

初上市的股分都是红盆的多,股价在这几天已跳升了几个价位。

之所以金氏企业能够逆流而上,只为新上市,股民与经纪的投机欲特强,希望短线获利,加上我们的业务是以成药为主,时局总不至于影响生意额。

可是,我完全没有兴奋的心情。

如果告密的事没有解决,或在日内真有影响伟特声望的事件发生,伟特采取赔偿行动,金氏的股价就会狂泻,这可不是我的愿望,因为我手上的股份也就凌厉贬值,还会影响市场人士对我的信心,也太对股东不起了。

那封告密信到手之后,我都不知该如何展开调查。最亲近而又在身边可商量的人,只有李元德与李元珍兄妹,连最有办法的唐襄年和傅菁也不在港,真是倒尽了八辈子的霉,祸不单行。

“元德,从哪儿着手查?”

李元德听完了整个过程,沉思片刻,然后说:“你不会怪我直言?”

“到这个生死关头,我不把你视作自己人的话,根本不会与你们商议。”

“我只恐怕你看走了眼,误把敌人当自己人。”

我一听,会意了。问:

“你指问题在惜如身上?”

李元德说:

“她是唯一的漏洞,若不从她身上调查起,我们是正如俗语所谓的老鼠拉龟,简直无从着手。”

我沉默,带一点震惊。

太害怕调查不出真相,想不出办法来防范,更害怕知道问题出在方惜如身上。这种言归于好之后的被出卖,感觉会坏到难以想象。

李元德又说:

“坦白讲,我自始至终没有信任过方惜如。”

“为什么?是你听到什么消息?”

“不,凭直觉。”李元德说,“她对金旭晖那种义无返顾、毫无保留的死心塌地,会幻变成一种难以估量的破坏力量。

第八章

我不是杞人忧天,她在感情上的病入膏肓,会令她行为失常,金旭晖若叫她杀人,她也会操刀。这种例子在社会上不是没有过的。”

我浑身的血像凝固了似的。

再难堪,我都要面对现实。

于是我找了个机会,把惜如叫进房里来。

惜如神态相当淡定,她瞟我一眼说:

“大姐,你的面色比我还差。”

我答:

“是的,有一点点担心公事。”

我看惜如会不会有什么话说,以便我可以寻找到线索。

可是,她没有造声,分明是等待我先发问。

已是十万火急,如箭在弦,于是我说:

“伟特药厂通知我,他们有一层顾虑,因为他们收到了一封不知何人给他们寄发的告密信,对我们有一些误解。”

我说完了就把信递到惜如跟前去,我想看看惜如看那信件的表情,好捕捉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惜如接过了信,也不看,就放在桌上。

我奇怪地问:

“惜如,你没有兴趣研究一下信的内容?”

“不必了,信我已经看过。”

“什么?”我吃惊,“这种告密信广发出去了?”

“不,到目前为止,只发给伟特。”

“你怎么知道?”

“信是金旭晖写的,我当然知道。”

我咆哮:

“惜如!”

“你不用紧张,真相已经大白,你要听始末因由,好好地坐下来,我讲给你听。”

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跌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看我的这个妹子。

惜如说:

“旭晖和我从来都是最佳拍档,我们部署好了,在采取行动之前,就先警告伟特,让伟特警告你,然后我们才通知你,何时公开购用了伟特避孕丸,服食了,不见效的恶果。”

“什么人服用了会失灵?”“我。”惜如说。

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我”字,犹如五雷轰顶,震耳欲聋。

“不可能是你。你吃了避孕丸吗?”

“没有,实际上是买了回来,每天把一粒冲进抽水马桶去。我一直渴望怀孕,怎么会吃这劳什子的鬼东西?”

“为什么?惜如,为什么这样?”我的声音差不多是哭出来了。

“因为这样可以替金旭晖泄掉一口气,而且到你穷途末路时,只得贱价出让金家永隆行的股权。大姐,记住你不可以卖给别人,金老爷的遗嘱规定只能先让给金家人,况且,既非上市股份,谁会斥资买小数股权受制于人?你别无选择。”

我冷笑,道:

“你想疯了,我不会穷途末路。”

“你会,大姐,你会。”

“我不信。”

“你听我把计划讲完,你就知道你会了。”

“大姐,我已经怀孕了,只要我向伟特提出,说我有购买避孕丸的证明,我对伟特的控告就会成立。他们不但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布局,而且我的身分曾令他们完全相信,是你故意要我这样做,去破坏伟特名誉,造低股价,我若公开此事,连公众都会相信我,因为以正途估计,作为一个男人的无名无分的女人,不可能不积极避孕。”

我恨得咬牙切齿道:

“以正途估计,无人会想象到世间上有你这么狼心狗肺,肆意贱踏手足之情的人。”

“商场情场均如战场,并无父子。”

逼虎跳墙,我也得狠起心来,挺一挺胸说:

“你尽避做假见证去,极其量你毁了伟特的声誉,我负责赔偿。正如你们写给伟特的信,我损失的钱,未必不可从市场内赚回来。若一旦把这丑闻公开的话,股市狂泻,我就趁低吸纳,再伺机把股价提高。丑闻掩盖得了,那么,依旧有伟特的合约在手,生意长远做下去,未尝不会把损失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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