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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新娘 第33页

作者:恋奴

黑暗笼罩了她的眼。

谁来救救她?!

“千里!

第几回来到这片漆黑当中?初次的害怕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沉睡于记忆中的熟悉。梦回深处时,这片浓稠的墨色是她的保护色,替她掩去现实生活中的所有苦痛,外来的伤害进驻不了她的梦里,理所当然伤不到她。

冷凝的黑雾,像某双眼,千方百计长侵入她的心扉,就连梦境也不放过。

远处射来一道亮光,刺目得教她无法正视;在梦中,身体已不是自己能控制,不由自主地遭向亮源——这是……

夕阳西下,荒芜的后院,一名黑夜男子挥动手中的长剑,专心地指导一名小女孩要剑。

他的每个姿势,挑剑舞弄,都如同风般迅速,动作轻快而飘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背向着千里,所以她看不见他的正面,修长的身形,矫健的身手,却唤起不该出现的印象。不该的,她为自己的傻气失笑,没有人能随意穿梭梦里,即使是寒剑情亦同。

时间在沉寂中流逝,她像个局外人,专注地看着这出戏。

蓦然墙边悄悄探出一颗小头颅,长相今千里萸名地熟稔;那小巧的眉眼口鼻,像极了她自己!

小千里偷偷观望着,眼神中充满痴迷,不肯从黑衣男子身上离去。

原来,早在那么久远以前,她就是以这般渴望的目光远远望着他。

寒剑情发现她,笑着走向小千里,开合的薄唇不知说了什么,让原先练剑的女孩自动离开。

临走前,女孩回望她一眼——不是望向戏中的小千里,是望向躲在暗处的真实千里!

她的心没来由地颤一下,被女孩眼中灿亮的紫红色吓了一跳,应该没人看得到她才是……

女孩邪异地挑眉冷笑,像是看穿她的一切,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绿凝你来找我?

她听见了?!千里不敢置信的屏住气息,为自己方才亲耳所闻的感到震惊。这是梦境,不该也不可能出现寒剑情,若连夜幕低垂之后都不能为自己保留一些隐私,他们俩的牵扯未免也太深了!

然后,如同默剧般,单独对的两人又说些千里听不见的话语。

他突然执起她的手,小千里一脸忧伤的甩开了。

小杂种!

不!别这样叫她!明知他是在椰榆戏中的小千里,她却忍不抗拒。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真正的哥哥!放开我!

疼痛的感觉从手腕处开始蔓延,感觉真实得不思议。

怎么,知道羞愧了吗.你这扫把星,给寒家带来噩运的灾星!要不是爹再三的护着你们,留你们下来,你以为寒家容得下你们母女俩吗?趁早收拾收拾包袱吧!爹活不了多久的,他一走,我就是寒家名副其实的主人了,你以马我会放避你们吗?

你究竟想怎样?好歹我也姓寒呀……

你是个孽种,休想侮辱了我们寒家!

你是个孽种!孽种!

孽种?这就是一直以来,她在寒剑情心目中的地位?她只是个不该出生的灾星?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纠缠她呢?为何执意想得到她的心?难道他当真连一点点感情都不曾放下吗?我不是你二哥,休想我会饶避你!寒千里,这辈子你躲不匀

今生今世,我都要纠缠着你!

此刻,又重新折磨她一遍。

掩藏在记忆深处的梦魔,原来是如此惨不忍睹。

上天,为什么要让她看见这丑恶的一幕?为什么要让她再担想起一切的不该?

难道连选择忘去都不行?

第九章

梦醒,梦迥反复复交错间,又过了一夜,她梦里的鬼魔暂时消失踪影。

清醒的神智,梦境中的每一画面都历历在目,千里忘不了也抹不去,愁渡的心没个去路,只能选择等待,继续等待,等待命运的下一波困挫。

老旧的水门吱吱地响了几声,宁静的早晨,连绣鞋踏在泥地上的轻柔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你醒了?正好,娘有话问你。”

罢睁开眼,刺目的光线射入眼里,苏雨湘的背影沐浴在光中,以至于千里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对着模糊的光影扯出虚弱笑容。“娘”

“别起来,先听我说。”苏雨湘制止欲起身的千里,一边将手上的汤药吹凉,一边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听说你在青楼的这些日子,是你二哥包了你?”

“二哥!不,他不是她二哥,从十三岁起,她就不再当他是二哥了!

但是她不想再争辩,好累,虚弱的感觉占据她所有思绪,是对或错?该或不该?交由他人去评断吧。

“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轻轻闭上眼,毋需回答太多,相信娘心里早就有底了。“是谁告诉你的?”这是她唯一想追究的真相。

既非想报复,亦无关埋怨,她只是想知道,是谁将这一切透露给苏雨湘知道?

谁能如此有心力去在乎她与筹划清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千里,离开你二哥吧,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平静的语调,平静的神色,丝毫看不出来苏雨湘的心意。

是呀!全天下的人都如此,他们俩不可能有结果的,这点她自己也心知肚明,何需别人多加解释?

“担心什么呢?娘,我们早就结束了。”千里黯然失笑。“从他让我回府见你的那一刻起,他就舍弃了我。”她的心满目疮瘦。

-——

“娘要你保证,从今而后不再同他来往了。”汤药已经不再烫手了,她将它递给千里。

“为何?

刺鼻的药味在空气间渲染着,有点苦涩,如同她的心情。

“你先保证!

“我……没办法……”岂是她保证就能了得的?打从一开始,不就明明白白的对寒剑情说过,只是一夜风流。然而他执意纠缠她,困扰她,现今又任意甩掉她,她不过是个附属品,有何资格决定寒二少爷是否会再来骚扰她?那人性格决绝,打定的主意非做不可时,试问又有谁能忏逆他的心意?

“没办法?!千里,你当真如此傻气吗?”苏雨湘逐渐动怒。“寒剑情赶走咱们母女俩,又夺走整个寒家的产业,这般大逆不道的孽子,你还惦着他?玉笙有什么不好?难道他就不能给你想要的吗?”

“如果千里能选择,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吗?”决定权从未放在她手中过。

“你现在已是钱花败柳之身,而玉笙仍愿意娶你过门,你说!这份心意咱们母女俩该怎么还?”玉笙如此的好儿郎,她们母女做一辈子的牛马都无法报答他!

“娘——”千里忍不住嘤咛出声,手中的药碗铿然掉落地,翻倒的药汁到处弥漫,浸着她的泪水。“不要逼我好不好?让我冷静冷静,千里知道该怎么做的!别逼我……”太乱了!一下子是梦里寒剑情的颠扰,一下子是现实寒玉笙紧追不舍的求亲,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做?

别再逼她了!

※※※

没有想过会再回到寒家,这个从小就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已然变得不同往昔,只能用商个字形容——荒凉。

是的,荒凉,眼前所见到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全都破败荒凉,仿佛年久失修的古宅,再也不似印象中的富丽堂皇。寒家终于没落,最后一代主持大局的斐水灵与寒流霜经营茶行失败,遭人蒙骗,债台高筑,只能没落地躲在寒家大宅里,等着寒玉笙赏她们口饭吃。

原先没想过再回这里的,甚至要求只踏进一步,千里都不愿意,她不是个念旧的人,更何况待在寒家时都是受人欺陵的回忆,能逃离得愈远愈好;童年时痛苦的渊源,可怖得教人连想都不敢想起,寒家庄之于她,不过是个牢笼,将她紧紧束缚了十六年之久,而今好不容易能够展翅高飞,当然不愿意再度受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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