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蹙著眉,有些不悦,“瑞祺,你这不是存心给朕难堪吗?你竟然拒绝朕的好意?”
“臣不敢。”瑞祺贝勒惶恐的说。
“可是,你已经这么做了。”
“皇上,臣对目前的成就已经心满意足,一个男人最重要的立业臣已完成,甚至超越标准许多,我想很多人都要嫉妒我了。”
突地,乾隆以拳击掌,笑了开来,“好个暗示法,朕懂了,你要的是一房妻子,是吧?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两件事,就是成家与立业了。”
“皇上英明。”但瑞祺贝勒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愉快起来,因为,他的希望真的可以算是个奢求。
“告诉朕吧!你喜欢的是哪一府的格格还是郡主?朕一定为你作主。”他太不关心臣子了,瑞祺贝勒为朝廷劳心劳力,可是,他却忘了赏给他一个妻子,瑞祺贝勒都已届适婚年龄,早该娶妻了。
“瑞祺敢问,是不是不管臣看中哪位格格,皇上都会答应?”瑞祺贝勒仔细观察圣颜,深怕触怒皇上。
“如此畏畏缩缩的,这像是个镇国将军吗?说吧!朕就等著促成你的好事呢!”
“砰!”的一声,瑞祺贝勒在乾隆的惊愕下单膝下跪,“恕臣斗胆,不知好歹,但臣的心中一直记得,去年回宫时对意映格格的惊鸿一瞥……”
“你看上意映了?”他的话的确令人震撼,乾隆被轰得险些不能思考。
“臣明知是高攀,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受到格格的吸引……”话已开启,瑞祺贝勒决定不再隐瞒,不管结局如何,只要留经努力争取饼,此生他就无憾。
“只看了一眼,你就喜欢上意映了?”莫非是一见钟情?
“瑞祺不知皇上是否明白那种感觉?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眼,但臣却感觉自己像与她相识已久,臣很确定,意映格格深深打动了我的心……”
乾隆打住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心绪飘得好远,“朕明白,朕当然明白……”
“皇上?”小辩子公公见皇上失神,出声轻唤。
回神过来的乾隆以一种信任的眼神盯著端祺贝勒,“瑞祺,朕就将意映指婚给你。”
会说出如此一席话的男人,绝对是真心的,他相信。而瑞祺贝勒对工作负实的态度,还有行事上细心谨慎,更教他放心的将女儿托付给他。
“臣感谢皇上的恩赐,臣发誓一生一世绝不辜负意映格格。”
“不……”听到此言的意映,迭步后退,难以抑下心中倏扬的激荡。
“嘘!榜格。”担心情绪失控的意映会大叫出声,梅儿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拉著她离开御花因。
意映紧紧拽住梅儿的衣袖,惶恐全写满脸上,她怔仲难言,踏在石阶上的脚步、沉重得像拴上了两块石头似的。
“格格,咱们先回雨荷斋再说……”
“梅儿,告诉我,是我听错了,皇阿玛不是真的要将我指婚给他……”意映的心频频的抽掩著,长睫毛上已沾满细辟的泪花。
“他是瑞祺贝勒。”
“不管他是谁,我都不要……皇阿玛为什么要将我赶离皇宫,我没有做错事啊!”
意映忧恐的心里又增添了一份悲戚,她想不透皇阿玛为什么要如此的狠心绝情,她从来不曾出现在他面前惹他生气过,她一直是一个人守著雨荷斋,哪儿也不去,为什么皇阿玛连让她留在皇宫这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肯给她……
“格格,皇上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你看意妍格格,她虽然远家到江南,但她还是可以常常回来啊!”梅儿可以看得出来意映这会儿的心绪纷乱,她从来不曾见到意映像这般失去了向来冷静自持的模样。
“我和意妍不一样,我一旦离开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她绝望的道。
“不会的,瑞祺贝勒是个好人,虽然他是名武将,但他为人善良温和,他会好好照顾你的。格格,你不要想太多,皇上是为了你好,他为你找了一门好亲事,有很多格格都喜欢瑞祺贝勒,但皇上却将你指婚给他,可见皇上是很在乎你的。”悔儿努力的替乾隆作说客。
“这样的在乎不是我要的……我是他的女儿,不是拿来当奖励的奖品啊!”
意映肆无忌惮的痛哭起来,她快步在后花固的小径上奔跑,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而来楼住了她!
第三章圣意
“哭够了没?你们大清的女人就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孛烈望见意映脸上斑驳的泪痕,眉头一拢。
“你……”看到他,意映突然觉得自己的委屈瞬间又增多了,她的泪如雨
“孛烈王子?!”梅儿刚才只觉得一阵风从身旁呼啸而过,之后,自己眼前呈现的就是这一幕了。
孛烈刚硬的脸部线条扬起了一丝苛责,“你这个丫鬟是怎么当的?主子像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憧,你就任由她乱跑,不伯她跌倒受伤吗?”
“我……”梅儿经他这么一骂,似乎也认同了自己的疏失,只是……他虽然是大清的贵客,皇上下令得特别礼遇他,但这似乎并不表示他就有权利怒斥她吧?
梅儿有些纳闷他到底从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不是听传闻说,蒙古来的孛烈王子冷得让人心底发毛吗?
“请你不要责怪梅儿,是我自己太任性了。”意映忙挺身为梅儿说话。
梅儿适才那一声惊呼,已经让她知道这个她第三次见面的男人的身分了。原来他就是前阵子教宫女、小太监们津津乐道的贵客──来自蒙古的大王子。
“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帮丫鬟说话,真是个体恤下人的主子啊!”他浑身都散发著一股清冷与不屑的感觉。
一股寒意龚上意映的心头,也在这时,她才惊觉自己还在他的怀中,地不禁用力挣扎,“放开我!”
孛烈顺著她的意放开了她,但灼亮的眼神却坚持不离开她,“放开你之后呢?你打算回雨荷斋继续哭泣吗?”
意映低垂螓首,默默不语,他说对了,除了哭,她还能做些什么?
这次加诸在她身上的事,并不是她的能力所能反抗的。
他冷声笑道:“像你这样的女人,一点也没有独立自主的力量,人家要你往东,你就绝对不敢往西,娇弱且无能,我真不懂为什么父王却情有独锺如此个性的女人?”
“你……”意映惊慌的抬起头望著他,她直觉认为他知道方才发生的事,而她……并不希望他知道。
此刻,她突然明了了为何自己在乍听到皇阿玛为她作主的婚事后,会如此的排斥与难过,不只为了皇阿玛无情的对待,她更难过的是,她要嫁的男人并非自己心意所属。
她真的不喜欢怨天尤人,但却无法谅解老天爷给她这么残忍的命运,坎坷得令她都快吃不消了。她没有亲情,心怡的男人也不知为何老是鄙视她,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我就站在你们主仆身后,你们的耳朵收进什么讯息,我就听到什么。”孛烈原本一张冷凝的面貌,在笑容卸下后更形严峻。
“大清的国君的确很会嘉惠臣子,为了要让属下臣服,他甚至不惜再三的背信。”他不屑的说。
“皇阿玛不是那种人!”即使意映不晓得他所言为何事,却下意识的为皇阿玛澄清。
“你以为我会被你这种气势所骗吗?在我眼中,你们父女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咬紧牙根,恨恨的说道。
“你……”他的话语深深的刺痛了意映的心房,她不禁怀疑他怎么忍心说出如此尖锐伤人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