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隔着薄绿色的床帘里传来娇软无力的声音。
“格格?”映寒还是不太习惯古代的称谓。
她听到床帘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床帘被人撩起,庆安格格的苍白脸庞迎人她眼帘。
“嬷嬷呢?”庆安格格的声音柔柔软软。
映寒对她微微一笑。“她有事,所以厨娘叫我拿药过来。”
榜格月兑了她一眼。“放下吧。”
映寒耸耸肩,将托盘上的瓷碗放在花厅里的桌上。
“你可以下去了。”格格边说边欲重新躺下床榻。
“今天天气很好,你不打算出去走走吗?”映寒见状,不假思索地冲口月兑出。
显然庆安格格对她这卤莽的提议颇感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瞧瞧这屋里阴暗暗的一点也不透气。”映寒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径自绕着花厅四处走,将纸窗一一打开,让午后的阳光泄迤进来,落了一地耀眼的白光。
庆安格格下意识地抬手遮目。
“嗯,这样好多了。”映寒满意地对被阳光搪塞满的屋子一笑。
“你忒大胆了!”格格叱喝一声。
映寒知道自己此番举动在这名高贵的庆安格格眼里看来已是逾矩,可她也受不了见她一副病西施的模样。
拥有强大女性新观念的使命感告诉她,必须改造这个“古代人”!
她才不管会不会改变历史,反正她就是我形我素!
“你要做什么?!”庆安格格突然惊呼一声,原来这会儿映寒倏然地拉她下床。
“我看看你需要什么,嗯,你需要多晒太阳,还有,自信!对,你最需要的就是自信心了!”映寒拍了下手掌。
“呃?”
“相信我,你可以做到。”她翻出那套知名广告词来。
这一切原本进行得很好,而且更别提她花了多少时间灌输如果要女主人婚姻幸福、美满的话,一定要活得自立自强的新观念在那个随格格陪嫁过来的老女乃妈身上,直到那个粗鲁的男人闯了进来。
“我不准你去!”
爱新觉罗杰书正站在他的房子里对面前的女人大吼。
“你有什么权利叫我不准去?”映寒语带挑衅地咆哮回去。
“你是我的奴隶,只要服侍我一人就好了!”杰书抬高下巴,以一种不可一世地傲然模样道。
“哈。”映寒闻言,嗤之以鼻。
“你听到了没有!”杰书的愤怒使他忘了用粗鲁对待这个小女人的下场会如何。只见她突然两眼冒出怒火,照理应该警告他不能再愚蠢,但他就是笨到极点!
“你这只霸道的猪!”她难以置信地提高声音。“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又粗鲁、又霸道、又傲慢的猪!我告诉你,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也不是任何人的东西,你听清楚了没有!”
杰书眯眼瞪她,怒火高涨几欲爆发。“闭嘴!我就知道你存心要挑衅我的权威!”她自卫的表情只令他气上加气。“哼,咱们走着瞧谁比较厉害!”
映寒尚不及移动或撤退,他已伸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扯,露出她乳白色的亵衣。
她倒抽一口气。
一股月复部的排山倒海地朝杰书涌来,他的理智早随着愤怒消失殆尽。
映寒无法忽视他眼中不怀好意的光芒,旋即意识到他的企图,意欲夺门而出。她可不想让他有机可趁,再次满足他的兽欲!
映寒猛烈地抗拒,却仍不敌他的力气。
噢,她的气息是这样的美好,就像琼汁玉液般甘甜令人百尝不厌,又亦或像初苞中的花蜜般甜人人的心房。
他简置无法自拔。
冷漠!
无趣!
要推开他啊!
映寒可悲的在心中嘱咐着自己,无奈理智却决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则是督促着她张开两瓣朱唇,伸出丁香小舌与他缠绵。
他的阳刚味正是让自己反常的罪魅祸首之一,还是……
他稍稍地放开她。
俩人微微喘着气地凝视着彼此,她望进了他暗黑的眸子里,纳闷他的眸仁为何是这样的深邃,几乎让人模不透那藏在黑瞳下的感情是多么的强烈。
在烛光下,她的双颊因为刚刚的激情而略显绯红,而那是惑人心神的姿色,双眸灿亮如星芒,比前几日见她时更为明亮艳丽。
她是第一个让他有如此强烈想要占有的女人。她不像青楼女子般俗气让他只觉得无聊,也是第一个让他像个初尝情爱的男人,眼光无时无刻地追随着她打转。
难不成他已经爱上她了吗?
难不成面前这个奴隶已经占据他的心了吗?
这不禁让他一时骇住。
半晌,他方能抑制心中不正常的异样情愫,面无表情地说:“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叫你不要忘记谁才是你的主子!”
有那一瞬间,她愕然了。
在他强行的命令之下,映寒不得不放下她已经实施了一半的改造计划,虽然懊恼他的独断独行,但她心中也隐约知道自己已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在面对格格时泰然自若了,因为从主动响应杰书的吻之时,她的脑海里就已不知不觉地深刻他的容颜,午夜梦里尽是他暗黑的双眸。
她生平第一次只为了个男人的“吻”陷人无法自拔的困窘中。
这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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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哀嚎一声。
尤其和毫不知情的格格碰面,那难堪更是令她那夸下海口不与有妇之夫打交道的原则羞愧。
事情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她也只有极力地和杰书保持距离,以按奈下那与日剧增的异样情愫,但却没有想到每到夜深人静时,他就会走到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床榻旁无言地凝视着她熟睡的脸庞……
这一夜,在迤洒一地的皎洁月光中,杰书的身影如同往常地出现在她房门外。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步履稳健且无声地来到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他心里就会涌上一股安祥的感觉。
他渴望与她再缠绵缱绻。
他渴望与她再激情以对。
但这一切似乎只会挑起剑拔弩张。
况且于理于法,他的身分是不能容许自己去爱上个汉人,甚至她还是个抢回来的奴隶!
他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平抚这颗似乎已经不受控制正蠢蠢悸动的心呢?
老天哪,有谁能告诉他吗?
第五章
初秋的午后暖阳迤洒进回廊,徐徐地拂上了卧躺在贵妃椅上的美丽女人。
“我觉得今天身子好了些。”庆安格格娇女敕的声音透着些许的慵懒。
“所以说,多晒太阳对身子比较好。”映寒对她微微一笑。“格格的老嬷嬷太会保护你了!”
“嬷嬷是怕我又惹上风寒,所以之前才不让我出来吧。”庆安格格局促不安地为自己的女乃妈辩白。
如此善良的女人,自己怎么能忍心伤害她呢?映寒从喉间逸出一声哽咽,她不能啊。
诚如自己的誓言,她万万不想去当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但这会儿上天却仿佛想要开她玩笑,让她爱上面前女人的丈夫,让她眼睁睁地就要打破了固守二十五年的原则。
她该怎么做呢?
她该如何按捺下自己快系不住飞向男人的心呢?
“映寒,映寒?”庆安格格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猛然地拉回失神的心志,宛如初梦大醒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格格!”
“你怎么了?”庆安格格狐疑地盯着她。
“我没事。”她忙不迭地陪笑一声。
这会儿,庆安格格突然微叹了一口气。
“我真羡慕你,可以服侍将军,跟在他的身旁,不像我,一年说不定和他见不上几次面。”她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