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得在短期内尽快将珍妮送出城,若是迟了,让陛边那群御皇军发现到珍妮的存在,到那个时候,不只是珍妮,就连公主在内的有关人等,皆会受到陛下严苛的惩罚!”
玛琳苦口婆心的谏言让盛怒中的嘉妲娣完全地清醒过来,她神色一缓,蓦然惊觉到手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处理。
玛琳说得没错!嘉妲娣心忖,这整个谋杀事件进行到这般地步,已经算是全盘失败了!身为西国第一公主的不能再沉湎於狂乱的怒火中,更不能让这种足以引起两国战争的丑闻泄漏出去,当务之急,得先要解决掉眼前这名坏事的女孩,以求自保。
一阵寂寞冷凝的空气在透彩宫上蔓延开来,嘉妲娣高坐在玉雕的座椅上,不知在思索什么;玛琳随侍在一旁,乾皱的脸上也是一片肃然样;诡谲中透露著不安的气氛令珍妮感到不安然,她神情无措地瘫坐在地,不安的视线在她们主仆两人之间来回穿梭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降临在她身上。
陡地,一个念头在嘉妲娣心中逐渐成形,她已迅速地做好了决定。
“也罢!”嘉妲娣从玉雕座椅中抬起头来,脸上冷凝凶恶的面容不再,取而替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和悦神情,“你就出城去吧!珍妮。经过这整个事件,你已是我皇表哥急欲追捕的头号嫌疑犯,我若是再留你於皇城之中,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大为不智的蠢事,你说是不是?”
嘉妲娣轻声细语的温和神态让珍妮害怕得忘了要答话,她愣愣地望著嘉姐娣微笑的脸发著呆,冷冷的空气窜进她的背脊中,珍妮一连打了好几个冷颤,感觉到她的背脊在顷刻间僵硬起来。
面对此般无礼的珍妮,嘉妲娣本该为她这种毫无礼貌可言的举动而大发脾气,但是她没有,反倒像只猫儿般轻巧地跃下玉椅,丝毫不计较珍妮是贱民之躯,嘉妲娣伸出她的小手,轻轻地扶起仍呆坐在地上的珍妮,笑道:“快起来吧!玛琳会安然地带你出城的;对了,玛琳——”嘉妲娣低唤一声,回头凝望著玛琳,她吩咐说:“你快进我内室取来其余的报酬。”
“是!”玛琳作了个揖,随即往内室步去。
玛琳的身影离去后,嘉妲娣又下了一道命令,说:“贝儿,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你快回天羽宫去吧!”
贝儿应了一声,娇小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她们眼前。
嘉妲娣的手仍扶著珍妮,她将珍妮扶至一旁的椅子上坐定后,一个转身,她不知从何处端来两只已斟满饮料的杯子立在珍妮面前,笑说:“我们来做个约定。此番出城后,千万记住,我俩已无任何瓜葛,日后若是再次相逢,你我已形同陌路,无任何交集,知道吗?』
见珍妮允诺点头,挂在嘉妲娣脸上的那抹笑意愈发地耀眼灿烂,宛如是朵毒花般魅惑人心。“很好。”嘉妲娣笑著将手上的杯子递给她,道:“为以后的陌路乾杯。”说完,嘉妲娣率先饮完杯中血红的液体。
见嘉妲娣如此豪爽,珍妮不疑有她,也跟著喝完了杯中物。
嘉妲娣满意地收回杯子。
这个时候,珍妮从眼角处瞥见玛琳年迈的身影,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只小宝盒徐徐地朝嘉妲娣的方向踱步而去,停在嘉妲娣跟前,恭敬地对她行过礼后,将宝盒呈上去,说道:“公主殿下,这是您要的东西。”
嘉妲娣接过它,缓缓地打开盒盖,里头是满满一盒的澄黄金子,那光芒将珍妮满是贪婪之色的双眸点亮了许多,“这是你剩下的酬劳,拿去吧!”
珍妮刚伸出手,一双柔荑都还未碰著盒盖时,就被月复下传来阵阵灼热难受、仿佛有千百支针扎般痛苦的刺痛感给打断;莫名的疼痛使她软子,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打滚、申吟著。
此时,珍妮才蓦然惊觉,原来……原来那杯饮料有毒!
“你——”
珍妮被这份难言的疼痛折磨得连话都说不出口,望著嘉妲娣那张阴狠扭曲的俏脸,她只能忿忿地死瞪著嘉妲娣直瞧,做最后一次垂死的挣扎。
“你以为在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还会让你继续存活在这个世上吗?”
嘉妲娣高高在上地斜睨著将死的珍妮嘴边挂有一抹如污泥般的黑血,身子一僵,随即在悔恨中死去;珍妮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她不该沾惹上这名令她死於非命的小魔女。
确定珍妮已经断气后,嘉妲娣唤来玛琳,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要处理得漂亮些,别让人给发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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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的的湛蓝苍穹中完全看不见一丝云朵。
天羽宫中的梦之香园里,泛蕾娜独自一人端坐在蔷薇秋千上,任由微风吹拂著她的发辫,柳眉紧蹙的模样说明了她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思绪中。
这个时候,艾迪斯仍与他的心月复大臣们在法政殿上商议著国事。
法兰黛在不远处的小亭中恬静地绣著随身携带的针黹,而帕雪儿则在园中追逐著四处飞舞的蝶儿,玩得不亦乐乎。
看著她们怡然自得的快乐模样,反观自己愁眉不展地呆坐一边,泛蕾娜的心显得更加地纷乱。这抹带著淡淡迷惘的茫然始於前些天——她历劫归来的隔天清晨。
那天,清晨时分,艾迪斯冷不防地开口向她求婚!为了他的这一句话,泛蕾娜的一颗心便整个沦陷在艾迪斯所带给她的茫然之中。
纷乱的思绪回到那天清晨……
泛蕾娜一睁开眼,讶异地发现自己竟置身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好奇的视线不停地打量著周遭,不解的疑云正困扰著她,她是何时回到殿上来的?
泛蕾娜缓缓地坐起身,对於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她紧皱著眉,努力回想著昨天的情形。
泛蕾娜只记得自己正和那名面生的侍女交谈,后来,不知是怎么著,她突然感到一阵昏眩——记忆只到这里就中断了。
泛蕾娜轻拍著自己不灵光的脑袋,拚命地想从空白的脑海中寻获那段被她所遗忘的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忖著: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昨夜所经历过的事?难道我的失忆症又发作了?还是——
“醒了吗?”艾迪斯的声音传来,“在想什么?”
泛蕾娜顺著声音望过去,他就坐在不远处的小几边望著自己,充满红丝的眼眶是一夜没睡的证据。
猛然掀开丝被,泛蕾娜赤果著双脚奔至他身边,亲昵地搂著他的颈子,她在艾迪斯的颊上印下一个早安吻,说道:“早安,艾!你的精神好差,是不是昨儿个夜里没睡好?”
轻拉她入怀,艾迪斯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个反手,艾迪斯用厚重的披风紧紧裹住她单薄、弱不禁风的身子,答非所问地说著:“昨儿个夜里,你为什么不带侍女就出宫?”
他的胸膛好暖和,泛蕾娜忍不住又往更深处钻去,“我有啊!可是你派来的贴身侍女说不行,所以,我就没带她们一起去。”
泛蕾娜想起昨夜艾迪斯派人来接她,却换来一片空白记忆的事,浓浓的疑惑遮掩住她美丽的蓝眸,泛蕾娜仰著小脸,好奇地问:“说到昨天——艾!我想问你,为什么我会对昨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还有,我觉得好奇怪喔!昨天傍晚我明明记得自己并没有回到天羽宫来,为什么今早会睡在这里?是不是你抱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