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请原谅我一时耳背没听清楚!
“我们正在讨论攸关生死的大事,请体认兹事体大,暂将情事一边拋好吗?”
女人就是学不乖,死到蓟7b头还记挂着男人,难道她还不明白男人是没有良知的物种吗?
“可是……”她又在可是了,“相思病不是不治之症,药石罔效的一种吗?”
“药石罔效”是哪号人物楚篆听不懂,但“不治之症”的意思她可是茅塞顿开了。
“况且,照我的情况大家都说我病入膏肓了,所以我才会拚命要他爱上我呀!
天地可鉴,我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治我的病!”
末了还加惊叹号。
“亲亲,不用怕你的性命有危险,”昭锋柔肠百转,凑趣地补上一句台词,“因为你有我永远的爱!”
扬风笑到四肢无力,头昏眼花兼口吐白沫,静湖更是被他们一搭一唱的恶心宣言逗得躲进厕所害喜。
安霞收回深情无悔的目光,呀声注意到楚篆呆若木鸡的面容,非常善良地提醒:
“小姐,你的脸色很难看呢!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还是给妇产科医生看看好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挂号?”
瞪着安霞彻头彻尾、天真烂漫的关怀,楚篆总算明悟一句中国古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由得她感叹:“恶”中自有“恶”中手呀!
第六章——
“早叫你别激动,瞧,伤口裂开了,又要在医院多住一阵子了。”
“亲亲,我知道辛苦你了,来,香一个,出院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再这样不听话,我可要按时计算特别看护费了。”
“就算是‘特别服务’费我也照付。”
接着就是扬风阵阵作呕声,如此一再反复,成了他们四一四房最特殊的景观,欢乐的气氛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病人家属,进而让他们结了不少善缘。
谁都没想到这层楼最不吉祥的“死一死”房,俨然成了他们欢笑温馨的聚集场。
“看不出你这么阔啊!少爷!”
“为了你,我会努力赚钱让你幸褔的。”
“嘿,不好意思,今天的剧场到此告一段落,明日请早,谢谢谢谢。”
静湖端着丰盛的餐点请走挤得病房水泄不通的人群,将另一份放到昭锋床边小桌上,“喂猪时间到。”
“静湖,不是说过我来就好了?”安霞帮忙将她手中提的袋子拿过来,不必刻意培养就已有深厚的妯娌之情,浑然天成自动自发,看得两兄弟乱感动一把的。
静湖拍拍饱满的圆肚,率性的动作可以看出大而化之的个性:“多运动对小家伙只好不坏。”
“别忘了待会儿你得去妇产科做产前检查。”
“吃完了我陪你去。”扬风可不想在医生嘱咐产前注意事项时缺席,孩子就快蹦出来叫爸爸了,不留心点怎成?
弟弟满怀喜悦看在昭锋眼里很是欣慰,他知道家庭的阴影不会再影响他,也不会再延续到下一代身上,光是这点他就觉得减轻不少罪恶感。弟弟已经追求到他的幸褔,他也应该考虑自己未来的归属。
不可讳言,他都快做伯伯的事实满刺激他的。
“怎么了?伤口痛吗?”
安霞握住他的手,自楚篆掉头就走,他笑得过于激动导致伤口裂开后,她一直很小心他愈合的情形。
“没有,只是想起一直忘了问的事。为什么我们住院这些天,你妹妹都没来探望一趟?”
“她讨厌你。”安霞盛着补汤,眼也不眨地说:“她从来没那么讨厌过一个人。”
“她讨厌我没关系,你爱我就行了。”
安霞瞄他一眼,什么时候讲话学起老板“不动如山,应答如流”那一套了?
“想她啦,我还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勾引她,讲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你拿主意。”
“有你在旁大力相助,我绝对稳操胜算。”昭锋油腔滑调地讨美人欢心,果然赢得美人一朵笑。
“光是我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侠安和她的亲卫队说风就是雨,比起你小妹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对了,你妹就那样离开不会有事吧?”
“甭忙了!”他拉过她,不知何因,他常常突然想静静凝视她,看她的容颜,将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镌刻进心头最重要的地方。
以前,存着游戏心态交往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使他产生许多突如其来的冲动和恐惧,虽然对自己做过一番心理建设,但他对这份新生的依恋有些适应不良。
他变得小心眼、变得牵肠挂肚、变得没度量,尽避表面上他没表露出痕迹,但他确是十分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怎么了?”她让他“饥渴”的眼神看得心慌,每每他卸去玩世不恭的闲散,她就不敢直视他灼人的双瞳,怕自己真会栽进他的感情中无法自拔。
“要怎样你妹妹才肯接受我?”昭锋无法再忍受失去她的可能,勾引恶女成了他势在必得的目标。
“我要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承认我,都祝褔我们,然后光明正大娶你过门。”
她窒息了,心脏为他的告白狠狠悸动;这是戏言吗?是可以当真的戏言吗?
淡淡笑开,她依然是安霞,“我爱你,我只知道这一点。”
何安霞可以毫无顾忌、随心所欲地大声向这个世界公布她的喜怒,可以天真,可以笨,可以傻,可以不切实际地相信爱情,相信梦想。
摇摇他的手,她腻着他撒娇,“你还没说你妹妹有没有生气,会不会怎样?”
“她会转头就走除了因为她大小姐的面子挂不住之外,半是知道我没事,放下心了。她相信有你在照顾我,不论我伤在哪都能恢复得又快又好,所以没留下。”
“可是……”她咬咬唇,这句“可是”都快成了她招牌口头襌了。“不是要介绍她和扬风认识的吗?”
“你不必替她烦恼,向来只有她烦别人,放心好了,她必会卷土重来、立志洗刷前耻的。不愁没有机会,让扬风自侧面多认识她一些也不错。”
安霞迟疑地探询,“扬风肯接受这个妹妺吗?”
昭锋只安静地捏了捏她的柔荑:“我们是一家人。”
这句话,像千斤重锤般敲在地心比,瞬间她尝到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什么时候嫁给我,加入我们家族行列,为壮大易家阵容努力?”
“又在不正经了!”她拍开他趁机偷吃豆腐的手,严肃起教师脸孔,一板一眼地训道:“须知,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还有,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你算是一半中国人,应该也要为道德传承尽一份心力。”又来了。
昭锋翻翻白眼,打从得知他对租国文化并不熟悉,她就老爱念一些之乎者也的拗口大道理搅一堆似是而非的问题,他发现她打太极拳的功夫相当高明,因为每问到她不愿正面回复的事,她就打混地蒙过去,让他到头来还是没得到结论。
“你不觉得这样讲话既没重点又浪费口水吗?你那些口水还不如留下来喂我——”
他的嘴巴猛被她的纤纤五指贴住,他本欲好好吸取一下小掌上的日月精华,不期然尝到药片苦皱了一张脸,挤眉弄眼地。
安霞的五官溢满童稚般顽皮,眼睛在笑,嘴巴在笑,连眉毛也在笑:“生病就该乖乖吃药少说话,休息吧!”
难以相信他住院方几天光景,她和他之间就已熟稔得加半世夫妻,有他在身边实在很难维持生气、懊恼、憎厌等负面情绪,他总是忍她、让她、宠她、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