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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俏娃 第16页

作者:李馨

“意思是你们楚家人的‘声音’收放自如,值得佩服。”

他在暗讽楚家擅耍手段开场,楚篆闻言怒火攻心,险些挥臂砸掉桌上所有东西,但旋即一想又住手。

“想激我?没那么简单,说,你把我哥藏到哪去了?”

冷爵非收拾起文件,漫不经心之态与方才专肃工作的样子大相径庭。

“楚大小姐,你哥是什么人?”

“易昭锋啊!”楚篆啧了声,“敢情你是被我的天籁之音震傻了是不?我哥易昭锋号驭魔师你会不知道?”

“这就是了,你哥是成年人,而且是有名有号的成年人,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又没对我报告,你找我要人岂不笑话?”他简单数句说得她哑口无言。

“我……你和我哥是莫逆之交,他上哪去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硬是抢了句。

“喔?我和他是莫逆之交?”冷爵非像是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你有听他说过我是他的朋友?”

“呃——”

没有,他提到他都是叫他恶魔!楚篆心有未甘,依然坚持她伟大的理念,“你是干情报的,更不可能会失去我哥这名大人物的行踪。”

“哈哈哈……”

冷爵非很想尊重女性,但她既没逻辑又无根据的指控实在令他控制不了笑神经:

“大小姐,你的理论委实直觉得难以置信。我是办报的没错,但不代表每一则新闻我都要知道,况且,凭驭魔师的能耐,他要想在台湾销声匿迹,谁能找出他的踪影?”言下即她的推论能力低得近乎弱智。

楚篆明白一项伟大的定理必须受尽嘲弄委屈才能显现出真理之光,但……他也太过分了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她也是他——嗯!“敌人”的妹妹,他就不能拿出基本的礼貌吗?

噢!恶魔就是恶魔,一点文化也没有!

“我不管啦!你究竟要不要说我哥在哪?你再不讲,我就要你后悔!”

“不巧得很,冷某乃外裔人士,对中文‘后悔’两个字不是很了解。”

“好,那我就来教教你什么叫后悔。”楚篆心一横,猛力扯下衣襟,露出精致内衬和秀色春光,打算故技重施地深吸一口气——

内线响起,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爵爷,易先生出了车祸住院,他交代请你转告他妹妹到医院一趟。”

“非礼”两字化成空气逸去,不见惊天动地,也没有碎石裂海,内线断后一片静悄悄。

冷爵非似笑非笑地以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轻松发话,“要不要我叫车护送?”

“不必!”她恨恨丢下一句,扭头便去。

只是,临到门前却骤然停下,良久才开口:“叫车之前,可不可以借我一件外套?”据说,她离开后,他狂妄的笑直达大厅,久久不散。

此后,楚篆跟着她哥叫冷爵非——恶魔。

※※※

医院给人的刻板印象向来是死气沉沉,悲伤且无奈的,故事交织在白色的建筑、白色的病床和白制服的医护人员身上……

“他骗我!”

楚篆远远见到热闹的病房时一颗焦急的心霎时冷却,她没有马上走近,只是数着进出病房的各个不相干的人,大骂特骂那死没良心的哥哥!

电话里也没讲清楚,害她急得脑筋打结出了次大糗,此仇此恨无计可消除,盘踞眉头,也上心头!

蹑足走近,房内女护士及其它病人缠着帅哥大献殷勤的嘈杂,便一丝不漏地传入她耳中。

臭男人!简直跟老头一样,死性不改!

她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人家说她像楚家人,一是看见哥哥流露出老头的劣习!

基于百年树人大计,她身为他妹妹,有责任、义务,警示、告诫他,请他稍体时艰,“非常时期”岂可纵容他“非常”?

主意一定,她嘤咛低泣,不顾一切排开众人飞奔到病床前凄声哀诉:“哥!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小孩不能没有爹呀!还有你那些黛安、芙娜、靖子、高子、凉子、贵子怎么办?我不争,我不和她们争了,你千万不要死啊!”

前后不到两分钟,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珠的演出吓跑了一票闲杂人等,威力之浩大比起核弹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眼角瞄瞄,还有个不死心的,于是加倍卖力地哭,“哇!你死了以后家里那些债我一个人怎么还?哥,我们好不容易才承认彼此相爱,你不能狠心把一切都丢给我处理吶!”

“小姐!”温婉的手搭着她抽咽的肩,一条蕴着淡香的手帕递过来。

“不要哭了,你吵得我丈夫不能睡。”

啊!她是隔壁床的?

她马上云收雨住,嗯!任务顺利达成,瞥了下镶满碎钻的淑女表,肯定地点头忖道:三分钟,台湾人果然比较不禁吓。

她胡乱地擦泪,也不管人家好心借她的手帕会不会弄脏,吸气就是惊人的擤鼻涕声。

这种演出真是有耗水分的,不晓得妆花了没。

“喂!你哪撞到了?不会是头吧!咦!没包绷带,那是断手还是断脚?不要是你的‘男性雄风’断了咧!”心存余怨地踢踢床脚,她想到还是有气。

“都是你啦!好端端的搞什么失踪?没事还来个意外,你真闲到这程度?有空来这没气质也不浪漫的地方泡妞,害我以为你命丢了大半,特地赶来听你求我帮你料理后事的说——”

一杯清凉有劲的水适时在她抱怨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端至她面前,楚大小姐当然老大不客气地接过一仰而尽。

唉!邻床老兄真有褔气,娶了这么体贴的老婆……咦!人家挺了个肚子坐在床边呀!难不成他婜了两个?

“男人就是花心——哇!”

她猛往后跳开一尺,不敢置信地盯着巧笑嫣然的安霞,“你怎么在这?不要告诉我你是护士!”

“不!我病了。”

她拉开椅自个坐下,欣赏了场着实有意思的独演,耳闻楚小姐吐出完全不符合她纯洁外相的大胆话语,她心下已然对她有初步的了解。

“少盖,病人能看护另一个病人?”

“不骗你,你不也知道我患的是不治之症吗?”她眨眨眼,无奈之色不费吹灰之力便占满眼角唇畔。

虽说楚篆爱玩爱闹,但身为女人,怜香惜玉的同情她还有那么一点,谁教世上的美女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她们这种“我见犹怜”型的清纯少女,简直要绝迹了。

“你得了什么病?真的没得医吗?”

安霞还是一副安适自若的拂面春风,显然已有相当的觉悟,“得了这种病也非我所愿,但我已经认了。”

“怎么可以认了?”

楚篆生平最最看不惯听天由命的人生观,立刻慷慨激昂地发表真知灼见,巴望能敲醒一班沉沦不知自救的人!

“人要懂得把握自己有限的人生,活出自己最灿烂美丽的生命,尤其我们女人更要自立自强,摆月兑先天后天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枷锁;纵使天妒红颜得了绝症,也不能气馁,应该要想办法治,你没听过人定胜天吗?怎么可以轻易就低头认输?枉费我对你的第一印象那么好……”

“可是……”她小小的,微渺的,近乎可怜的声音努力地想在她连气也不用换的长篇大论中争出头:“我的确有很努力地在治了啊!”

转首面朝早已笑得岔气的昭锋,她认真得肃穆的表情使人不敢造次,她问:

“我对你不够好吗?”

“哪有的事?你对我好得没话说。”男人公正廉明地评论。

“喂喂喂!你治病和对他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楚篆白了邻床没水准的男子一眼,实在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管闲事,但他频频大声疾呼“我不行了”,闹得她忍俊不住对他骂,“不行了不会快叫医生来?别吵我和人讲话!”啧!待会得记得要医生帮哥换个病房,省得被“带衰”。“因为我得的是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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