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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美人鱼 第26页

作者:李馨

达官莞尔地切断大哥大通讯,对弟弟的转变是又喜又慨,爱情的魔力呀!懊是天底下最难以估算的东西吧!

“黎——咏君。”他喃喃轻念手中这份写有她个人资料的文件,为了掌握她的个性,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调查她的环境背景,然而得到的消息却件件扭绞著他的心。早年生活的困苦与压力根本不是平常人承受得起,难怪她对人怀著深惧戒意;这种来得如此凶猛的情绪推翻了心头一切踟蹰犹豫,促使他毅然请差南下,来找她!

黎咏君,这名令他魂牵梦系的女子。

“我为你而来。”

***

“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

瘪台经理亲切地询问,站在装饰现代豪华的饭店内,更彰显达官与生俱来的气势高贵。

他颔首为礼,有条不紊的嗓子起伏著吸引人的节拍,“请给我一间房,我要暂住,日期不定。”

“好的。”他立即处理妥,再问:“请问先生用信用卡吗?”

“对。”他没注意到暗处投射而来的端视,签过名便拿了钥匙上楼去。

“是他吗?”他问身旁的女人,眼睛直到电梯合上才调回;其实不需她回答,他也清楚答案。

她未语,直步到柜台。

“林先生,纪小姐!”经理和煦地向老板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来等一个人。”纪倩婉约地答,神色渗著淡愁与一抹不易瞧出的紧张,她翻开签帐单,钟达官三字方正威仪地附著其上,由字之神可感受到书写者有力的手劲。

“是他!是他没错,终于让我等到了……”

林柏佑避免纪倩失态引人疑窦,示意员工退去,待柜台只剩他们两人时,他捏了捏她的肩膀提醒她自持。

“纪倩,别太激动,慢慢来。”

“柏佑,你想他还记得我们吗?他还怪我们吗?我们的计画真的会成功吗?”纪倩颤抖地抓住他,圆亮瞳眸是楚楚泪光,“我好害怕,这么长的时间,长得几乎让我们绝望的岁月……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纪倩!”林柏佑坚定而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冷静点,你的情绪不可以太过波动,别忘了你的病!”

纪倩这才记起自己功能不全的心脏,勉强定下不规律的呼吸,她眼眸依恋处还是那三个与千百年前相同苍劲的字,虽然外貌会变,时空会变,一个人的气质特征是不会变的,而他那手字正是能经历韶光考验而不更改的独特。

“柏佑!”她依赖而冀盼地问:“我们会成功的是不是?”

这一双眼,一双既无助又自责的眼,牵动他鲜有感觉的心肠,前世如此,今生亦然,让他心甘情愿做为护佑她、扶持她的臂膀,尽避她想的、念的不是他。

“是的,我们会成功的。”

他的不容置疑一如前世,云淡风轻的语吻中有他足以反抗天命的力量,庞大而汹涌的力量令她心安。

“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弥补这项错误,为我的过失赎罪……”纪倩垂睫,“这个罪过折磨我们太久了,我已经快要负担不起了。”

“说什么丧气话?你想再后悔一次吗?”柏佑气闷却不严峻地叱喝道:“这一场会是硬战,我们得拿出全副心神来打,没时间让你想失败的问题,因为我们一定会成功!”

“嗯!我们会成功——”纪倩露出怯生生的笑,“现在该叫扣……不!咏君来吗?”

“别著急,一场戏总得事先排练妥才会显得自然,过于刻意营造反而会弄巧成拙;一切等到咏君代我职务时咱们再行动,这回我们有备而来,不会再漏失无措了。”

握住她的手,是安抚,是信心,更是承诺。

***

电话响起,明亮的日光中呈现的是静止的画面。

坐在墙边,咏君维持著整夜未动的姿势,既不顾自己酸乏的肢体,也不理会失声回荡的电话,空白的表情没有丝毫情绪。

三分钟过去,电话铃还是固执作响,咏君眨眼,似乎终于让电话吵醒了神识。有她这支电话号码的人只有两个,水仙和柏佑,水仙是从不曾打,因为她若是有事要找她,会直接到这屋来,想来应该是柏佑打来的。

伸手抓来话筒,她的手因不良坐姿而发麻轻颤,但她空茫的恍惚刻镂在她令人失神的完美五官上,掩去了她的灵气,仿佛在此呆坐的只是一具躯体。

“喂!咏君?”果然,林柏佑的嗓音透过机器传出,“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相反地,她相当感激他此时打电话来,倘若没有他的打扰,天晓得她会坐上多久?“有事吗?”

“嗯!”对她,柏佑向来有话直说,“我想请你代我督理一下饭店,这阵子是旅游旺季,客人不少,可是今天我得陪纪倩上医院检查拿药,所以想麻烦你,方便吗?”

倚墙仰首,她看到的是苍白得呆板的天花板。“你未婚妻的情况有没有好些?”

“还不是老样子?只肯打针吃药不肯开刀,梗在她心里的事一天不解决,她就一天不上手术台。”他笑了两声,不意泄漏了丝无奈苦涩,“有时候我很挫折,这未婚夫我当得显然不成功。”

“她还是执意要找恩人?”咏君听他说过纪倩一直惦记著幼时溺水获救时的恩人,“有线索吗?”

“现在已经有些眉目,只等证明猜测,毕竟都追查这么多年了,要是再没消息不就太对不起我们花的那些钱吗?”

“那不是很好吗?只要人找到,你未婚妻就能安心治病,等病一好就可以和你举行婚礼,完成她爸爸的遗愿,怎么听你的口气好似不开心?”

“怕只怕人找到之后,她的心也不在了。”柏佑细细地自语,没让这份煎熬表露出来,“咏君,上回劳你跑一趟台北,自那次回来后你就一直没和我联络,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也奇怪,他们相识不长不短,但咏君却奇异地对他感到信任和熟悉,而他对她的了解也自然得有时教她意外,他们总是能感觉到彼此心绪的起落,像知交又像兄妹般。

她虽然感谢他将她自火场救出,但感激并不是构成信任的主因,至少在她而言不是,所以她常常也会感到疑惑,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吧!

她没有深思其他,对这第二个朋友也秉持原则少有欺瞒,“没什么,只是遇见个让我不太偷快的人而已。”

柏佑试探的问带著小心,“会让你作噩梦的人?”

咏君凛骇,口气不觉严苛起来,“没有人有能力让我作噩梦!柏佑,我稍事整理待会儿就会去饭店,代我向你未婚妻问好。”

他沉默了一下,似是察觉她些许不悦,“如果我让你不高兴,我道歉。”

听那语调令咏君不由怀歉,“柏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好,但我已经被这件事烦得没耐心,不想再提及有关的一切,请你见谅。”

他笑道:“没什么见不见谅的。”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好。“那饭店的事就让你处理啰!”

“唉!柏佑,”她叫住欲挂电话的他,“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感谢你那时及时将我拉出火场?”

“怎么?事隔了两年才记得要谢我,你的反应力还真是普通的慢!”他揶揄,随即以感性的声音说:“咏君,不管你信不信,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为你所做的事都是出于心甘情愿,你无需也用不著跟我道谢。”

“知道吗?有时我甚至怀疑两年前你是因为跟踪我才会那么凑巧地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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