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有这么单纯?”她颇为怀疑。
壁禹偷空,用手指去戳点圣文的额头,告诉她:“就是这么单纯,所以别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你男朋友。要知道你男朋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切苟且之事,除非万不得已,有所苦衷,否则我都下屑去做。”冠禹唱作俱佳,大大的捧自己飞上天。
“啪”的一声,圣文的手指印又印在冠禹俊朗的脸上,她没好气的啐了声:“别耍宝,正经一点开车,还有,到底我们要去哪里?”
“去天母。”
去天母!“莫非……我们要去另一个我那里!”
“不不不,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在隔壁。”圣文家对门的那一间屋子。“经过我今天的明察暗访,二十八岁的你没有跟别的男人暗渡陈仓,所以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男的,可能只是你人生中的小小插曲,不足为惧。再来,我还发现你长到二十八岁,为人还是很孤僻,害我躲在暗处老半天,只见过你出来浇花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家里没出门。奇怪,二十八岁的你怎么不用工作?”冠禹小小的怀疑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到了目的地。
圣文看着对门的那间两层楼房,怀疑的问:“我们怎么进去?”
“左脚、右脚一步步的给他走进去。”冠禹一边说还一边下车,扛着器材做给圣文看。
圣文看了差点没口吐白沫。
拜托,当她是白痴啊!她当然知道左脚、右脚一步步走,就能走进去,问题是--
“那是别人的家耶。”圣文拉住壁禹的衣摆,不让他前进。
壁禹转头,开口解释:“它是一间空屋,你没看到房子外面贴了『出售』两个字吗?”写了“出售”就代表现在屋子没人住,唉,枉费圣文两个眼珠子长得那么大,原来是重看不重用。
“可是--”圣文又有话要说了。“屋子虽没人住,但还是别人的家啊,我们这样算是闯空门耶。”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闯空门了?”冠禹反问。
圣文小小反省了一下。
也对,只要她不说、冠禹不说,没人知道他们两个来过这间空屋。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有钥匙,怎么进去?”
“唉,你问这个问题,就显得你的层次真的太浅了。”冠禹摇头晃脑兼叹息,随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小铁丝。“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壁禹边说还边示范,小小的铁丝穿进钥匙孔内,转了几下,“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看得圣文是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会这个?!”
“拜托,你男朋友是何许人也,这种玩意算是小把戏。想当初,我跟邵刚、倪亮三个人小时候,常常跟着倪亮的父亲……倪亮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吧?”冠禹开了门,扛着器材进屋。
圣文拿着一大綑的线路在后头跟着,还回答了冠禹的问题--
“倪亮的父亲就是前任大法官,现在是法务部部长。”
“对啦,对啦。你还不错喔,不像别的女孩子都不看政治新闻,问到政治人物只知道一个马英九。”冠禹将投影箱架上,又接上管线。
“他跟你会用铁丝开门,又有什么关系?”圣文昂着脸看高高在上的冠禹,突然,她发现站在高处且背对阳光的冠禹,有种让她崇拜的感觉。
圣文就那么昂脸看着,细细思索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佩服冠禹呢?她眨巴着眼直直的盯着他。
壁禹边架窃听系统,边解释他跟开锁之间的渊源。
“我会开锁跟马英九是没什么关系,但跟法务部却有极深的牵扯。在我跟邵刚、倪亮还小的时候,倪亮的父亲还只是个检察官,你知道当检察官要起诉一个人犯之前,都得先搜集罪证不是吗?小时候,我们三个很无聊时,常常跑去看倪亮的父亲审问犯人,而台湾行窃案件又特别的多,我们看惯了现场实况演出,久而久之,就无师自通了。”
说完,冠禹还自得意满的露了个嚣张的笑容给圣文瞧。
刹那间,圣文懂了她之所以会崇拜冠禹的原因了。
她崇拜他、佩服他,是因为冠禹的生命活得好精采。他不仅在科学方面学有专精,还像别的普通男孩-样会玩。他懂麻将、懂扑克啤,会跷课、会说谎,严格来说,冠禹不是个好学生,因为他的生命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
但,她却好羡慕冠禹这样过生活,没有压力、没有勉强,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让自己的生命尽量过得多采多姿。
“干嘛一直看着我傻笑?”冠禹从高处跳下来,拿着从布行买回来的素绢跑来跑去,“过来帮我把它挂上去。”
圣文帮忙扛着布的-端,跟冠禹两个同心协力的把白布挂上去,而投影箱的投影就直接照在白布上。
萤幕上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年轻的是二十八岁的杜圣文,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则是?!
“她是谁啊?”冠禹边吃着从超市买回来的冰淇淋边问。
“我外婆。”
“你跟你外婆住啊!”冠禹趁空舀了一大匙的冰,喂进圣文的嘴里,还问:“好不好吃?”
圣文点了头回答:“好吃。”
“好吃,那你坐过来我这里。”冠禹拍拍自己的大腿,哄骗圣文:“你坐过来,我喂你。”
圣文非常听话的依过去让冠禹抱,让他边喂她吃冰淇淋边宠她。
就在他们窝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时候,门铃声乍响,他们很有默契的看向萤幕,萤幕上的杜圣文站起来开门,进门的是--骆冠禹!
“他来了!”
第十章
他来了!
乍见到冠禹的那一瞬间,圣文有那么一刻忘了心跳与呼吸。
他……怎么会来呢?圣文瞠大的眼里,有着难以置信的眸釆。
自从她父母亲因意外死亡之后,她就陷入自责里,在内疚中走不出来。那时候,她好依赖冠禹,时时刻刻得跟在冠禹身边,必须看得到冠禹的人,她才会觉得安心。
然而,冠禹那时候好忙,忙得没时间去留意她的心思,不明白在失去双亲之后,她情绪里的患得患失……
当然事后,她才知道当初冠禹之所以那么忙,是因为他懂她的内疚,所以投注所有的心思在发明时空回溯机。
壁禹是想回到过去,於公是为了阻止电脑病毒的开启,於私是想让她父母避开那场空难事件,最后,电脑病毒遏止了,她父母却依旧死於空难--
这是天意,她懂,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怪过冠禹,因为她也明白,冠禹为她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其实这么久了,她的心里依旧念着冠禹,只是有些事走不回原点,她明白不管她再怎么舍不得冠禹,他们两个始终没有缘分。
因为有这层认知,所以跟冠禹分手的这段日子,她不断的调适自己的意念,努力去接受别人的追求。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她跟冠禹之间的遗憾--
但,今日两相照面、四目相对便足以证明,冠禹对她的影响力依旧存在,见到冠禹的人,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乱了分寸。
深吸了口气,圣文勉强稳住自己的心跳。
她从鞋柜里拿出拖鞋让他换上,请他进来坐,倒了杯水、递了冰毛巾。她一如以往的对待他,抬头看着高大英挺的他,脸上挤出一抹笑,问道:“怎么有空过来?”
“想到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所以过来看看。”他接过水,转头去问候外婆。“婆婆,我是冠禹。”